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給孫氏的孩兒一些好處。


    反之,若是牛氏出去幫她辦事,沒有辦成。難免會招惹到一些了不得的人物,會給他們一家人帶去一些預想不到的災難。


    這些事,他們都應該提前考慮到。


    孫氏和她提到二皇子殿下的事,無非是想得到她的一句承諾。不管牛氏這次出去辦事,能不能辦成,她都欠下了,他們家的人們一個很大的人情。


    雖然在她之前為孫氏接生了之後,孫氏和牛氏都說過,她的恩情,他們怕是還不上了。這一生,他們都要好好兒的報答她。


    可她今天來到這邊,請牛氏辦事兒了之後,孫氏對她所說的那些話,似是在提醒她:如今,我們家的人們,可是在盡力幫妹妹了。


    白嬌嬌心想,自己確實是欠了孫氏他們很大的人情。欠下的,總歸是要還的。這個道理,她當然明白。


    白嬌嬌看著一臉樵悴,正在用期盼的眼神看著她的孫氏,眼神裏閃過一絲堅毅的光芒,道:“姐姐,妹妹知道,姐姐在姐夫走了之後,心裏難受。在生下了小外甥之後,姐姐更是會想到姐夫,會想著,姐夫走了,姐姐帶著小外甥過日子,會過的很艱難。”


    “姐姐的心情,妹妹都能理解。”


    “妹妹隻想說,雖然姐夫走了,不能再照顧姐姐了。可姐姐還有妹妹,還有我們這些親人們。妹妹定能照顧好姐姐,也會對小外甥很好的。”


    孫氏聽了白嬌嬌這話,哭的更厲害了,哽咽的道:“妹妹是女醫,可與皇城中那些一般的大家閨秀們不同,不會經常呆在府上。在近段日子裏,妹妹會在行營,為一些患者們醫治;等再過幾天了,妹妹會去北疆,為那些傷員們醫治。等妹妹再從北疆歸來,可能還會有更多的事要


    去忙……”


    言下之意,是說她心意是好的,但她這麽個大忙人,又怎會照顧的到孫氏他們?


    白嬌嬌聽出了話語的弦外之音,道:“姐姐,我去北疆,也去不了多久,就會迴到皇城。到時,等我一迴來,就接姐姐和小外甥去我那兒玩幾天。咱們大家聚在一起,也熱鬧一些。”


    孫氏仍是搖頭。心想,人家景北王爺是皇帝的親生弟弟,在景北郡受災了之後,不也要帶領著將士們前去救災?


    在那個死鬼還沒出事兒之前,她還聽那個死鬼說過,景北王爺一個王爺,也和他們一樣,忙了一整天,連餐飯都顧不得去吃。


    嬌嬌妹妹前去北疆為傷者們醫治,怕是在短暫的時日之內,是難得迴到皇城的。


    孩兒的大伯,跟著嬌嬌妹妹的父親在北疆抗擊強敵,這次因為要迴來裝些糧食迴去,才和她的婆婆見了一麵。


    孩兒的大伯說,在大景皇朝的將士們到了北疆之後,所抗擊的強敵,不止是有北淵國的敵軍,也還有北荻國的一些敵軍。


    那兩個鄰國的賊子們都聯合起來,在北疆做盡惡事,害的那邊的百姓們死的死,傷的傷,怎一個慘字了得?


    孫氏看著白嬌嬌,心想,就嬌嬌妹妹這麽個弱女子,雖說是會武功的。但在到了北疆戰場之後,還能不能順利的迴來,都還不好說呢。


    畢竟孩兒的大伯都和孩兒的祖母說過,村子裏的好幾個老鄉,都在北疆一戰中犧牲了。還囑咐孩兒的祖母,讓祖母在平日裏,能幫鄉民們一點兒什麽忙,就盡童的幫。


    隻要大家夥兒齊心協力,把侵擾大景國的賊子們戰勝,還北疆的百姓們一片白靜的天地,指日可待。


    可他們現在都住在行營裏,房屋還在修建之中,地裏的莊稼也因為受災,損失了不少。在這種情況下,哪兒還有餘力去幫助誰?


