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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現在的四娭毑年紀大了,最近退居到了二線,很少親自抄刀,基本上交給子女們在打理。


    店裏生意依然算可以,但我們總覺得與她老人家比起來依然差了點火候,再加上現在我們的選擇更多了,去那就逐漸少了。今天我們沒聽唐璜的建議,依著王健的意思改去“楊眼鏡”吃蝦消夜。


    “楊眼鏡”好在還有個院子,像是城市中心的農家樂,我們一般都不喜歡坐包廂,喜歡坐得外麵坪裏,更敞亮透氣。


    店主本名楊軍,在星城也有口味蝦泰山北鬥之稱。他的口味蝦不管你去過多少次總是感覺特別好吃,去得多了大家也就混熟了,楊眼鏡向我們稍稍透露了一些:蝦子要煮得好第一是蝦子湯要正,豬的筒子骨燉湯,要新鮮的,不要冰凍的。筒子骨和黃豆,還有豆瓣醬和辣椒醬。


    其次最重要的部分就是主料和配料要好。得選上好的蝦,還有各種不同的配料,如大蒜、薑、幹濕紫蘇、肉末、茴香、幹辣椒,這樣做出來的蝦才會讓人迴味無窮、香氣撲鼻。


    蝦上桌了,店家拿來一次性手套,唐璜說他不要,個人感覺戴著手套剝蝦就如同戴著手套挖鼻孔,靈活性和方便性大大降低。這確實跟個人性格有關,璜哥平日裏在床上也總是習慣純天然無束縛,他說帶個橡膠套子還談何肌膚之親呢?


    我說我也不用了,電視上曾經暴光這些手套大多都是三無產品,戴著吃蝦也許更加不衛生,唯一的好處就是幫老板省了買衛生紙的錢。


    王健就一定要帶著手套抓著吃,而切他喜歡帶著雙層的手套,象外科醫生那樣把四個鉗子由小到大依次剝開,把裏麵那細嫩的蝦肉很有耐心和細心的挑入口中,一點都不浪費。


    李勳不知是故裝斯文,還是怕弄髒了手,始終隻用筷子來對付那些滿身都是硬殼的蝦子。每次吃完蝦後,在他麵前留下的都是蝦肉和蝦殼的混合物,估計吃到肚子裏的蝦肉還沒有留在桌上的多;也不知他到底是在吃蝦還是在練習咀嚼功夫,還要裝模作樣的從頭吃到尾,真是暴殄天物。


    大家吃口味蝦的手法還真是各有不同,不同的個性便可窺一斑。不管怎麽吃,能讓自己吃得開心就是最好的。


    我挑起一個大蝦子,把它的身子和鉗子一分為二,將比較容易到口的蝦尾部分的肉剝出來先消滅掉,再把剩下的蝦身部分吸一吸滲透在裏麵的絕味湯汁,好韻味。


    王健吃完幾個蝦子,把手套取下,再用紙巾把手擦拭了一番,端起酒杯敬大家:“雖說我們今後不再是同事了,但永遠是朋友。”


    “當然,永遠是朋友!”大家幹杯。


    李勳說:“健哥你為什麽一定要辭職咯?莫齒起(理睬)他們就是的。”


    王健說:“做起不開心,做下去也沒意思。我其實早就準備走的,隻不過這個事情讓我下了決心。我伢老子(爹)一直催我去參加交警隊去的考試,他說他想辦法幫我搞進去。”


    王健的話實際上是有點言不由衷的,雖然父母都是公職單位的人,但他從來就不太喜歡這種朝九晚五的拘束生活。


    家裏麵一直在做他的工作讓他還是迴去做公務員,他個人的意願其實是本不想離開廣電係統的,這一次他是準備把這個工作當成事業一直幹下去的,準備做出點成績讓大家看看。


    隻是這次的事件讓他沒有了太多的選擇,失去了說服家長和自己繼續留下來的理由,隻好被動的離開了。


    和大家喝過幾杯酒,用筷子夾了點涼菜後,健哥又重新換了一副手套戴上開始了他對蝦子的的“解剖手術”,這是他的習慣,每次吃完幾個蝦告一段落後,再開始的時候總會要換一副新的手套。


    一邊吃一邊憤憤的說:“戴添那雜老王八,我是不得放過他的,現在老子不在裏麵做事了,冒那麽多顧慮了,我要喊人搞死他。”


    此時錢程已經一口氣吃完了五隻大蝦子,將十個指頭一一放入口中舔舔,才算是完成了最後一道工序。


    大家笑他,未必那冒吃過啊?他振振有辭的說口味蝦重在口味二字,而真正的口味不是在蝦肉中,更是在湯汁中,隻有懂得這種吃法的家夥,方能算是領會到口味蝦的美味真諦的人。


    林子說他講得也有幾分道理,但是舔手指這個吃象對於女生來說還是不值得推薦,確有幾分不雅。


    也許是太辣了,錢程舉起一大杯冰鎮啤酒和王健碰了一下後飲而盡,然後他打了一個酒嗝,再然後他對王健說:“戴添在公司是出了名的,他這又不是第一次做這種搶別個業務的勾當了,他爸媽給他取這名字真是叫名副其實,公司很多人都吃過他的虧,不光你一個人“不共戴添”。其實你也沒必要去和他這樣的人計較。”


    對於這個說法我表示支持,我對王健說:“程哥講得對,我聽說了戴這樣的人不管男女老少的業務都搶,各個頻道的業務包括衛視的業務他插一杠子,與這樣冒人性的家夥去爭鬥的無非三種結局。贏了,比禽獸還禽獸;輸了,禽獸不如;平了,跟禽獸沒兩樣。”


    “我聽其他的業務員說過,據說戴添的許多“特價”合同都是在各個賓館的麻將房裏請領導抽空簽的字。”師念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但是也要佩服他的敬業咯。”我在一旁自言自語,大家不知聽沒聽進去,也沒人駁斥我。


    唐璜插話道:“上次另外一家廣告公司的朋友還和我講過,說和雅滋味簽約的這家代理公司跟張總也有關係,好象他在裏麵占三分之一的股份。”


    “關我卵事,現在我已經是局外人了,隻是希望他們少作點孽,哪天別落在我手裏。不策他們那些掃興的事了,來,搞酒。誒,我今天總覺得少了個人,彭羽何解冒來咯?”王健問。


    “不曉得啊,開始準備一起喊他的,他電話一直打不通。”我說。


    過了沒多久,李勳的電話響了,來電顯示是彭羽,正所謂說曹操曹操就到。彭羽一直和他走得比跟我們幾個要近點,所以打他電話也不奇怪。


    李勳帶著手套一手的油,一時不方便拿起桌上的手機,於是就直接按了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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