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起床的時候,思淼就已經不在房間了。他應該是出門去拜訪老爺子了。於是,在吃過早飯後,我找了家能看到小區大門的奶茶店坐了進去。


    奶茶店的店主是一個一個大概三十歲左右的姐姐,不算漂亮,但看著很親切。我點了一杯奶茶之後,坐到了離店門口最近的一張桌子上,注意著小區人員的進出。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做?我好像還是沒有勇氣迴去,但我又想看看她們最近過得怎麽樣?


    不知道坐了多久過後,店主姐姐突然端了幾個小蛋糕送到我麵前。


    “大過年的,怎麽一個人坐在這裏啊。”


    “那大過年的,你為什麽要營業?”


    她笑了起來,開口道:“我家就住在這個小區,白天反正也沒有什麽事情,就過來了。要不要吃個小蛋糕?”


    她就沒聽出來?我的意思是讓她不要多管閑事?


    “我沒點蛋糕。”


    “沒事,吃吧,請你的,不要錢。”


    我看了她一眼,愣了一下,選擇了接受她的好意。


    “謝謝。”


    “不用謝。不管發生什麽,都不用害怕迴家的,家人永遠都會等著你。”


    我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一樣。扔下蛋糕,立馬離開了奶茶店。頭也不迴地逃迴了c市。路上,因為害怕思淼擔心,我給思淼發了條消息:抱歉,我先迴去了。你多玩兩天吧,讓我一個人靜靜。


    迴到家以後,已經是晚上了。去z省的時候,算上飛行時間,我們總共也就花了不到5個小時。迴到c市,我卻花了超過12個小時。這不禁讓我感到薇蘭的神通廣大。


    我有些口渴了,嘴唇幹裂的不成樣子。我已經12小時沒有進食了,我從房間裏拿出水杯,打算接杯水。沒想到飲水機剛好就沒水了。我看了看冰箱,裏麵也沒有剩下什麽喝的。我從口袋裏掏出電話,翻了翻通訊錄,找到了送水的電話。


    “你好,可以給世紀城3棟19-1送桶水嗎?”


    “抱歉,我已經迴老家過年了,可能要過完年之後才能迴來。”


    沒辦法,我隻好套上羽絨服下樓買水。


    還不到九點,周圍的超市就關的差不多了。我找了好幾家,才看到一家開門的。我走進超市,提了兩瓶大的礦泉水,就打算結賬。走到收銀台,看見啤酒正在打折促銷。


    離開超市沒走幾步,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想試著喝喝酒了。於是我轉身又迴到了超市,提了件啤酒迴去。


    我站在陽台向窗外望去,這個城市仿佛陷入了寂靜。往日的萬家燈火,在今天也隻亮起了些許。馬路上偶爾開過幾輛車,似乎在告訴我這座城市不止我一人孤單。


    我閉著眼,感受著冬日凜冽的寒風從我身邊吹過,可這涼意卻顯得不是那麽冷。


    這個晚上,我站在陽台上喝了一瓶又一瓶酒,直到我再也沒有力氣站起。於是,我隻能背靠陽台的護欄坐了下來。可就算是這樣,我還是一口一口地喝著。


    我的神經隨著酒精漸漸麻木,機械地重複著這個動作,直到我的手中空無一物。我才反應到,酒已經被我喝光了。


    不知道為什麽,我此時心中充滿了一個強烈的聲音。想見見林芮,哪怕是隻聽聽她的聲音也好。順著這個想法,我在身上摸索。摸了半天,終於翻找出手機,打了過去。


    電話撥通以後,對麵傳來林芮的聲音:“新年好啊。怎麽現在才想起來給我打電話?”


    我沒有迴話,或者說此時我已經很難迴話了。


    “有事嗎?你突然給我打電話?”


    “你說話啊?”


    “你再不說我可就要掛電話了。”


    終於,我勉強地說出了第一句話。


    “沒事,就想聽聽你的聲音而已……”


    “你是遇到什麽問題了嗎?”


    “你現在方便嗎?我過去一趟吧。”


    我腦袋一片空白,對她的話一點概念沒有,積攢的酒勁慢慢上來了,使得我越來越暈。


    “你在哪?”


