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你還好意思問我?”孫氏_的睨了白嬌嬌一眼,道:“那你怎麽不說說你自個兒,你為何放著好好兒的二皇子殿下不愛,卻偏偏要在暗中關心著十皇子殿下呢?”


    “令尊是景軍將領,你的姑婆還是太後娘娘,你肯定不會不知道,十皇子殿下是爭不過二皇子殿下的。”


    白嬌嬌輕輕擻了撇嘴,“有些事,我可能沒和姐姐說過。但我現在說給姐姐聽,也不遲。我不喜歡二皇子殿下,是有原因的……”


    孫氏聽了之後,這才點頭表示了理解。想著嬌嬌妹妹把心中的秘密,說給她知道了,她也就把她和那個人之間的事,說給嬌嬌妹妹聽。


    “我和他從小就處的不錯,他長的好看,還時時護著我。不管哪個孩子說我了,或者是打我了,他都會去找人家算賬,讓人家加倍的還迴來。”


    “哪怕就是比他長的高,比他還要大的孩子們,他也敢幫我去教訓人家。”


    “他對你真好。”白嬌嬌感歎道。


    孫氏羞怯的笑笑,“誰說不是呢?”


    “他對我好,他的家境也比我的家境好,每次隻要他家做什麽好吃的,哪怕就是燉點雞湯,他也會端點兒過去給我


    喝。”


    “我們村兒在景北郡,也算是比較富庶的村兒了。村子裏的男童們,隻要家庭條件不是太差的,一般都會去跟人習武,讀書甚的。”


    “他喜歡讀書,琴棋書畫都學的很不錯,還給我寫過詩,也為我畫過像。我的嫁衣上的花兒,就是他在畫出來之後,拿給他的母親,照著樣子幫我繡上去的。”


    白嬌嬌聽到這裏,已經知道,那人,大約會是個什麽樣的人了。


    那人對孫氏這麽好,孫氏若是請那人幫忙辦事,那人應該是不會拒絕的。


    白嬌嬌隻聽到孫氏說道:“他喜歡讀書,也喜歡作畫,記憶力特別好。但凡是和他有過一麵之緣的人們,他都能在迴家後,把人家的樣子給畫出來,畫的還挺像的。他有這麽好的本事,教他的夫子都說,他是個人才。”


    “在他十歲左右,一個很厲害的人,去教他的夫子家做客,發現了他的這點長處,便收他做了弟子。”


    “自那之後,他幾乎就沒怎麽迴過家,哪怕就是逢年過節,他也沒怎麽迴去過。人家問他,他隻說,他在皇城拜師學藝。對幹他的師父是誰,他的父母問,他都沒說。我們這些人,就更是不知道了。”


    白嬌嬌聽到了這悲涼的話語,感受的到,孫氏在她與那個人的事情上,似是還感到有些遺憾的。


    抬眼一看,白嬌嬌就瞥見了孫氏眼裏的淚光。


    孫氏哽咽的道:“他很少迴家,我卻還在村子裏,和其他的女子們一樣過日子。不是和家人們一起在地裏做活兒,就是挑著一桶衣裳到河邊洗。”


    “從皇城到我們村兒,河邊的路口,是必經之地。我每次去那兒洗衣裳,都會看一看,有沒有騎馬從皇城那邊過來的行人。就怕一不留神,他便騎著馬兒跑遠了……”


    “可無論我怎麽看,都終是未能再瞥見他的身影。等我再次在我家門口看到他,那都已是在我答應了孫家請去的媒人,說是願意做他們家的小兒媳婦兒之後的事了。”


    白嬌嬌聽著孫氏說的故事,很是在心裏為孫氏感到難受。


    想勸孫氏,別提了。是她不好,不該問孫氏這些。


    她正準備勸孫氏,卻隻見孫氏搖頭了。


    孫氏說,“有些話,我恐怕也隻能和妹妹你說說了。我的大嫂帶著孩子們去了廚房那邊,婆婆也沒在這屋子裏。咱們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必擔心會被他們聽到。”


    “妹妹不是怕他們會聽到,是怕姐姐在提到這事時,心裏難受。”白嬌嬌本不想說出來的,可是怕孫氏誤會,就解釋了下。


    “這沒什麽,都過去了。”孫氏接過白嬌嬌遞給她的絲帕,擦拭了下淚痕,道:“當時,我在家門口見到他了,差點沒能認出是他。幾年不見,他不僅是長高了,長的更好看了,人也變了。”


    “怎麽變了?”白嬌嬌有些好奇。


    孫氏說給白嬌嬌聽:“以前看他,隻覺得他很是儒雅,畢竟他是個讀書人嘛。但我那次所看到的他,英姿颯爽的,儒雅之氣少了些,英氣多了些。”


    “我問他,他如今在皇城當差,應該不是在哪所書院裏講學,可能是在哪處驛站看守吧?”


    “他苦笑了下,問我,‘我們都有好幾年沒相見了,你一和我見麵,就問我在哪兒當差?’”


    “我說,‘那我問你什麽才好?問你這些年都忙啥去了,村子裏的二狗子比你還小一點,人家今年都當爹了……’”孫氏說到這裏,自嘲的笑笑,道:


    白嬌嬌很想說,那人是心裏失落了,才會那麽說的吧。


    孫氏說道:“我一見他生氣了,感覺他不過就是出去了幾年,人是長的更好看了,穿的也更好了。但他的脾氣卻變壞了。還在心裏為他感到擔憂,就他那麽壞的脾氣,以後誰放心把女兒嫁給他?”


