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海和孫麗穎一通吵鬧,很快就吸引了監督老師的注意,兩人都被訓斥到樓道罰站。


    趙海沒什麽站相,左腿微微屈膝,右腿往前一杵,整個人都貼在了牆麵上,眼睛直直看著天空發呆。


    孫麗穎倒是立得筆直,可雙手卻也是交叉在胸前,恨恨地把頭甩向一邊。


    兩個人腦子裏根本就沒有麵壁思過的想法。


    教室裏的司空冉還擔心趙海被老師過分責罵會臉上無光,正憂心忡忡地透過窗子眺望,其實什麽也看不到,不過心裏總是有個難過的身影。


    直到劉光明來上課,發現金主爸爸的兒子靠在外邊不進門,立刻上前主動詢問才知道原委。


    劉光明可不敢隨意批評趙海,隻是輕微斥了幾句,就讓他迴去了。


    可孫麗穎就沒那麽好運了,劉光明把這黑鍋都丟給她,劈頭蓋臉一頓臭罵,她迴座位的時候,眼眶都是紅的,可見受了多大委屈。


    就這樣一天,趙海臉色一直不佳,看見孫麗穎時,更是恨不得上去抽耳刮子般的厭惡,司空冉幾次想要到他身邊去安慰,也都被有意無意地躲了過去,怪異得很。


    幾次下來,司空冉也有些落寞,小腦袋呆在橫在手背上,趴在桌麵,右手慢悠悠地畫著圓圈,沒有終點,漫無目的,仿佛生活樂趣一下全都消失了。


    最後一節課的下課鈴響起,趙海第一時間背著書包往外衝,司空冉想要喊住他等等,可想到今天趙海的態度,又悻然放下抬起的手,眼角耷拉下來,淚水直在眼睛裏打轉。


    很快,教室裏除了值日的學生,隻剩下司空冉一個,她還愣在座位上,木訥地把抽屜裏的零食裝進書包裏,這些都是早上趙海給的,還有很多沒有吃完呢。


    “咳咳。”


    一道身影浮現門前,司空冉朦朧的眼睛看不太清,隻能再揉一揉,拿到虛影逐漸清晰起來。


    “趙海!”


    司空冉眼前一亮,整個人都興奮地跳了起來,書包還沒係好就墜在地上,一包包零食灑落在桌椅之間。


    趙海倚靠在門沿上,嘴角微翹,伸出手,示意司空冉掉落在地的零食。


    司空冉看到去而複返的趙海,一時喜出望外,哪裏顧及那些,一心想要撲進趙海懷裏,之前的委屈和無奈瞬間宣泄而出。


    源源不斷的淚珠蹦落在趙海的胸膛,他略微傾頭,滿眼柔情地盯著懷間的小狐狸,滿腔的不滿和火氣頓時消散一空,難道真是可愛即正義嗎?


    “好啦好啦,我衣服都濕透了,感冒了怎麽辦?”


    趙海左手亂揉司空冉的棕發,右手攬住細腰往後扯了扯,讓司空冉的臉能夠整個麵向自己。


    “啊!對不起……我隻是見到你太興奮了。”


    司空冉一團熱淚傾出,心情好了許多,眼眶雖然紅腫,但語氣裏再沒有傷心,隻是說起話來羞澀異常。


    趙海鬆了撓發的手,勾起手指去擦拭她眼角的餘淚,佯怒道。


    “哼,我就是生氣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我很沒麵子啊!”


    “啊?我,我,對不起,為什麽呀?”


    司空冉有些疑惑,但看到趙海吊著眉毛,一副兇相,不自覺地就先道歉起來。


    “班裏誰不知道你當班長是我的主意啊,你早上那一番話,不是駁我麵子是什麽?我哥們兒聽說,笑了我一下午。”


    趙海不知道為什麽,聽見司空冉細聲致歉後,語氣裏多了幾分嚴厲,似乎故意要為難她。


    “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不想摻和麻煩。”


    司空冉有些心虛,習慣性地雙手食指相繞,低頭紅了臉頰。


    “嘿嘿嘿,看你緊張的,我已經不生你氣了,不過你不想當,我也不會讓給孫麗穎,這個女生太討厭了。”


    趙海走上前,在司空冉高高的額頭上輕彈了一下,壞笑道。


    “嗚嗚嗚~”


    司空冉覺得自己犯了錯,也不敢還手,隻是再次擁上趙海,感受他獨有的溫暖。


    “走吧,陳哥等很久了。”


    趙海分開司空冉,牽著她的手就朝外走,兩隻手糾纏在一起,快擰成了個麻花狀。


    教室裏兩個值日生見離去的兩個背影,一陣唏噓,眼睛裏盡是羨慕嫉妒恨。


    迴到家裏,司空爸爸見到女兒眼眶濕紅,立馬坐到女兒身邊緊抓著詢問,語氣裏心疼得不行。


    “小冉,是不是學校裏誰欺負你了?你說是哪個,明天我就去找他算賬!”


    司空冉一聽爸爸這話的真心實意,連忙攔住,笑道。


    “爸爸喲,別激動嘛,剛迴來的時候路上風太大,眯了眼睛,最近總是下雨,煩死咯~”


    司空爸爸一向相信女兒的話,司空冉解釋後他也就不再亂猜亂想,轉頭又瞧著女兒眼球,關心道。


    “來,我看看,吹一下就好了,也就這幾天下雨了,過兩天放晴帶你去爬爬山怎麽樣?”


    “好呀!爸爸我太愛您咯~”


    司空冉一聽要出門玩兒,高興的跳腳,雙手搭在爸爸的脖子上,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獎勵。


    “好什麽好!這個月底要月考,下個月底要考級,忙的不行,你要是月底能考個年級前五十我都算你不錯的,趕緊寫作業去!”


    司空媽媽對女兒從不會吝嗇自己的口水,吧啦吧啦一大堆也不覺得辛苦。


    可這一遭話卻像是一道霹靂,混著雨水就衝進了司空冉的心房。


    啥玩意兒啊?我想低調度日,為什麽大家都要推我進火坑呐!


    想起早上班裏那群吃瓜女生和孫麗穎的挑釁,司空冉的腦子又開始暈眩,疼痛也像是不斷延伸的藤蔓,密密麻麻地鑽進了大腦的血管裏。


    “媽,這考多少名七分靠運氣,三分靠打拚,強求不來的啊~”


    司空冉左手抵著額頭,臉色難看,太陽穴附近的血管如一條青藤凸顯。


    司空爸爸趕緊扶住司空冉,讓她靠在自己大腿上,粗糙厚實的手指輕輕在額頭兩端輕揉。


    “我看你是皮癢癢了是不是,你要是月考不好好複習,你看我不揍你兩頓!”


    司空媽媽最見不得女兒這副別人說一句她要頂十句的伶俐,非要強壓一頭才滿意。


    “別說了行不行,小冉頭疼得厲害。”


    司空爸爸聲音低沉,但音量卻不小,剛好傳進廚房去。


    司空爸爸平時都不敢跟老婆頂嘴,大部分事情都樂意慣著,唯獨在女兒身上他是會插手的。


    “哼,頭疼就別躺沙發看電視了,床上躺著去。”


    司空媽媽拎著鍋鏟從透明垂簾後走了出來,眼睛瞧了瞧沙發上眉頭緊皺的司空冉,不像作假,心裏也有些擔憂,隻是又有些吃醋,故作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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