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能進屋子裏歇息的人,除了她,就是陸晏和她的親兄長。


    陸晏和她在西山之時,她就是在岩洞裏為簫晏療傷的。換句話說,他倆曾經同處一室過。陸晏對她,一向都是很尊重的,並沒有過什麽逾越之舉。在這些方麵,她對陸晏感到很放心。


    馬兒很快停下,白嬌嬌正準備從馬背上跳下去,卻沒想到,自己會被陸晏給抱下馬來。


    白嬌嬌剛剛站到雪地上,準備對陸晏說,以後不要抱她下馬了。卻見一道白影自木屋那邊衝出來,橫在


    她與陸晏之間。


    在來到這個時空之後,她還是頭一次見到哥哥呢。白嬌嬌彎眼笑笑,道:“哥哥,跑那麽快幹嘛?妹妹就知道,哥哥在這兒。”


    白清玄從陸晏的手裏接過包袱,湊近白嬌嬌耳邊,好心的提醒道:“妹妹,他,也不可以。”


    “啊?”白嬌嬌一時是真沒聽明白,不知自己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哥哥說,不可以。


    直到在她進了屋子,才聽到哥哥說,有事兒得單獨的跟她談談。


    陸晏嬌嬌難舍的看了白嬌嬌一眼,開門離開了小木屋,在屋外守候。


    白清玄關上木屋的門,一邊幫白嬌嬌整理被褥等物,一邊輕聲解釋給她聽:“妹妹,爹和我的想法都是一樣的,不許你和宮中的任何一位皇子在一起。雖然他是比他的二哥好的多,但你若是跟了他,肯定得吃不少苦頭,哥哥不想看著妹妹吃苦。”


    白嬌嬌聽了這話,險些沒能忍住笑。


    她像是怕吃苦的人麽?


    若是她怕吃苦的話,才不會獨自一人從皇城趕到北疆來。


    不過隻見哥哥如此關心自己,她心裏很是高興,乖巧的笑笑,道:“你就放心好了,哥哥。”


    在白嬌嬌說話時,有意伸手輕觸了下自己頭頂,然後將手伸過去,輕放在白清玄的肩膀上,道:“哥哥有些日子沒迴家了,妹妹一直都很想念爹和哥哥。在來北疆的路上,妹妹還在想,等我見到哥哥了,得比一比,妹妹現在比哥哥還矮多少。嗬,這一比啊,才知道,妹妹似是又高了些呢。”


    “妹妹長大了,又長高了一些,有些事,也在學著去處理……”白嬌嬌唇角勾起一抹俏皮的笑容,道。


    白清玄伸手捏了捏白嬌嬌的臉頰,是有些日子沒見到妹妹了,很想她。能在北疆之地見到妹妹,他也很高興。


    隻是有些日子沒見了,一見麵,才發現妹妹變得瘦了好多,白清玄很是憐惜的問道:“你怎麽會想著,要獨自一人來北疆的?就算你要來,至少也可以找個同伴兒,比如說,


    你可以跟世伶姐姐一起


    聽了這話,白嬌嬌搖頭了。


    世伶姐姐在受了傷,失去了孩子之後。無論是雲家的長輩們,還是周家的長輩們,都讓世伶姐姐在家休養。說是至少得在家休養一個多月,才能前來北疆。


    她若是留在皇城等世伶姐姐的話,那隻怕得等到明年才能來了。


    明年過來,會遇到些什麽事?她不敢想象。


    白清玄很快整理好了床鋪,對白嬌嬌說道:“雖然住在河邊,太晚了,也不好燒水給你洗臉洗腳,你將就著歇息一晚。等到明天去了行營,再好好洗洗,吃點好吃的了接著歇息。”


    “哼,你瞧不起我。”白嬌嬌佯裝生氣了,撒嬌的扯了扯白清玄的袖口,道:“哥哥,我長大了,我真的是來幫爹和你,幫你們的。可你倒好,隻知道讓我在這兒歇息,在那兒歇息。說的好像我從皇城趕過來,就是為了來歇息樣的。”


