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朝代的更替,總會有那麽一些忠心死倔的人,不能忘記以往的榮華富貴,不屈於現實,對權利無法放手,想要以以卵擊石之勢,重挽曆史前進的潮流!


    見白嬌嬌不說話,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林湘想了想,輕聲說道:“你可能不知道,這些年師兄過得一點也不愜意,他失去的不僅僅是一段人生,更是一個讓他成為心魔的記憶,他所有的一切。在剛剛得知晴雪公主去世的時候,他一度想要放棄自己的生命,可能對他來說這並不僅僅是對那個人用情之深,而是對生活都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白嬌嬌聽到林湘這麽說,不由得有些詫異,她一度以為厲景程隻是有一些遺憾,沒有想過晴雪是既然是他的一個精神的支柱。


    白嬌嬌想這麽重要的事,林湘不可能會無緣無故的告訴她。


    白嬌嬌目光輕眯,一臉凝重之色的看向林湘,“發生什麽事了?”一定是發生了重大變故,才會讓林湘做出暴露厲景程藏身地這樣的背主之事。


    林湘默了一默,目光痛苦的看著漏過頭頂樹葉間隙的微光,“西北的戰事你肯定聽到了,劉西榮將軍是師兄的舊部,一直力勸師兄趁西北的這機會起事,利用師兄手中掌握的勢力,可以有一次反擊,可誰想到,他會伸出援手一並解了西北之圍……”


    白嬌嬌咽了咽幹幹的喉嚨,啞聲問道:“劉將軍他是不是有二心了?”


    林湘目光輕移朝白嬌嬌看去,雖然知道她出身京城顧家,可當時白將軍不過是個愚忠的禦前侍衛,就是現在的白氏也隻是權利的外圍,這樣的家族是不可能培養出這種聞音知雅舉一反三的白嬌嬌。


    “林湘!”耳邊響起白嬌嬌提醒的聲音,白嬌嬌急切的想知道答案是什麽?


    林湘壓下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輕而果決的說道:“劉將軍已經被白家收買了我也是無意間知道的,所以這也是我為什麽從京城潛出來找師兄的原因,這件事還是要先告訴師兄,想對策,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恐怕師兄也會有性命之威。”白嬌嬌聽到林湘這麽說,不由得有些頓時哭笑不得。


    你若是要告訴我,沒準你現在早就見到他了。白嬌嬌心裏想著,隻是這句話並沒有說出口。


    白嬌嬌看著林湘,“你的意思是,你把厲景程的藏身地暴露了,這樣一來,就等著他自己主動現身了?”


    林湘聞言搖頭,“我也不知道,我這樣做到底有什麽意義!可是,我不能什麽都不做,一旦行錯一步,那就是地獄,師兄他一定會後悔的!”


    白嬌嬌一瞬啞然,林湘的聲音還在繼續說。


    “你可別忘了,最是帝王家無情,就連晴雪一個女子都容不得,隻因為她是前朝遺孤,何況是師兄這樣的男子!”


    是啊,白誠意連先帝都能殺,厲景程在他眼裏又算什麽?他完全可以拿要厲景程的命……這樣的念頭才起,白嬌嬌不由自主的便抖了抖。


    如果真的是這樣,厲景程如果不反擊,他就會死!


    這樣的念頭她幾乎連想都不想。


    “整個天下,除卻三少爺,也就隻有倩倩公主把師兄的安危係在心上。”也不知道林湘是故意說給白嬌嬌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誰都會傷害師兄,除了晴雪公主,還有就是倩倩公主不會。倩倩公主有不足之症,現在越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時日不多,她想要活著見師兄一麵,我想幫她,雖然她刁蠻任性,可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到大的……”


    白倩倩有不足之症?怎麽一點也不覺的?她怎麽沒有看出來!


    白嬌嬌有些驚訝,不過轉念一想,不足這種毛病,不發作的時候和正常人也無異,自己也不是大夫,她看不出來也正常。


    隻是……


    白嬌嬌壓下心頭突然生起的一股莫名的情緒,對林湘說道:“那你有沒有想過,公主想見厲景程,可是厲景程可願意見她嗎?”


    林湘頓時默然,心裏卻想到,師兄若是願意見公主,早就見了,又何必等到現在?等公主親自跑過來?


    可是,這不重要,想來如果厲景程見到白倩倩這樣兒,也一定不會拒絕的。


    相對於師兄的命運和未來,師兄願不願意見公主,已經不重要了!


    再說了,他隻是想借著公主造出的聲勢見師兄一麵把事情說清楚,以師兄的手段和功夫,他若是要來,避過公主的眼線根本不成問題,如果真不願意見,白倩倩也是見不到他的。


    等撒完了藥粉,白曼億他們就迴家了,隻是所有的思緒都湧了上來。


    這一夜,雨下到半夜,這是很久以來,不曾有過的下雨天,雨聲滴在葉子上麵,顯得這山村格外的寂靜,隻能聽到雨聲,突然,本來就睡得不踏實的白嬌嬌被沙沙的雨聲驚醒,披起衣服,點起了油燈,這幾日尤其是家裏麵來的人之後,睡得就格外的不清醒,也是極輕的,隻要稍微有一些動靜,就被驚醒,她坐在桌子前,推開窗子看著窗外灰蒙蒙的,夜空看不到一絲絲星光,隻是讓人感覺到格外的孤寂。


