緊接著,一陣極寒的風吹來。


    直擊他後背。


    同時,他聽見兩個工作人員的驚唿,也就是極短促的一聲,不仔細大概都聽不見。


    大伯母見自己兒子走了這麽久,警察也在跟青木了解案情。


    心頭不太舒服,粗催老伴,“要不,你去看看。”


    大伯父正好不想被警察詢問,於是順著冷櫃的方向而去。


    與此同時,圓妞順著玉鐲的感應,也來到冷櫃周圍。


    她沒能輕舉妄動,因為未知的風險很大。


    拍了一下乾坤袋,放出逢生,直截了當問,“感受到你主人的氣息了嗎?”


    逢生搖頭,“要是感受到,我早就通知你了。”


    圓妞點頭,本打算一腳踏入地庫門的腳在見到匆匆趕來的大伯父時,轉了個彎,朝相反方向而去。


    大伯父年紀大了,膽子反而變小了。


    看謝圓妞折返,他腦子一熱就跟了上去。


    “謝大師是吧?”他突然跑幾步攔在圓妞跟前,“剛才在前廳是我們徐家得罪了,你不要生氣哈?”


    一想到眼前這個美貌異常的女人居然是謝氏帝國的總裁夫人,他就誠惶誠恐。


    “大伯父,有事嗎?”


    這一叫,差點把徐亞山的膝蓋給震麻。


    他也確實感受到一股不同尋常的威壓,想匍匐下拜是怎麽迴事?


    “啊,謝大師不用客氣,叫我名字就行,”他看向冷庫大門,不安道,“之前是我們徐家怠慢了,放心,你跟青木無論是啥關係,我們都不會往外說的哈。”


    圓妞皺眉,“你到底想說什麽?”


    “啊,”徐亞山歎了口氣,終究提出一個要求,“你不是大師嘛,能幫我徐家算一卦,我們今天順不順利呢?”


    “你確定要算?”圓妞不鹹不淡,態度始終和善而冷靜。


    “要算要算,多少錢都可以。”他舉起手機,給圓妞掃了碼,轉了兩千大洋。


    圓妞沒計較錢的多少,畢竟早就超過了尋常卦資。


    她什麽都沒問,深深看了一眼他麵相,“自從你們聯手害死了青木的大哥,徐家就不可能好了。”


    “什麽叫我們聯手?”徐亞山心驚,這種事隻有幾個長輩知道,她是怎麽知道的?


    圓妞沒急著解釋,反而淡淡凝視著他。


    徐亞山本就夠心虛的了,被她這麽注視著,差點繃不住了。


    膝蓋一軟跪了下去。


    “大師,你能救救我們徐家嗎,我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


    青木那小崽子都鬧來警察和法醫了,他們肯定沒活路了。


    還不如把希望寄托在眼前這個自稱大師的女人身上,也不管她是有真本事,還是胡亂瞎猜的,反正她是謝氏總裁夫人,如果算不準,完全可以以此要挾謝總出麵。


    哈哈哈,他在心裏為自己的妙計點了個讚。


    完全沒注意到圓妞逐漸冷卻的表情。


    她不喜歡被人算計。


    看來這個徐亞山吃的苦還不夠,她完全可以再拖延一段時間。


    “徐家的劫難才剛剛開始,要想保住命,就不要靠近那個地庫。”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徐亞山一臉懵逼,八字和姓名都不問,兩千塊換來這一句屁話,他差點追上去把錢要迴來。


    警察和法醫到了沒多久,館長也跟著過來。


    他是個光頭男人,不到五十的年紀,穿著職業製服,笑得一臉職業化。


    聽說青木大哥的遺體有問題,需要進去屍檢,他麵露難色。


    “怎麽了?”老刑詢問。


    館長是認識老邢的,幹脆壓低了聲音道,“老邢,不瞞你說,我剛聽說冷櫃那邊出事了,我的兩個工作人員失蹤了。”


    老邢頓感不妙,“有監控的吧?”


