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很晚才結束,謝綰庭拖著疲累的身體爬上馬車的時候,一個穿著侍衛服飾的人走了過來。,將一封信交給坐在馬車前頭的丫鬟,“這是我家主子交給謝姑娘的信。”


    話很短,來者也不磨嘰,說完話立馬就轉身走了。


    丫鬟有些懵,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馬車簾子被撩開,謝綰庭露出腦袋,“誰?”


    “信,不知道誰。”綠萼皺眉將手中的信交給謝綰庭。


    “信?”謝綰庭猶疑著打開了信,信的內容隻有三個字,“對不起”


    看著雋秀的三個字,筆力蒼勁,謝綰庭認出了這是誰的字。


    是他,到底想幹什麽?謝婉庭迴想起宴會上那張求娶她的人的臉,不像是開玩笑,難道想利用她在密謀什麽事?


    上一世,唐裴鐵著心跟隨太子,自己活成了一個笑話,如今一朝重生,好像什麽都不一樣了,還有三皇子。


    對於三皇子,謝綰庭的心情是複雜的,她拒絕三皇子求婚,怕是折了他的麵子,總得跟他說清楚。


    為了親自說聲抱歉,謝綰庭在宮門口逗留了了一會兒,想等的人沒等到,偏巧不願看到的人非要往前湊。


    “謝姑娘方才的一曲真真令人動容,不知道可能否請謝姑娘去太子府,大姑娘的兩個妹妹都很想念大姑娘呢。”控製自己笑的和婉的太子彬彬有禮道。


    “綰庭。”


    這時,唐裴立馬走了過來,這一聲親昵的喚,讓謝綰庭心裏很不舒服,冷了臉,語氣疏離,“唐將軍,注意你的言辭。”


    “哈哈!謝姑娘還真無情啊!”太子目光在兩人之間遊移,笑容無害,“唐將軍在大殿當著眾人的求娶姑娘,姑娘當知唐將軍的心意之深。”


    “太子莫要亂說,我已說的很明了,家母喪期未滿,不敢提婚事,難道太子和唐將軍陷於我不孝?”


    謝綰庭語氣裏燃著怒意,瞥了一眼兩人,便進了車廂內,放下了車簾。


    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意思很明顯,謝綰庭不想和唐裴有糾纏。


    馬車徐徐往前走,微風翩翩將簾子撩起,謝綰庭偏頭望向車窗外,一人一馬的身影映入了視線裏。


    夕陽給那人鍍了一層金光,上一世你是我獻出所有都要供奉的神,如今卻是避之唯恐不及的人。


    若是以前謝綰庭肯定會花癡一樣和他說話,但現在不會了,隻覺得礙眼!


    謝綰庭假裝什麽也沒發現,安穩的坐在馬車內,


    到了家門口,她直接領著丫鬟直接進了門。


    不遠處送她迴來的唐裴看著的她的背影,欲言又止,他不知道是不是謝綰庭也重生了,他想問她可說出來又像是天方夜譚。罷了


    謝綰庭迴到謝家,便去了老婦人庭院,晨醒昏定,雖然不願意看到那一張張令人生厭的臉,但沒辦法,她還有事情尚未做完。


    老夫人的大堂裏似乎很熱鬧,兒孫滿堂,似乎真的是其樂融融,謝綰庭發現她的到來似乎是一道開關,關上了熱鬧,場麵瞬間安靜了下來。


    “真是好的大架子,這個時候才來請安,也是,畢竟是唐將軍和三皇子都搶著要的人,就是有底氣,謝家已經放不下你這尊大佛了。”陳氏一看到謝綰庭,想到宴會上出盡了風頭,忍不住嫉妒


    而謝婉庭卻沒那個功夫跟她打嘴仗,“夫人誤會我了,我是為老夫人準備了禮物,所以才晚了請安的時間,怪孫兒太笨,調製香料耗費時間太長了。”說著,示意身邊的丫鬟將禮物拿出來。“還有夫人還是好好管好自己的身體吧”


    這時候陳氏胳膊已經潰爛的不成樣了。謝綰庭準備開始下一步了


    下一步就要讓她剜肉補瘡


    謝綰庭深吸了一口氣,該來的總會來,這麽重要拉攏皇子的機會被她白白丟掉了,貫會爭權奪利的謝丞相怎麽會不生氣?


    “推了皇子親事,那豈不是得罪了皇帝,得罪皇帝,,那我們謝家.....”挑事者欲言又止,很明顯,他們都覺得謝綰庭會連累整個謝家。


    “此言差矣。”謝綰庭直截了當的否認了,然後轉頭看向父親,“父親,覺得女兒做的不對嗎?”謝燁一開始確實是很生氣,但是後來他注意到了皇帝的情緒,皇帝不願意皇子娶謝綰庭,所以謝綰庭當場拒婚,皇帝並未動怒。


    “宴會上的事,現在不必再提,綰庭還年輕,有時間慢慢談婚論嫁,不必急於一時。”


    哼!謝綰庭冷笑,她這枚棋子看來,父親還沒想好下哪兒!