    隻是髒兮兮的,聽起來的時候,倒是突然聽到一些似有似無的蕭聲。


    白嬌嬌瞬間征住了,這樣的蕭聲曾經自己也聽過,這簫聲像是厲景程吹的,這段時間,白嬌嬌雖然有意避諱著,可到底還是想要把那確切的消息告訴厲景程,變急急的穿上了鞋子,拿起傘朝著外麵走去。


    夜裏本來就很寂靜偏生的還下著淅淅瀝瀝的雨,滿天的風雨聲將世界,更是安靜得隻剩下白嬌嬌走路的聲音,以及雨打在傘上嬉戲的聲音。


    白嬌嬌聽到時斷時續的蕭聲,她也不敢確認是不是自己太過於想念厲景程,所以才聽到這蕭聲,亦或是他真的迴來了。


    白嬌嬌站在傘下,看著那如網一般下起來淅淅瀝瀝的雨,漆黑的夜裏,並沒有看到一絲人影,這時也聽不到一絲絲的聲音,蕭聲也沒有了,她就覺得大概可能是因為自己想錯了。


    白芊芊也睡得極為不好,尤其是這村子裏麵雖然極其寂靜,可到底是一個不熟悉的環境,自從換了地方之後,每夜都驚醒,何況,今晚還有史以來下起了第一次下雨,也睡不著,就也坐了起來,然後起身走到窗前,推開厚重的窗門,被風吹動著貼在臉上的發絲,本來還有一些的燥熱,現在也被吹的不剩下多少了。


    白芊芊不由得抖了一下,被這突然而來的寒意。


    一個人坐到了窗前,定定的望著窗外,從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不遠處的梅塢山,那山像是一個巨人一般立在那裏,白天看也是高聳入雲的,現在更是擋住了她所有的視線,甚至連月亮都看不到。


    不由得給它帶來了一股壓抑的味道啊,大概是在平原住久了,突然間來到山裏麵確實是十分的不舒服,那種被擋住的感覺,一點也不適合他。


    不一會兒,白嬌嬌又聽到了那蕭聲,白嬌嬌聽到了,白芊芊自然也是聽得到,隻聽到那蕭聲像是在婉轉的訴說著一個故事一般,有一開始的清幽淡雅,到後來流瀉.出一股悠遠的意味。像是想要從蕭聲中,表達出自己的所有的思念,所有的思緒一般。


    白嬌嬌聽到這蕭聲之後,就確定確實不是自己幻聽,而是厲景程真的迴來了。


    白芊芊當聽到笑聲的時候,瞬間就怔住了,隻是再熟悉不過的聲音,突然間站起了身,就要朝雨中走。


    外麵還下著淅淅瀝瀝的雨,碧雲也被白倩倩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從夢中驚醒,便看到白倩倩瘋了一樣想要衝出雨裏。往院子外麵走,嘴巴裏麵一直說著,“景程哥哥,景程哥哥。”可是並沒有人迴答她,除了碧雲,


    碧雲上前連忙就說道,“公主,你快迴去吧,不然你這樣會生病的呀,而且你最近身子格外的弱。”


    比人拉著白倩倩想要往屋子裏麵走,就連休息在不遠處的蕭餘也驚動了,蕭餘便上前一步將白倩倩打暈,然後把她斜靠在碧雲的身上。


    “你將公主拖迴房子裏麵,迴頭你再給她換一身衣服。”


    下一刻便衝進了雨裏,其實在簫聲最開始的時候他也聽到了,隻是他不做聲響罷了。


    隻是他沒想到白倩倩,會衝出屋子裏麵,蕭餘就不得不出不出來將白倩倩打暈了。


    碧雲聽到蕭餘的話,雖然她們都是公主的侍衛,但是,關係也並不是那麽熟識,便將公主拖迴了屋子裏麵,隻是她不知道蕭餘到底是去做什麽了。


    而且白嬌嬌站在雨中聽到聲音就激動的,就朝著笛聲瘋狂的跑過去。


    蕭餘被碧雲帶進了屋子裏麵,白芊芊擺了擺手示意。


    蕭餘見碧雲經退下了,不由在鬆了一口氣,因為這件事情是一件極其隱秘的事情,不足讓別人知道,最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白芊芊早已經有預感,向來蕭餘不是一個愛多話的人,這次居然有事情稟報吧,那這件事情肯定是關於厲景程的,便說道,“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可能大概白嬌嬌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會有這麽瘋狂的決定,她想自己一定是瘋了,可是這麽久沒有見到厲景程,到底還是擔心的,而且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沉澱,大概自己也想的通了許多,尤其是看到白芊芊過來的時候,才知道原來他經曆的遠遠要比自己想到的要多得多,他的痛苦也遠比自己想的要多得多。


    可是雨極大。


    白嬌嬌深一腳淺一腳的向遠處跑去,就算是被絆倒了也從地上立刻爬起來,因為她怕,她怕這些,這隻是一場夢。


    跑著跑著白嬌嬌就聽不到蕭聲了,她停駐到雨裏麵。一動不動的聽著四周的動靜,可是這個世界上他聽到的除了雨聲,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了。


    難不成他已經走了?白嬌嬌才剛剛起了這個念頭,不由得就有一些失落,難道他故意吹著簫聲,隻是為了告訴她,他已經迴來了嗎?


    白嬌嬌又得四處張望著,就在這時,頭頂忽然尚未到,冰冷刺骨的寒光,緊接著便是一陣槍間交替的聲音。


    白嬌嬌就抬頭看去了,這聲音離自己極其近。近的近呀,白嬌嬌就在循著那刀劍的聲音,白嬌嬌便在不遠處的山坡上看到了一襲白衣和一襲黑衣在雨中,你來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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