    白嬌嬌的話語,被站在木屋外的陸晏聽到了,他唇角微微彎起一抹淺笑。心裏知道,嬌嬌擁有精湛的醫術,在來到了北疆後,是能為傷員們醫治的。


    隻是北疆行營這邊,可不比皇城那邊。他們這些男子們,都過的如此艱難,若是嬌嬌留在這邊為傷員們醫治的話,會吃很多的苦頭。


    他不想看到嬌嬌還吃苦受罪。


    陸晏在木屋外守了一整晚,直到翌日清晨,他聽到了木屋裏傳來的輕微聲響,才敲門問道:“嬌嬌,昨晚歇息的好嗎?”


    昨晚一直在木屋裏,坐在牆角的白清玄聽了,替白嬌嬌答道:“十公子早啊,我妹妹昨晚歇息的很好……”


    “好。”


    陸晏正迴答了白清玄一句,耳邊傳來了開門的聲響。


    他隻見白嬌嬌走了出來,穿在最外麵的錦袍,是白清玄的那件,心裏微微有點酸。


    昨晚,他把狐裘給她披上,是想讓她更暖和一些。可她在起床之後,竟然白願穿她的兄長的衣服,也不披上他給她的那襲狐裘。


    不知嬌嬌是看不上他的狐裘,還是因為什麽其他的原因,才沒披上他的狐裘的。


    陸晏忍住心裏的酸澀感,視線依然落在白嬌嬌白皙的,嬌俏的臉上,微微一笑,道:“嬌嬌,你先在屋子裏坐會兒,我去打水來給你洗臉。”


    “大雪天兒的,就不必了吧。”白嬌嬌搖頭說道。


    陸晏睨了白嬌嬌一眼,佯裝有些嫌棄的說道:“我的嬌嬌,從來都是個愛潔淨的人。哪怕天兒再冷,也不能成為她不洗臉的理由。”


    一聽這話,白嬌嬌難免感到尷尬,微微低著頭,不知道怎麽迴答才好。


    等她迴過神兒來,卻發現陸晏已經走進小木屋裏,端著瓦罐走出來,前往河邊了。


    白嬌嬌趕緊追上前去,走到陸晏身邊,待他轉身看著她時,她從他的那雙星目中,看到了溫馨與真誠。


    心裏升起一股暖意,很快傳遍全身,她站的離他更近了幾分,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足半臂寬。


    這是她在來到大景皇朝之後,第一次與家人之外的異性,站的如此之近。


    “陸晏,你會一直待我這麽好嗎?”


    “你說呢,傻丫頭?”陸晏騰出一隻手握著白嬌嬌的手,隻感覺她的手有點點涼,忍不住資怪道:“怎地沒帶雙手套出來?”


    說罷,以白嬌嬌的手輕放在他臉頰上,好讓她的手更暖和一些。


    白嬌嬌看向不遠處的幾間破屋子,如實說道:“我帶來的那幾雙手套,在前來北疆的路上,就都壞掉了。”


    陸晏聽了這話,心裏跟著疼痛了下。


    若不是嬌嬌和他的堂姨,以及慕容將軍等人相助,他的父皇是不會把他放出來的。出來不了,也就無法跟著他父皇


    來北疆,為將士們鼓舞士氣。


    這一次來到北疆,他已做了最壞的打算,若是他在北疆戰死了,他所應該擁有的一切,都送給嬌嬌。包括他在離開皇城之前,親自帶著一行人,驅車送到白府的那幾箱子禮物,也是送給嬌嬌的。


    他欠了嬌嬌和她的家人們太多的人情,今生不好償還。


    可他送她禮物,僅隻是因為他想對她好,竭盡全力的嗬護著她,讓她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


