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周嬤嬤和沉香看著假寧永川,安滿月沒有什麽不放心的,跟往常一樣帶著老三一起去醫館。


    “娘,爹,爹他真的沒事嗎?”昨晚寧老三原本想去找娘說醫書的事情,結果走到院門外,就瞧見自家爹正在挨板子,嚇得他趕緊往迴跑。


    寧老三越想越覺得這事兒不對勁,自家爹怎麽就被打了板子呢,娘就不怕爹在外麵找其他女人?


    “沒事。”安滿月迴答的一臉坦然,衝著寧老三莞爾一笑,說道,“你在醫館好好跟著別的大夫學醫,別跟趙子思一樣吊兒郎當。”


    寧老三忙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生怕惹得娘不快,然後被打了板子。


    安滿月好不容易在醫館呆了一天,眼瞅著傍晚,瞧著時辰到了,跟寧澤禮說了聲,便直接溜迴家了。


    她剛走到家門口,就被附近女鄰居纏住了。


    她哪裏想到,昨晚打了假寧永川的事情在附近穿了個遍,可鄰居們並不知道她打的是假寧永川,以為她是真打了自家男人,一個個過來請教禦夫之術。


    安滿月隻好將鄰居們請了進來,讓三七上了茶水,慢條斯理的喝了口。


    “安夫人,”說話的是隔壁吳夫人,她男人比她小三歲,聽說是童養媳,平日裏男人嫌她老,不願意在她屋裏留宿,她很早就好奇寧家夫婦為什麽關係那麽好,忍不住第一個問出口,“你跟你相公真的很恩愛,你能不能教教我們?”


    周圍那幾個臉皮薄的婦人這會兒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看著安滿月,想著將安滿月說的每句話都要記在心上。


    “這……”安滿月說了一個字,就收到了來自屋內所有人的視線,頓時感到亞曆山大。


    要知道,她和寧永川能夠成為恩愛夫婦,倒不是她馭夫有道,而是為了維持恩愛夫妻的人設,如果人設崩了,很容易被蘇婉兒發現端倪。


    吳夫人見安滿月猶猶豫豫,笑著說道:“安夫人盡管說就是了,我們是誠心想要跟你學。”


    “是啊,安夫人,你快說吧!”


    “安夫人,你別害羞,這沒什麽好害羞的,你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就是啊,安夫人,聽說寧舉人受傷了,嚴重不,他受傷了你咋還去醫館幹活,不在家好好伺候他?”


    ……


    三個女人一台戲,此時坐在屋內一共有是個女人,安滿月聽著他們七嘴八舌地說著,頭都要大了。


    “那個……”安滿月有些心虛地掃了眼在座眾人,開始胡說八道,“我覺得我家相公可能是喜歡我的針灸?”


    “針灸?”吳夫人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好奇地問道,“安夫人說的針灸是……”


    “我家相公經常覺得頭疼,我以前就給他針灸,他就會感覺好很多……”安滿月說到這兒,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我想我家相公就是把我當個免費大夫,以前家裏窮,他沒錢去醫館也沒錢在外麵胡來,難道是因為我們家以前窮得緣故?”


    吳夫人一聽,頓時了然,對著眾姐妹說道:“鄉下都是一夫一妻,估計就是男人沒錢去找其他女人。”


    “沒錯,肯定是因為窮。”


    “窮得吃不上飯的人,怎麽可能還出去找其他女人?”


    “可不是嘛!”


    ……


    於是乎,眾婦人們終於明白了寧家夫婦恩愛的原因是窮,一個個又吹捧了安滿月幾句,便離開了。


    安滿月輕舒了口氣,總算將那群婦人打發走了,她整理了一下心情,一臉心痛地朝著屋內走去。


    “相公。”安滿月一進屋,轉身就對上假寧永川看過來的視線,委屈巴巴地叫道,“你好點沒?”


    假寧永川看到安滿月進來,立即打起精神,嘴角上揚,說道:“娘子迴來了?”


    假寧永川的聲音跟寧永川的很像,安滿月目光落在他的屁一股上麵,擔心地問道:“你的傷好些沒?”


    假寧永川笑著說道:“好多了,再過兩天我就可以下床了,你不用擔心。”


    安滿月溫柔地將假寧永川臉邊的碎發攏到耳後,輕聲說道:“那就好,相公,我等你早點好起來。”


    假寧永川聽後點點頭。


    安滿月迴家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讓三七幫她交給年氏一封信,她琢磨著三七差不多迴來了,便出去等三七了。


    三七正打算進屋找安滿月,見安滿月出來了,便將年氏給安滿月的信拿出來,說道:“夫人,年夫人為你何時有空,說是再去賭坊。”


    安滿月將信拆開,臉頓時一紅,她打假寧永川的事情都已經傳到了顧府。


    她將這些信息過濾後,就看到最後下麵那幾行字。


    “昨日,寧大哥並未來顧府。”


    安滿月將信折疊起來,偏頭看向三七,問道:“火折子有嗎?”