    孫氏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弧度。


    白嬌嬌隻見孫氏這般,耐心的勸道:“妹妹隻是愚笨了些,但妹妹很勤勞,每天都在努力的過日子。到時,等妹妹迴來了,若是姐姐沒空帶小外甥去我家玩,妹妹也可以去姐姐家,幫姐姐們洗衣做飯的。”


    孫氏聽了這話,心裏溫暖極了,便不再流淚。


    有了嬌嬌妹妹說的這句話,她感到放心的多了。


    白嬌嬌拿著絲帕為孫氏擦拭淚痕,隻聽到孫氏說道:“妹妹待我們真好。等妹妹從北疆迴來,姐姐的孩兒也該滿月了。咱們莊稼人,可不比皇城裏的那些貴婦們,生了孩子,可以交給乳娘照顧,她們自個兒也有人伺候,過的很舒心。”


    “姐姐一鄉野村婦,坐月子期間,是沒法兒出去做活兒,才沒去的。但等到姐姐的孩兒滿月了,姐姐就得和嫂嫂一樣,去地裏做活ju”


    “婆婆雖然也能做不少活兒,但我和嫂嫂畢竟要年輕些,在我們還能做活兒的情況下,是斷然不能讓婆婆跟著我們受苦受累的。”


    “妹妹到時從北疆迴來了,真可以去我們家玩。幫我們看看孩子就好。我們去地裏做活兒,都是早上吃飽,在外忙一天,才迴來做晚飯吃的。隻是要辛苦妹妹自個兒做午飯吃,需要做的粗活兒,都不必妹妹去做。”


    白嬌嬌微笑著點頭,“好,我一定會把小外甥他們照顧的好好的。”


    坐在草席邊同孫氏聊天,白嬌嬌盡童講一些開心的事給孫氏聽,好讓孫氏快樂一點。在和孫氏聊天的同時,也會間


    孫氏頗有些自奈的說道:“我們都是自個兒織的布,哪怕就是嫁衣,也是自個兒的長輩為自個兒做的,一針一線的縫好,繡的圖案也是蠻吉利的。”


    聽了這話,白嬌嬌羨慕的說道:“有親人疼愛自個兒,真幸福。等小外甥以後娶媳婦兒了,我也幫未來的外甥媳婦兒做件衣裳。”


    “好啊。”孫氏一臉欣喜,道。


    小木屋外傳來了輕微腳步聲,白嬌嬌眼底閃過一絲欣喜,很快的,她就聽到了牛氏的話語:“都天黑了,他們怎麽不點燈?”


    “娘,是您讓我們在外麵兒看著,我們就在外麵兒,沒進去。弟妹不方便動,沒點燈。白姑娘對咱們這兒的一切可能不大熟悉,加上弟妹沒說讓她點燈,她也不好點燈。”


    牛氏的大兒媳婦兒說道。


    “那你這個當嫂嫂的,就不知道進去幫忙點個燈?”牛氏怒了。


    “娘,我……”牛氏的大兒媳婦兒支吾著。


    稚嫩的女聲傳來:“祖母,不是我娘不去點燈,是嬸嬸在和白姨說事,我們不大方便進去。”


    “哦,說了些什麽?”牛氏問道。


    那個小女孩子答道:“嬸嬸說,她的那個死鬼走了,把她和她的孩兒撇下不管了……”


    “說啥呢,你這孩子。”牛氏的大兒媳婦兒責怪道。


    “在老娘跟前,還沒你說話的份兒。”牛氏道:“崇葭,接著跟祖母說說,你的嬸嬸還說了些甚?”