    不過他也沒想到,他前腳一離開皇城,來到北疆,她後腳就跟著趕來了。不知這女子是否知道,她的父親在得知了,她即將要來北疆的消息後,有多擔心她。


    陸晏端著瓦罐接了水,迴到小木屋邊,隻見白清玄已經在屋外生了火,這會兒正拿了塊兒幹柴,在往裏麵添柴禾呢。陸晏端著瓦罐擱放在柴火上麵,親自燒水。


    待水燒開了,陸晏便倒出熱水在盆裏,給白嬌嬌冼臉。


    白清玄站在一旁,看著陸晏一會兒給白嬌嬌準備帕子,一會兒又給白嬌嬌試水溫,還親自擰幹了帕子,為她擦臉。這一看,就看的在心裏為妹妹感到擔憂了。


    他的父親早就和他說過,不想讓妹妹嫁進宮,給哪位皇子當皇子妃,或者是王妃的。這下可好,某人當著他的麵,搶著來照顧他的妹妹嬌嬌。


    很想勸某人先迴行營去,卻是心裏知道,他勸了,某人不會聽。


    可該如何是好?


    白清玄已經明顯的感受到,妹妹對幹某人這般獻殷勤,似是一點都不反感的。不難看出來,妹妹對某人的情,不是隻有對知己好友那樣的情感。


    也是了,妹妹能為了那個人去盛郡和楠郡,在暗中為那個人付出那麽多。若說妹妹對那個人完全沒有男女之情,他隻怕還不敢信了。


    白清玄伸手拍了拍白嬌嬌的肩膀,說道:“行了,差不多得了。一會兒還得迴行營去見爹呢,別墨跡。”


    隻是不想說,她這張臉已經夠幹淨了,一沒有血漬,二不是太油。哪兒需要陸晏為她洗了一次又一次的?


    當他看不出來,他倆是在借洗臉的機會,想在一起多站一會jl


    白嬌嬌聽了白清玄的話,眼神裏流露出一抹媼尬。這哥哥也真是的,催促個什麽呢?她確實是多洗了幾次臉,讓哥哥他們等了好久。


    但是她和陸晏都有好些日子沒見了,他今天是第一次幫她洗臉。她站在外麵兒,好多享受一會兒這樣的溫馨時光,有何不好?


    正當白嬌嬌深思之際,耳邊傳來輕微腳步聲。她循聲看去,隻見一位身穿紅衣,眉目如畫的長發女子,輕移蓮步,向陸晏走來。


    一見到這位“女子”,白嬌嬌感到有些熟悉,思索了下,很快就記起,這人是誰了。


    是她還在景北郡的行營當女醫之時,曾經見到過這位“女子”背著陸晏,去她的牛皮大帳那邊找她,讓她為陸晏醫治的。


    陸晏告訴過她,當時背著他去尋她,請她為他醫病的人,就是他很信任的一位密探,雲無心。


    在此之前,白嬌嬌既見到過雲無心易容後的模樣,也見到過雲無心的真實麵容。無論雲無心如何易容,他那雙狹長嫵媚的桃花眼,都是不會改變的。


    白嬌嬌正在看雲無心之時,隻聽到雲無心對她說道:“未來的十皇子妃,你當著十皇子殿下的麵兒,都敢這般瞧著我,可有考慮過十皇子殿下心中的感受?”


    白嬌嬌疑惑的問道:“嗯?”


    她早就知道,陸晏在皇宮之外的地兒,都不大喜歡人家稱唿他為“十皇子”。這件事,身為他身邊的密探的雲無心,不會不知道。


    不知雲無心今天是怎地了,會在小木屋外麵兒,說出簫晏的真實身份。


    陸晏伸手攬著白嬌嬌的不盈一握,湊近她耳邊,聲音極輕的解釋給她聽:“你一定還記得他,知道他是誰。很多人都以為,他,就是我帶在身邊的一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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