    三七一臉迷糊地看著安滿月,將懷中的火折子交給安滿月,好奇地問道:“夫人,怎麽了?”


    “沒什麽。”安滿月眼看著信已經在火中燃燒殆盡,這才將火折子還給三七,說道,“你這兩日去雪語身邊。”


    三七一臉不解地看向安滿月,聲音顫抖著,隨後像是想到什麽,眼淚瞬間落下來,可憐巴巴地問道:“夫人,你這是不要我了嗎?”


    “你想什麽呢,雪語那邊始終沒有大丫鬟,我擔心那兩個小丫鬟帶壞她,你去幫我盯著點有什麽風吹草動跟我說聲。”安滿月笑著刮了三七的鼻子,打趣道,“你這麽可愛能幹,我怎麽舍得把你給雪語,還不得讓你在我身邊多幹活?”


    三七嬌羞的笑著。


    假寧永川恢複的很快,五天後就能下地行走了。


    照理說他假扮的是一家之主,他就該強橫起來,然而,他心虛呀,在公眾飯桌上吃飯的時候也是慫慫的。


    當晚,假寧永川嘚瑟的去了怡紅院。


    沒錯,他的任務很簡單,那就是和安滿月吵架鬧不和。


    一開始他被安滿月打了板子,當時他真是嚇壞了,完全沒反應過來,隻能和言語色哄著安滿月。


    但是現在,他屁一股好了,他自由了,他當然要完成自己的任務。


    怡紅院的頭牌牡丹姑娘是出了名的愛財不愛色,之前這個男人給她寫的那首詩讓她念念不忘,一直還想再見到那個舉人,卻不想那個舉人很久沒來了。


    其實,來怡紅院給牡丹姑娘寫詩的也是假寧永川,他所做的這些都是按照上頭給的命令。


    “寧公子,”牡丹姑娘帶著丫鬟來到了假寧永川這桌,笑著提起酒壺,優雅從容地給假寧永川倒了杯酒,聲音宛若鶯啼,“多謝寧公子上次的贈詩,牡丹感激不盡。”


    假寧永川接過牡丹手裏的酒盞,一飲而盡,隨後將酒杯放到桌上,笑著說道:“上次隻是遠遠瞧見牡丹姑娘,那首詩做得不夠好,我現在重新再做一首詩。”


    牡丹頓時眉開眼笑,忙起身行禮。


    “哎,牡丹姑娘別這麽客氣。”假寧永川忙攔住了牡丹,打趣道,“我可舍不得。”


    混跡煙花之地的牡丹自然明白假寧永川說的話,隻是笑了笑,給假寧永川又倒了杯酒,便坐在一旁乖乖聽著。


    周圍看熱鬧的人也都湊過來,要知道寧舉人可是今年秋闈第一名,可不是一般人。


    “詩的名字就叫做‘賞牡丹’!”假寧永川豪邁的叫道,隨後端起酒盞又是一飲而盡。


    “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蕖淨少情。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假寧永川說後,笑眯眯地看向牡丹,問道,“牡丹姑娘覺得這首詩怎麽樣?”


    周圍一片寂靜,眾人都被假寧永川的才華所欽佩。


    “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牡丹猶豫地將這句話重複了遍,眸中閃爍著亮光,喜極而泣,“多謝寧公子贈詩。”


    周圍看熱鬧的人也都覺得這首詩寫的好,一個個紛紛上前誇獎假寧永川。


    假寧永川坐在桌上,故作謙虛的看向眾人,說道:“寫得不好的地方,各位的隨意指正。”


    ……


    樓下熱鬧非凡,安滿月坐在樓上的特殊包廂,看著假寧永川在樓下那嘚瑟勁,恨不得一巴掌直接甩在假寧永川的身上,讓她知道花兒為什麽這麽紅!


    蘇婉兒一臉抱歉地看向安滿月,愧疚地說道:“嬸子,我知道你們夫妻情深,我原不想跟你說這事兒的,隻是我良心實在是過意不去,便將你請過來。”


    原本安滿月還在琢磨假寧永川是誰的人,這會兒蘇婉兒的出現讓她一直擔心寧永川的心放迴了原地。


    如果寧永川是蘇婉兒的人帶走的,那她不用擔心寧永川會有事了。“


    “婉兒,這次多謝你,要不是你帶我來,我還不知道他竟然是這麽一副德行!”安滿月氣急敗壞地躲了一下腳,輕咬著嘴唇,怒聲說道,“我瞧著我們這個家也該散了!”


    蘇婉兒聽了心裏得意極了,但是麵上卻不顯,忙勸道:“嬸子,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寧叔叔可能隻是出來玩玩,這個當不得真的。”


    安滿月黑著臉,怒道:“他明明就是看上那個牡丹姑娘了,我現在就要跟他和離!”


    說著,安滿月抬腳朝著外麵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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