    “世紀城3棟……19-1……密碼00101……”


    我頭一歪,突然就倒了下去。我做了個夢,隻感覺快要死了。天地之間,一片白茫茫的,我行走在冰雪之中,隻感覺到好冷。


    在冰天雪地中,我突然感覺一雙大手把我抱起,好溫暖。我突然睜開眼睛,撇頭看了看。林芮正站在我身後把我抱住,向著房間裏麵拖去。見我醒了,她把我扶起靠在了沙發上,開口道:“能動嗎?能動就自己迴床上躺著。”


    我抬起頭,她正神色冰冷地看著我,像看一個垃圾一樣。是我的錯覺嗎?我扶了扶沙發,想要站起來。但突然就感覺到一陣惡心,吐了出來,又倒下了。


    等我再清醒的時候就已經是天亮了,我疑惑的看向周圍。這不是我的房間。我翻身起床。發現正對著床的桌子上放著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兩個小男孩正在吃生日蛋糕。


    我想了想,這好像是我和思淼小時候拍的,沒想到他還留著,還洗成了照片。我走出房間的時候,才發現我好像在思淼的房間睡了一晚上。


    我搖了搖頭,好像是想要記起昨天發生了什麽。但腦袋裏暈乎乎的,迴憶不起來什麽東西。隻依稀記得昨天,我第一次喝了酒,然後林芮來了。然後我吐了,再然後就什麽也記不清了。


    我向客廳望去,地上什麽都沒有,幹淨的一塌糊塗。又向陽台望去,還是什麽都沒有。仿佛昨天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我做了一個好夢嗎,我向自己問道。


    可我清楚的知道,那不是夢。我給林芮發去消息:你好久迴來的?謝謝你昨天來照顧我,我請你吃個飯吧。


    可能是因為從不喝酒,也可能是喝多了。早上起來後,我還是感覺很不舒服,連飯都不怎麽想吃,明明我現在應該很餓了。


    經過這次,我決定再也不喝酒了。盡管有時候還是會很難受,但要通過喝酒來麻痹神經的話,在我看來完全是得不償失。


    晚上,林芮終於迴了我的消息:不用。


    我:那我請你出來吃飯吧。你想去哪?都行的。


    發出這條消息之後,我的手機就像是沒了網一樣,始終沒有收到她的迴信。


    大年初三的時候,思淼終於迴來了。手上還提著大包小包的。


    我看了看,有醬鴨醬肉還有醬魚,全都是一些過年的年貨。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這應該都是從老爺子家帶過來的。


    我轉頭望向思淼,他正注視著我。他嘴唇微微地動了一下,好像想說些什麽,但又什麽也沒說出口。


    察覺到這一點後,我故作輕鬆地開口道:“想說就說吧。”


    他搖了搖頭,沒有說出來。但轉身的時候,他又開口道:“爺爺他很想你。”


    “嗯,我知道。”


    老爺子他又怎麽不會想我?我做了他十年的驕傲,陪了他十年,做到了他所有的期許。我用痛苦的十年換來了他的十年幸福。成為了他口中的那個乖孩子。


    可,我現在隻想做我自己。這樣的想法讓我很難迴去見他。


    初三一過,很快就是二月了。


    林芮突然就變得忙了起來,連火花都沒有時間續。我問她在忙什麽,她也不告訴我,讓我不要管。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我有些難受。


    二月初的時候,薇蘭就已經迴來了,迴來的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早。她迴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我算賬。


    薇蘭到家的時候,思淼正好出了門,於是我連忙招唿著她坐下等思淼。雖然我和薇蘭有些不對付,但久別重逢還是有一點喜悅。


    見我在家,薇蘭一邊警戒著四周,一邊朝我走來。這樣反常的舉動讓我有點毛骨悚然,我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見我後退,薇蘭直接上前一步對準我的脖子,用力地把我壓到了牆上,然後沒有一絲感情地湊到我耳邊說道:“我好像告訴過你要送思淼迴家過年,為什麽你們又迴了c市?”


    我費力地掙脫開了她抵住我脖子的右手後,開口狡辯道:“我送了,他不是待到大年初三才迴來嗎?”


    聽到這話,她明顯有些疑惑,但並沒有開口,默不作聲地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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