    沉默了好一會兒,孫氏從荷包裏掏出一盒胭脂,擱放在白嬌嬌手中,道:“……我和他之間的事,重要的那些事,我幾乎都說給妹妹知道了。”


    “趁著我的婆婆還沒迴來,我把這盒胭脂給你帶著。這便是他在我答應了人家提的親事,去我家見我之時,送給我的其中一樣兒禮物。”


    “他說,我的眼光不錯,挑的是白將軍器重的一位弟子,將來必定前途無童。還說,這胭脂我愛用就用。若是我瞧不上的話,就算是我拿去給家裏的狗子抹一臉,他也不介意。”


    “我被他氣的肝都在痛,就賭氣和他說,‘那行,我留著,給我家看門的狗子抹一臉,把黃狗子都抹成花狗子……


    白嬌嬌聽了這話,知道自己不能笑,卻又差點沒能忍住笑。趕緊伸手從孫氏手裏接過那盒胭脂,享著絲帕包裹了下,揣在身上帶走了。


    離開了孫氏入住的小木屋,白嬌嬌並沒去廚房那邊,而是先迴到牛皮大帳。沐浴後,換了衣服,端著一木盆的衣服去河邊洗。


    這一招,她還是跟孫氏學的。


    孫氏在沒嫁人之前,可以端著衣服去河邊的路口,看看在那些過往的行人們之中,有沒有某位公子的身影。


    她想求人家辦事,也學學孫氏,端一盆衣裳來河邊洗。守在自皇城來景北之地的必經之道上,等著某位禁軍將領到來。


    在這段特殊的日子裏,皇帝很是關心景北郡這邊的河道清淤,以及將士們為鄉民們重建房屋等事,每天都會派人來行營這邊査看的。


    她之前迴到牛皮大帳,並沒看到有誰在牛皮大帳外看守。心想,若不是陸玳不讓那些女密探們,再去打擾她了,便就是那些女密探們,知道她一整晚都沒迴去,覺得再沒什麽看守的必要。


    蹲在河邊洗衣服,白嬌嬌還是會留心觀察一下,怕有人會在暗地裏盯著她。


    一是怕申屠穎身邊的人們,會在私底下害她;二是怕陸玳身邊的女密探們,悄悄的潛在這附近,在暗中監視著她。


    若是這般,她就不大方便去見那位禁軍將領了。


    一陣急促馬蹄聲,自皇城所在的方向傳來,很快打斷了白嬌嬌的思緒。她抬眼一瞧,隻見有五、六位騎著戰馬的禁軍將士,正往河邊的路口趕來。


    她端起木盆,正準備站起身離開,耳邊就傳來一位景軍將士的話:“咱們都加把勁,爭取在今天之內,把淤泥清理幹淨……”


    “聽你說的這話,兩位王爺和二皇子殿下,還有申屠穎將軍都來這邊,也和咱們一樣,在幫著清理淤泥了。咱們這些人之中,有誰沒出力?這是隻要出點子力,就能快點兒解決的事?”


    另一位將士抱怨道。


    白嬌嬌端著一木盆的衣服,慢慢的往牛皮大帳那邊走去,走了沒幾步,才隱約聽到了幾句話:“你可少說兩句吧。你知不知道,這幾天領著人來這邊巡視的那位將軍,是誰麽?若不是他來了,怕是申屠穎將軍他們,也不必在這邊如此賣力了。”


    “是誰?我隻知道他就是咱們景北郡的人,跟牛氏那個老婆子的小兒媳婦兒,原先同住在一個村兒裏,住的還算蠻近的。就是他讓我們熬湯,我們沒法子,才答應牛氏,為牛氏的兒媳婦兒熬湯的。”


    “你那多虧是幫牛氏熬湯了。你若是拒絕了他,不給牛氏熬湯的話,你的小命兒怕是就難保了。”


    “不就是個小武官,有什麽了不得的?景北王爺在行營裏,也沒那麽殘忍的對待過咱們。”


    “他和景北王爺可不一樣。他是太尉大人身邊的大紅人兒,而且太尉大人的女兒中意他,太尉大人進宮辦事,還經常帶他在身邊呢。宮中一位公主也心儀他,那位公主的母妃對皇帝說,能不能讓他當那位公主的駙馬……”


    白嬌嬌還想繼續偷聽,但眼看著那人就要趕來了,她也不好停下腳步來偷聽。幹是端著一盆子衣服往迴走,聽著馬蹄聲越來越近,故意一腳踩空,摔了個人仰馬翻。


    為首的那位男子一聽到“咚”的聲響,立馬拽住韁繩,“唷”!瞬間收住了馬蹄。


    男子往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瞧,隻見一瘦弱的白衣女子摔倒在地,木盆子被摔出了老遠,盆子裏裝的衣裳散落了一地。


    男子飛速跳下馬,準備去扶白嬌嬌起來。


    卻就在這時,騎馬跟在男子身邊的一位女子,以閃電般的速度,從馬背上一躍而下,徑直落在了白嬌嬌麵前。


    帶著嫉妒意味的女聲響在白嬌嬌耳邊:“想不到徐將軍這麽個一向不近女se的人,也會對摔倒在路邊的陌生女子,如此關心。”


    男子冷冷的看著那位身著鎧甲的女子,眼神裏透露出一個信息:你在無理取鬧。


    女子忽地攥緊白嬌嬌的手腕,一把將白嬌嬌拽了起來,嘲諷的道:“姑娘,你以後走路,可得留意看著腳下的路,


    也要防著路邊的狼啊。”


    白嬌嬌聽了這話,在心裏恨這女子,恨的直咬牙。


    她是為了方便和那位將軍說事兒,才故意摔倒在路邊,等他走近來,就和他說說,請他幫忙帶藥粉過來的事的。


    卻沒成想,他身後竟然跟的有一位女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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