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安滿月的內心還是很緊張的,以前電視的時候,裏麵的大人物脾氣總是怪怪的,像她這樣驚擾將軍座駕,不知道會不會被抓起來。


    該怎麽脫罪呢?


    既然這位將軍把她的小毛驢當做汗血寶馬,要不她就把小毛驢送給他?


    好在她荷包裏還有十來兩銀子,夠路費的了。


    “將軍大人,今日都是民婦的不是,要是將軍大人不嫌棄,民婦就把這小毛、汗血寶馬送給將軍大人,權當是民婦的歉意。”安滿月很是真誠的說道,隻希望這位將軍好說話。


    一直跟在白起身邊的士兵跟著自家將軍的意思吹捧完那匹馬,目光就被那年輕婦人吸引過去了,一致懷疑那年輕婦人是派來刺殺自家將軍的人。


    要知道京城內有不少人想要將軍的命。


    士兵們一個個握緊手中的刀柄,惡狠狠的盯著安滿月。


    “不必了,”白起目光淡然地看了眼安滿月,隨後說出來的話震驚了在場所有人,“這位夫人是要去哪裏?”


    “京城。”安滿月不明白白起問這話是什麽意思,老老實實的迴答道。


    “正好,你我同路,不妨一起走。”白起熱情的邀請。


    什麽?


    他要帶著她一起走?


    安滿月抬眸看向麵前的年輕將軍,百思不得其解,她掃了眼周圍,小部分士兵騎著馬,剩下的士兵都是走路前行。


    跟著這位將軍一起進京,安全肯定有保障,隻不過她一個女眷,怕是不合適。


    再說了,她都沒騎過馬,那豈不是要拖了這位將軍的後腿。


    “多謝將軍的美意,民婦自己進京就好。”安滿月笑著婉拒道。


    “來人,去準備輛馬車。”白起偏頭看向一旁的親兵,冷臉說道,“一定要照顧好這位……”


    白起說到這兒,目光重新落在安滿月身上,聲音軟了下來:“夫人姓甚?”


    “民婦姓安。”安滿月總覺得麵前的將軍奇奇怪怪,卻又說不上來哪裏奇怪。


    “好好照顧這位安夫人,若是出事,我拿你們是問!”白起說後,冷著臉走到馳風旁邊,動作利落的上了馬,不再搭理安滿月。


    安滿月這會兒有點懵,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兒,看了眼白起,環顧了四周,就對上眾人兇神惡煞的眼神,眉頭輕蹙起來。


    這期間是不是有什麽她不知道的誤會?


    很快就有人拉來了一輛馬車,安滿月在眾位士兵的邀(威)請(脅)下上了馬車。


    周圍看熱鬧的人瞧著安滿月上了馬車,一個個頓時來精神了,議論紛紛。


    “難不成白將軍看中那位夫人了?”


    “別瞎說,白將軍是好心幫她。”


    “你傻啊,白將軍都沒有問她是不是一個人,可見白將軍這是看中她了,想要帶迴去做小妾。”


    ……


    外麵的議論聲傳到馬車裏麵,安滿月倒是知道不少消息。


    方才她遇到的將軍姓白,這位白將軍好像看上她了。


    安滿月總覺得外麵那些人說的不靠譜,畢竟士兵看她的眼神充滿了厭惡。


    這會兒想什麽都沒用,安滿月準備養精蓄銳,如果白將軍沒有什麽非分之想那就再好不過了,若是他真的看上她了,那她隻能逃了,不過她覺得後者不大可能。


    白將軍?


    她記得歐陽燁說讓她跟“白府”多接觸,這白將軍會不會是白府的人?


    不過她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這天底下哪有這麽巧的事兒。


    中午有個士兵送來一籃子飯菜,安滿月坐在馬車裏吃的倒是很香。


    唯一不好的就是馬車晃動的太過厲害了,她坐著很不舒服。


    天色漸晚。


    馬車停了下來。


    安滿月累得渾身酸疼,她正伸著懶腰,外麵傳來了白將軍的聲音。


    “安夫人,到驛站了,今晚我們會在這裏休息一晚。”


    安滿月忙收迴手,規規矩矩地從馬車上走了下去,對著白將軍施施然的行禮,感激道:“多謝白將軍。”


    “無需多禮,請。”


    雖然白將軍的聲音冷若冰霜,但是她依舊能從他話中聽到一絲溫暖。


    這要是個普通士兵過來請她,她倒沒什麽想法,白將軍親自過來請她。


    難不成他真的看上她了?


