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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旦前一天開年終總結會,上麵熱鬧,下麵也很熱鬧,惟獨發現王健少有的安靜。


    轉身一看,他在打盹,我推醒他,他說:“怪不得我,領導講話太催眠、太催眠。”


    我說走,等下跟你介紹女朋友去,他頓時眼睛了有了神采,一個挺身起來,追問我一係列關於她的問題。我說你請我吃飯我才會說。


    開這樣的會,對別人是激勵,對我們這些還在考核線上掙紮的人來說就是一種刺激。


    我們眼睜睜的看著人家老同誌一個個的輪流上台,大把大把的領年終獎金捧迴家。


    陳雪在一旁抱怨:“何解我們就冒別人那麽多客戶呢,搞掂一個都難......”


    我對陳雪和肖玲說,女生做我們這行特別要學會將客戶“說服”,陳雪說“這個道理誰都懂,你以為客戶是你養的狗哦,你喊他坐噠就坐噠,喊他站噠就站噠?!”


    我說你隻看到表麵意思,為什麽說對客戶說服工作很重要呢?你在想想為什麽說服到這裏是多音字呢?因為光嘴巴講是遠遠不夠的,要有實際行動的付出,所以叫“shui服”,讀第四聲。


    小玲感歎到:“說得也蠻有道理叻,難怪別人說:門門功課都得a,不如人家一對c。”


    師念一旁問:“哦該a不如c呢?”


    我笑,“你體檢的時候胸圍是多少。”


    散會後,錢程說我們也要慶祝下,人家有人家的獎金,我們有我們快樂。


    老規矩,找個地方聚聚,好好撮一頓,算是對自己這一年奮鬥的總結獎勵。


    大夥兒約好去了秋冬季節我們常唱喜歡光顧的一家叫“紅牛”的狗肉館,環境幹淨寬敞。


    老板是本地人,祖傳幾代經營此店,糊口的營生,前些年聽說從貴州新學了個製狗肉火鍋的秘方後,生意就又慢慢好起來了。前兩個月店子又新裝修了一遍,古香古色的,有幾分唐風宋韻。


    我們幾個和劉老板都很熟了,他在廚房的搞菜的時候,我們時不時的躥進去有一句沒一句聊會天。有時候站在邊上看著他做,他也不避諱,這個菜的基本做法是將整隻肥狗入甕煮半熟去骨切片,再加花椒、八角、草果、茴香、生薑、大蒜、朝天椒、孜然等各種調料,一個都不能少。


    劉老板講特別點的地方,是要用貴州土酒爆炒;再放肆煮透後,沙鍋中改用小火燜,約半小時,湯汁收稠時,放上薄荷,連同沙鍋上桌,紅紅的,油油的,噴香的。


    原來小碟的佐料“蘇水”現在改成了湖南特色的蒜子漿泥、腐乳、幹椒粉、香菜末、獨門酸湯,光看山去都那樣的酸辣威猛,卻又叫人忍不住去嚐一筷子。


    對於某些對辣敏感的人來說,不嚐,後悔,嚐了,也後悔。


    眾人圍坐,桌中放一個火鍋,主菜當然是大份的狗肉,另外大家再七嘴八舌的點了一些配菜,有湖湘最常見的辣椒炒肉,和大夥喜歡的西紅柿炒蛋,茄子堡等。


    “老板,記得上他十幾個來狗蛋來”,唐璜大聲喊到。


    風兒很認真的問:“狗蛋是什麽咯?狗也會下蛋啊?”