    “沒用,”館長阻止老邢的腳步,“我剛查過了,設備故障,啥都沒拍到。”


    “設備什麽時候出現故障的?”老邢詢問。


    館長冷汗都要下來了,“你說巧不巧,就在兩個家屬偷摸著進入冷庫時,監控就壞了。”


    “兩個家屬是誰?”老邢直覺不好,他剛才排查了所有人,發現徐家小兒子夫婦不在。


    說是跟著遺體一起走的。


    “你確定隻是兩名工作人員失蹤了?”老邢臉色冷厲,帶著壓迫詢問。


    館長都快要哭了,終於肯說出實情。


    “其實不止,外頭的監控顯示,徐家一對比較大的夫妻先進去,後來有個三十來歲的年輕人跟著工作人員進去,總共進去5個人,一直沒出來過。”


    “那就進去看看。”


    老邢發了這麽條指令。


    招唿法醫一起進去。


    “好好好,人多力量大,”館長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老刑跟著圓妞見識過不少超自然的事,這趟火葬場出警,是圓妞提前跟她報備過,他才申請出馬的。


    眼下,圓妞不在,他隻能先去看看。


    館裏一片漆黑,館長提著備用照明燈,引導老邢和法醫進去。


    青木和身後一堆遺體家屬都想跟著進去。


    “你們在門口等著吧。”老邢意味深長地看了青木一眼。


    青木安心不少。


    約摸過了一刻鍾,冷庫有人出來,但臉色明顯很不好看。


    “怎麽樣警官,我大哥的遺體進行屍檢了嗎?”青木焦急地望向老邢。


    卻見他一臉凝重地掃向徐家眾人,“青木大哥的遺體還沒機會進行屍檢,但是現場發現了五具遺骸。”


    “警官,遺骸跟我們有關係?”青木不明白老刑為什麽要特地跟徐家人說這事。


    “別急,遺骸上還佩戴一些首飾,你們都來認一認。”


    話到這裏,氣氛一下沉重了幾分。


    幾個小輩見到熟悉的飾品,哇一下哭出來。


    “這塊玉牌是我老公的,手表是我公公的。”阿芬激動大喊。


    大伯母一聽差點暈過去,激動大喊,“什麽?我家老頭也進去了?”


    似乎不信,她取出手機給徐亞山打電話,一直處於無信號狀態。


    她的心理承受力一下就崩了,鬧著要進去找。


    警方控製住她,“裏麵還不安全,你不要命了?”


    “兒子和老頭都在裏頭,我一個人活著還有什麽意思,我幹脆下去拚了!”


    大伯母的狀態一下子感染了徐家眾人,當老邢取出一隻金戒指,一隻玉鐲和一塊老年人手表時,小叔家的後輩立刻肩膀抖動,哽咽出聲,“這些我認得,是我姨媽和姨父的。”


    場麵陷入死寂。


    “這麽說,徐家確認四人遇害,加上殯儀館兩名工作人員,總共六人遇害,但遺骸隻有五具,還得下去找到最後一具。”老邢宣布。


    青木聽得手指打顫,手抖了好幾次才翻到通訊簿,他準備向圓妞求助。


    圓妞正在火葬場附近一塊高地,由於信號問題,她試了幾次都沒聽到青木的聲音。


    好在最後一次接通了,卻是青木著急到哽咽的聲音,“大,大師,不好了,我大伯,凱哥,小叔和小嬸,他們可能出事了。”


    他盡量不去想象那六具遺骸,能在這麽短的時間把好端端的人啃成遺骸,肯定是遭了髒東西了。


    “不是可能,是肯定。”


    圓妞站在高地就發現這火葬場布局不簡單,四麵環山,中間凹陷,典型的聚氣藏寶之地,卻又出奇養陰,是滋養髒東西的寶地。


    不出事才怪。


    而事情趕在今天,絕不是偶然,恐怕是有人故意向她宣戰。


    那個徐亞山,她已經盡力在保了,可惜對方注定活不過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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