    叫周崇葭的小女子說道:“嬸嬸說,她以後會帶著孩兒好好的過,會和我娘一起去地裏做活兒,代替她那個死鬼,孝順您老人家一輩子!”坐在草席邊的白嬌嬌聽了,在心裏默默為那個小女子點了個讚。


    躺在草席上的孫氏聽了,也輕輕的鬆了口氣。


    等到牛氏一開門走進屋,白嬌嬌忙站起身,準備點燈。之前不是她不點燈,是孫氏不讓,說是怕費了油。


    又不做針線活兒,又不編織竹簍甚的,何必要點燈?


    白嬌嬌聽了,隻好不點燈。


    白嬌嬌剛剛站起身,隻見牛氏已掏出火柴,把油燈給點芫了。就著油燈的芫光一看,她瞥見了牛氏眼神裏的擔憂之色。


    看來,定是牛氏在去見了景北王爺之後,沒把事辦成。


    要不,牛氏也不會在還沒進屋子裏之前,就把大兒媳婦兒訓斥一通。


    白嬌嬌沒有問牛氏什麽,隻在心裏思索著,該如何想想其他的法子,去打聽一下,與十皇子殿下有關的消息。卻就在這時,牛氏湊近白嬌嬌耳邊,聲音極輕的告訴她道:“對不住了,白姑娘。怪我這老婆子沒本事,在去見了景北王爺,說了我想進皇城的事兒之後,沒得到景北王爺的應允。”


    牛氏這麽說,白嬌嬌在聽了後,心裏有些難受。牛氏已經盡力了,可還是沒把事兒辦成,這並不是牛氏的錯。


    “老人家,快別這麽說,您已經盡力了,我很感謝您。”白嬌嬌給牛氏行禮說道。


    牛氏走出小木屋,對她的大兒媳婦兒說道:“我已經歸來,你可以帶著孩子們去歇息了。明兒一早,我帶孩子們,你跟著景軍將士們出去疏通河道。”


    “好的,母親。”


    牛氏的大兒媳婦兒應了聲兒,便帶著孩子們離開了。


    很快的,牛氏關了門,走到白嬌嬌身邊,聲音極輕的解釋給她聽:“老身沒辦成這個事兒,其實也是有隱情的。”


    她早猜到了,事實應該就是這樣。因為她在來到行營之後,見到過景北王爺,知道景北王爺並不是個太喜歡為難誰的人。


    牛氏看向皇城所在的方向,道:“老身聽景北王爺說,皇上有旨:在那些從北疆歸來的將士們離開皇城之前,任何閑雜人等,都不可離開常住地,前往皇城半步。否則,一經發現,殺無赦!”


    聽了這話,白嬌嬌頓覺心肝兒都跟著顫抖了下。


    皇城那邊已經禁止讓其他人入內了。就連牛氏這樣的,被景北王爺他們善待的,景軍將士的家屬,也不能前往皇城


    了。


    不難猜想的到,皇帝這麽做,是因為什麽事。用後腦勺想想,也能知道,十皇子殿下如今的處境有多危險。


    雖說皇帝是十皇子殿下的親生父皇,是給了十皇子殿下生命的人。但十皇子在這些年裏,一直都沒受到過他父皇的器重,這事兒,誰不知道?


    白嬌嬌強行的讓自己變得鎮定一些,努力不讓牛氏他們看出她的心思。


    在她來到這個時空之初,是十皇子殿下及時的遞給她一把魚腸劍,才讓她免幹受到白清韻對她的傷害。


    無論是出幹什麽原因,她都應該報答,十皇子殿下對她的救命之恩。


    白嬌嬌感激的看了牛氏一眼,說道:“老人家,時候不早了,我就先迴去歇息了。”


    牛氏忙挽留,“白姑娘,你可以和你的姐姐在一起歇息,老身在地上歇息。都這麽晚了,你何必還要往外跑?”白嬌嬌微微搖頭,她是一定要迴去的。


    無論怎樣,她都要想個法子,去打探到與十皇子有關的消息,還要盡力幫到十皇子陸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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