    安滿月這麽想著,忍不住緊張起來,偏頭看向白將軍,一臉認真地說道:“白將軍,民婦有五個孩子。”


    “哦。”白將軍淡淡的應了聲。


    安滿月這會兒有點懵,心想著要是白將軍想要占她便宜,她絕不客氣,她記得她的銀簪裏麵還裝著自製的毒粉。


    驛站內的人很多,安滿月的出現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白將軍。”


    一個溫文爾雅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安滿月跟著白將軍一起轉頭看去,就瞧見一個笑容燦爛的年輕男子被兩個人用轎椅抬著。


    “胡書,”白將軍看到轎椅上的男人很開心,緊蹙的眉頭舒展開,快步走過去,“可好些了?”


    “大夫說了,幸好當時將腿砍掉,不然毒火攻心,神仙也難救,”胡書坐在轎椅上,指了指左腿,說道,“隻是這輩子不能走了。”


    安滿月看向胡書那空空的右腿褲子,陷入沉思。


    白將軍一臉愧疚地看向胡書,失落地說道:“是我不好……”


    轎椅被放了下來,胡書仰頭看著白起,故作輕鬆地笑了起來,打斷了白將軍說的話,說道:“這已經是萬幸了,哪怕我沒有腿,我依舊能在你身邊當軍師,你若是沒有腿了,這輩子就毀了。”


    軍師?


    安滿月細細打量了叫胡書的人,麵容白淨,身形消瘦,瞧著還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胡軍師,我能瞧瞧你的腿嗎?”安滿月走上前,一臉認真地看向胡書。


    胡書的目光落在安滿月身上,劍眉輕蹙著,隨後偏頭看向白將軍,“她是……”


    “安夫人。”白起簡單的介紹了安滿月,目光落在安滿月身上,說道,“我讓你帶你迴房!”


    “我是想看看他的腿,興許我能讓他重新站起來走路。”在現代,很多身體殘疾的人借助義肢都能跟正常人一樣,安滿月覺得胡書應該還能站起來。


    白起冷冷的看了眼安滿月,衝著一旁的親兵說道:“把安大夫帶迴房間。”


    安滿月不明白胡書為什麽用憤怒地眼神看著她,她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她不過是想幫忙罷了。


    “安夫人,這邊請。”高瘦的士兵衝著安滿月說道。


    安滿月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點了點頭,跟著士兵一道迴房了。


    她的房間在後院,還是單獨的一間屋子,裏麵東西一應俱全,就在她打量周圍環境的時候,士兵送飯過來了。


    “謝謝。”安滿月笑著看向那人,隨後坐在桌邊,自己打開食盒,將裏麵的飯菜取出來,三菜一湯,聞著還挺香的。


    ……


    胡書坐在桌邊,吃了兩口菜,便放下了筷子,目光落在白起臉上,猶豫地問道:“白將軍,那女子會醫?”


    “不會。”白起想到安滿月說的話,眉心擰得更緊,說道,“她就是在胡說八道。”


    白起真沒想到安滿月今天竟然冒冒失失的說出那麽一句話來,傻子都知道沒有腿的人這輩子不可能在走路,她那樣說就不怕引火燒身?


    胡書眉頭歐緊擰著,緩緩地放下手中的茶盞,輕歎了口氣,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或許她隻是在拿我尋開心罷了。”


    胡書斷腿後先慢慢迴京,雖然他斷腿隻有十天,可他覺得真的是度日如年。


    “我一定會讓下毒之人碎屍萬段!”白起端起酒,若有所思地說著,手裏的酒盞瞬間變成了一堆殘渣。


    “我已經請劉大夫上京了,希望他能製出解藥。”胡書溫和的笑著看向白起,安慰道,“隻要製出解藥,以後咱們就不用擔心他們下毒了。”


    “希望如此。”白起惆悵地說道,身為武將,要防備的永遠不光是敵人,還有京中的達官貴族。


    ……


    原本到京城需要三天的時間,可因為白家軍行軍快,攏共兩天就到了京城。


    安滿月本想起身告辭,卻被白起攔住了。


    “安夫人家人在何處,不如我讓人幫你尋到你再迴去?”


    白起語氣比之間溫和了許多,他這轉變讓安滿月心底很慌,她抬眸對上白起那雙含笑的眸子,忙垂下眼簾。


    她白天坐了一天車,知道白將軍的夫人曾是京城第一閨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白將軍跟他夫人真的是琴瑟和鳴恩愛無比。


    她為自己之前齷一齪的想法感到羞愧,低頭乖乖說道:“我家相公是來自江東府的寧永川。”


    “嗯。”其實這些消息白起早就知道了,不過他還是故意這樣問,偏頭看向親兵,說道,“去尋人。”


    “多謝將軍大人。”安滿月乖巧的行禮,感激道。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劉大夫那大大咧咧的聲音。


    “哎呦,小白啊,胡書那小子呢?”


    白將軍忙迎了上去。


    安滿月瞬間站直身子,偏頭看去,瞧見來人是劉大夫,頓時喜上眉梢。


    “哎呦,滿月丫頭,你怎麽也在這兒?”劉大夫說話間推開白將軍,快步朝著安滿月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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