    “好了好了,都迴去歇息吧。老身累了”老夫人擺了擺手,麵色有些疲倦


    “是”


    出了老夫人院子,謝綰庭看了眼綠萼“你去查查老夫人最近怎麽了”


    “是”綠萼點頭


    “青菽。”謝綰庭輕聲喊道


    “姑娘”


    “謝綰庭湊到她耳邊說了幾句。”眸子裏閃著光芒


    “這就去”青菽笑的十分激動


    “你們又有什麽好玩的事情”身後的謝蕪快走幾步,用手中扇子拍了拍謝綰庭肩膀,好奇


    “很快就知道了”謝綰庭微微一笑,沒明說


    最近天氣迴暖了點。儼然要入春了


    陳氏胳膊吃了藥服了藥,什麽都試過了就是不見起色


    天氣迴暖了,就更不好了。氣味蓋不住了,已經很久沒和謝燁同過房了


    謝燁也已經快裝不下去表麵的親切了


    都嫌惡心


    這事把陳氏整的每日都很煩躁,脾氣也越發增長


    這會正在屋裏發脾氣


    門外丫鬟傳來聲音:“夫人,老爺喊你前去”


    “不去。”陳氏火冒三丈,吼了一嗓子


    謝曄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叫你就去,還要人三催四請你啊?越來越沒規矩了”說完轉身就離開了


    “夫人,咱去吧。是老爺給您找了個聖手大夫,挺厲害的。專治疑難雜症”李嬤嬤開了門,扶著陳氏勸道


    扶著陳氏出了屋。


    “你懂什麽”陳氏甩開李嬤嬤的手


    “夫人,若是老爺真的知道了當初的秘密,你.........”陳嬤嬤壓低了聲音


    陳氏咬牙“走”


    會客廳,裏麵站了不少人


    二房的都來了


    “錢大夫,你看看,拙荊這手臂到底怎麽迴事,可好治嗎?”謝燁對著一位老者大夫說


    道


    “老爺不用擔心,我先替夫人檢查,等診斷結果出來了再告訴老爺”老者朝謝燁拱了拱手


    謝燁點了點頭,退到旁邊,一雙眼睛緊緊盯著錢大夫。


    錢大夫取出銀針,刺入陳氏傷疤周圍


    片刻後收起了銀針,皺眉道“瘡麵是有些嚴重了。平常治療無效果,要下猛藥才能治好”


    “要怎麽個猛藥方法”老夫人捂著鼻子,皺眉問道


    “剜肉補瘡”錢大夫語氣凝重的吐出四個字。


    謝燁瞳孔劇烈的縮了縮,隨即又恢複正常,問錢大夫:“要多長時間,需要付出什麽代價?”


    “半月能好,這期間不能碰水不能碰涼不能碰相克的東西,每隔三日天換一次藥就行了。”


    謝燁點了點頭


    陳氏的臉煞白,“不行!絕對不行!這樣做會死的!”


    錢大夫沉吟一番說道“夫人放心,隻是剜去部分腐肉,保留部分皮膚,不會危及性命。”


    “你是什麽大夫,不會看就拿這話匡人?”陳氏尖叫


    謝燁立即瞪了陳氏一眼,喝斥道:“胡鬧什麽,請大夫開刀吧”


    “謝燁!你這麽對我?”陳氏尖叫著要去撕扯謝燁


    閉嘴,你這個潑婦。”謝燁伸腳踹了陳氏胸口一腳,陳氏倒地,疼痛使她清醒了許多“你看看你手臂,不剜肉,你就搬到西南角去”


    西南角是謝家最偏的地段,旁邊就是柴房


    陳氏一旦搬去,那麽她在府裏,將永遠抬不起頭,就像一條喪家之犬,活的比奴隸還卑賤,陳氏不甘心,掙紮著站起來“好,剜!”


    “那老夫去準備下,”錢大夫點頭,拿著藥箱下去準備


    謝燁看也沒看陳氏一眼,甩手離開了


    準備很快,刀在火上烤了又烤。給陳氏服下了麻沸散,讓她平躺在軟榻上。刀將腐爛的皮肉割破,剜去瘡肉


    屋裏燃著熏香,又服用好了麻沸散。陳氏意識有些不清


    “姑娘”


    謝綰庭從外麵進來,大夫這才起身恭敬說道


    “怎麽樣”謝綰庭睨著軟榻上的陳氏,聲音淡淡的


    “掌控中”大夫點頭應答


    “好,剩下的交給你,記得,千萬別讓人發現端倪。”謝綰庭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吩咐


    “是。”大夫接過謝綰庭遞來的解藥


    謝綰庭出門後,看到綠萼在門口等著


    “怎麽樣”


    “老夫人身子越發不好了。怕是”綠萼搖頭,低聲說道”老夫人本來就有消渴症,這段時間吃食大多都是她不能吃的。”


    謝綰庭迴頭看了眼陳氏屋子,此時屋外竟然無一個人擔心她的


    “前段時間都是陳氏管家,很多吃食也是陳氏準備的


    老夫人不過問這些,所以陳氏有了空子”綠萼繼續道


    “老夫人和陳氏他們之間有什麽事嗎?為什麽陳氏想要害老夫人”謝綰庭眯著眼睛


    “好像和姑娘娘親有關”綠萼查到的不多,但具體如何,她也查不到


    “我猜也是。先走吧”謝綰庭一直覺得母親的死和老夫人陳氏有些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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