    眾人大笑,我說,你去問璜哥咯,他也有兩個……哈哈……


    顯然還有人沒弄明白,師念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吃一口皺一下眉頭。終於,她小聲的問我:“這是什麽品種的狗下的蛋咯,還蠻好吃的。”


    全桌靜,我們幾個男生大笑……


    她大叫:“笑什麽咯,我原來從不吃狗肉的,我喜歡養狗狗,就是被你們帶壞了。”


    風兒繼續小心翼翼的吃著,掩埋而遺忘在朋友們的高談闊論中。


    狗蛋實際上就是狗腦殼煮蛋,和狗頭湯一起煮熟的蛋,此物乃小店的一大特色。


    蛋吃到口裏,消融開來,味道香醇綿長;據說很營養,連吃三個可以冬天裸奔,但我們沒人試過。


    酒過三循後,王健又習慣性的堅持要上一份韭菜,他笑說:此物壯陽!黃躍也補充說和狗肉一起呷,效力輩增啊。


    我說你們天天這麽補,火太重了,怎麽消火咯?


    王健笑著說,有錢有有錢的辦法,沒錢也有沒錢的方法塞。


    唐璜感興趣:“那你說說看,冒錢何釋搞咯?”


    “何釋”是星城方言“怎麽”的意思,據說是來自文言文,原意是“怎麽解釋呢?怎麽解決呢?”後來減化成“怎麽辦”的意思。


    錢程插話:“這個我知道,洗冷水澡,不信你這個天迴去試試。”


    “嗬嗬,我知道現在冷天可能是有點用,但是夏天對我冒麽子用呢?那我熱天還衝動得多些啊。”黃躍大聲的笑。


    “那夏天就洗熱水澡!一定要超過60度,高溫殺雄,不信你到時也可以迴去試試。”我說。


    “看過殺雞殺鴨沒,那怕麽連毛都一起燙光了……”


    林子在一盤竊竊的笑,師念把聲音提高了八度:“請你們注意點影響咯,不曉得桌上還有未出嫁的少女啊。”


    “誰是少女啊?”我問。


    王健笑:“我們又沒檢驗過。”


    “莫理他們噠,我們出去洗手去唄(bai)?”師念問林資。


    “我也一起去。”風兒、陳雪也跟著出去了,留下一桌清一色的伢子。


    “時間不早了,等下她們妹子肯定要迴去的,我們男的一起去找點活動噻。”


    “要不又到廣渡橋那邊的‘雪絨花’那一線去咯。”唐璜提議。


    王健的興致一下就上來了,乘著周圍沒有女性在場,他開始吹噓上次如何降魔伏妖大戰三百迴合......


    錢程笑曰:“你還得瑟,別個老板最不喜歡你這樣的角色噠,耽誤她賺其他人錢的時間。”


    唐璜故作深沉的感慨說“健伢子誒,酒後亂來傷身體嘞!我外婆講過,男人是牛,女人是田,隻有牛死沒有田爛。”我們都覺得精辟,以後每當我準備縱情耕耘的時候,腦海裏都浮現出這個警句。


    女生們陸續迴座,這個話題就此打住,男人們繼續喝酒。


    我敬彭幹部一大杯酒,他要我說個理由先,我說你先喝我再告訴你,絕對是好事。


    他真把剩下的半瓶酒一口悶了,我說:“告訴你,就今天,荷蘭成為第一個法律認可同性婚姻的國家,你老人家總算是有地方去找組織了,哈哈……”


    黃躍的興致好象一直不太高,隻是大口喝酒。


    陳雪策他,“躍哥,長的國帥,一天到晚還扮酷做什麽咯?”


    黃躍苦笑,“帥有個屁用!到頭來還不是被卒吃掉!”大家哈哈一樂。


    說實在的,黃躍他們部門的男生好象對他都不太友好,他來這麽長時間了還沒開壺,一單都沒做成。


    聽說他父母離異早,是父親帶大的。父親呢是老來得子,從小到大都挺疼他的,現在父親年紀挺大了,最近身體也比較糟,他還有個姐姐未出嫁……總之,不容易。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


    說說笑笑,時間一下就到晚上9:30,女孩子們要先迴家了,我和程決定做護花使者,比跟著這些狼晚上去瞎逛安全些。


    他們說又要到雪絨花隔壁的“都市麗人”去……我常常想現今的社會,談愛結婚越來越不是件易事,更何況婚後很多人迫於生活,也要離鄉背井,總有一些迷惘空虛的青春無處安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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