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過一個廣東的客戶,40歲左右,去年3月份起每周末都來賭場玩。他最開始時候,每次都是換5萬籌碼,然後就去推牌九,他從來不玩別的項目,就是牌九。”


    “他技術也可以,最開始時候,有輸有贏,但是幾個月後,有一段時間他贏多輸少,我記得有幾次,他來時候換5萬籌碼,迴去時候,拿來的籌碼換迴3、50萬的錢,我們在賭場幾個師兄弟比較佩服他。”


    “以至於後來他來,一般賭場都會換荷官跟他玩。換荷官之後,他又迴複到以前有輸有贏的狀態,他前後大概在這個賭場玩了一年半吧,應該是少數能從賭場賺一點小錢的人。”


    “在澳門賭場工資高嗎?”徐白問。


    “我們這種低級的安保人員,工資也就1萬澳門元左右,但是荷官那種比較高。不過我們有小費,有時候客人贏錢了高興就給我們一點小費”。陳章解釋。


    1萬澳元也不少了,我在國企每月工資才5000多,還沒小費呢,不如跟陳章去澳門做保鏢?我這想法還沒深入考慮,陳章又開始講另外一個故事了。


    “賭場也會殺一些新客,俗稱殺水魚。這裏麵一般都是幾個人一起做,有人去忽悠有錢人來賭場,有人去找出千的高手,有人協調各種關係。賭場在裏麵是不是參與,我們也不大清楚。賭騙不分家,很多人是防不勝防。”


    “我見過上海來的3個富婆,就是被搞得很慘。”


    “第一次來的時候,有兩個小白臉陪著,讓我換了30萬籌碼,小白臉帶她們玩,他們上午進來,中午時候,她們30萬變50多萬籌碼,本來有個精明一點的想換迴來錢,誰知道有個小白臉說,手氣這麽好,還不如晚上繼續來玩?下午先去澳門逛逛。另外兩個富婆聽了小白臉的話,就沒換。”


    “晚上她們繼續來,玩了大概兩個小時,出來時候,找我換的籌碼,40多萬,等於她們賺了10多萬,興高采烈出門。”


    “一個星期後,她們幾個又來,而且來的是4個,還是兩個小白臉陪,這兩個小白臉就是我們通常說的疊馬仔,主要是拉新客、介紹高利貸的,你可以看作騙子。這次他們直接換了50萬籌碼,3個小時之後,換迴90多萬,還是賺錢。兩個小白臉在旁邊老誇幾個富婆,運氣好,一學就會,下次要去單獨房間玩什麽。”


    “再一個星期,這次還是3個富婆兩個小白臉,他們直接換了100萬籌碼,這是去高級房間了,是我師兄去服務,100萬,一下午就沒了。後來又出來換了150萬籌碼進房間,一個小時不到,還是輸光了。他們出來時候,有兩個人一直喋喋不休,說另外一個不聽她們話,不然的話賺多少多少,那個被說的,一言不發低頭快走,旁邊小白臉在勸人手氣有高有低,下次贏迴來。”


    “兩個星期她們再來,還是3個帶兩個小白臉。這次她們前後輸了1000多萬,聽我師兄說,還有500萬是現場借的高利貸。出去時候一個人崩潰大哭,其他兩個呆若木雞,小白臉扶著崩潰那個,讓酒店安排車輛送去酒店,後來再也不見她們來了。”


    徐白在旁邊直紮嘴,“一個月1000多萬沒了,每個人平均也有300多萬呢,陳哥你說賭錢有什麽好,為什麽那麽多人上癮?”


    “賭癮和毒癮一樣,其實都是病。俗話說十賭九輸,尤其是輸急了眼,就什麽都顧不上了,就想翻盤,然後越輸越多,最後一無所有崩潰掉。以前舊社會把老婆孩子都輸掉的大有人在,現在賭輸在澳門跳樓的也大把。”陳章說。


    “賭博,尤其是賭贏時候,人就會分泌多巴胺,就會特別爽。比如,夏天喝冰汽水爽的度數是1,親吻爽的度數是4,運動爽的度數是5,床上運動是8,那贏錢和感覺和吸毒感覺都差不多,都到10了。”我在旁邊解釋。


    徐白直搖頭,舉起啤酒大家一起喝。


    “陳哥你不會也賭吧?”


    “賭場肯定不讓工作人員參賭,簽了合同的,賭就馬上開除。我們也見了太多下場淒慘的賭客,大部分人反而有了戒心不會賭錢,就是在裏麵賺辛苦費。”


    這時候和風弗麵,銀河中天,蟲鳴綿綿,加上酒後那種介乎於迷糊和清醒的狀態,非常舒服。


    “是了,徐美女你一體育生,不去學校做老師?”我問。


    “以後不要叫我美女,叫我小白。”徐白有點著急地說。


    “其實我是初中、高中走體育生路線,但是身高不夠1米6,最終沒有得體育生資格,去讀了普通的二本大學,學的是財會。”


    “畢業之後,去一個小公司做了兩年財務,後來實在覺得沒有意思了,於是辭職自己出來闖蕩,諾,我剛剛去西藏徒步迴來呢!”


    徐白拿出她的手機,也是蘋果4,打開照片遞給我看。


    我一看,都是滿滿大片啊!雪山,布達拉宮,還有喜馬拉雅營地,真看不出!


    我把手機也遞給陳章看,他也讚歎不已。


    “我很佩服去徒步,特別是長途徒步的人。以前剛工作時候是進廣告公司,我們老板就是個徒步愛好者,雲南玉龍雪山徒步,四川四姑娘山徒步,當時讓我無比神往。”


    “陳章你去過西藏嗎?”


    “去過1次,以前跑運輸時候拉貨過去的,還特地跑去布達拉宮看了一圈。”


    “厲害,我還沒去過西藏呢,有空我也去。”


    “你倆就別相互吹捧了,是了,你們是哪年的?”


    “我83陳章88。”“我87的,陳章你還得叫我姐姐。”“白姐好!”陳章打蛇隨棍上,三個人哈哈大笑。


    兩提啤酒喝完了。陳章讓我們等著,他繼續去拿兩提。我抑製住嘔吐的衝動,連忙說不用了,時間也快10點半了。陳章說沒事,反正明天也隻是訓練,就走去賓館前台要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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