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過後,韋老爺子掏出一個東西,我一看,居然也是一個玉佩!


    大小、顏色,和爺爺給我的差不多!


    我拿出爺爺的和韋老爺子的玉佩比對,他的偏黃一點,我拿的偏綠一點。韋老爺子說:“他們幾個都有這種玉佩。”我看了看他們,秦剛、張明貴均點點頭。


    韋老爺子喝一口茶,說:“一共有十三個人有這種玉佩,我們笑稱十三太保。”韋老爺子於是說了一個讓我目驚口呆的秘密。


    “我們是太平軍後人。太平軍在今天起事之後,一直到天京陷落,這段曆史大家多少都知道。但是後麵的事情,估計大家都不知道了。”


    “天京陷落之後,有部分教友逃出來了;有些教友也不在天京,廣西、廣東、貴州、四川、江浙甚至華北,都有大批誌士,繼續革命。”


    “後麵幾年,大部分教友也知道天道不可違,要達成天父、天王的心願,實屬不可能。於是轉了轉,散的散,加上清朝政府的追殺,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有心信教的兄弟姐妹,都轉入地下了,不敢公開了。但是有一批人,始終心中有理想,希望達成天王心願天下大同。”


    估計老爺子看到我眼中有點不耐煩,畢竟這和我的生活也太過遙遠,於是說出了重點:


    “四海你說,革命打仗,最緊要是什麽東西?”


    我馬上講:“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肯定是糧草,錢!”


    “對!就是錢!”


    “打仗要錢,但是打仗也都得錢”。


    “太平軍金田起事時候,大批教友捐了大批家產,一路北上殺到南京,路上搶了多少清廷的銀兩,沒收了多少土豪劣紳家產?數不勝數!”


    “你知道我們太平軍執行什麽製度?就是聖庫製度,和我們建國後集體所有製差不多,所有沒收的、搶來的,統統歸公,個人私藏5兩以上銀子,直接吃糯米飯(殺頭)。”


    “清朝一個奸細說了,聖庫總庫,有超過兩千萬兩銀子,加上其他分庫及金銀財寶,估計有幾億兩銀子!湘軍南京破城之後,基本找不到什麽金銀財寶,到底天國聖庫去邊了?這個,不僅湘軍、清廷、外國人在找,我們前輩亦都在找。”


    “我,韋正公後人,壓力特別大。太平軍銀錢糧草,都是韋正公負責。”


    秦剛看到我有點迷惘,小聲說:“韋昌輝,太平天國北王啊,原名韋正。”我一下能聽下去了。


    “負責任來講,太平天國順利到達南京,能夠堅持幾年,韋正公功比天高,其才能貢獻,就像明朝劉伯溫一樣。但是,他殺了東王楊秀清,跟著被天王殺,功過先不說。”


    “但是有一個事情,太平天國的聖庫,就是俗稱的國庫,一直係韋正公掌管,他被殺之後,傳說中萬千億的國庫,空空如也,怎麽迴事?這個事情,不僅外部人問,教友也對韋正公非常不滿,認為要不是石達開翼王帶走,要不就是他貪汙了國庫。”


    “韋正公死了快兩百年,聖庫財產一直沒找到,石達開寶藏也一直是傳說。如果韋正公貪汙,這麽長時間也應該拿出來用了,但是他後人都五六七八代人了,一直都係窮苦老百姓。看來,這筆錢大家都找到。”


    我看老爺子說得有點激動,額頭青筋都出來了,連忙起來給他添點水,請他喝口水再說。


    韋老爺子喝了口水,吧唧一下,聲音低了一點了,眼神也黯淡下來:


    “當時有一批教友,一直想找到這個寶藏,從最初希望成為翻身資本,到後期成為一種責任;都過了五六代人了,也越來越少人堅持了,到了民國時候,就剩十幾個人了,於是這十幾個人為了方便記憶、聽起來威風,自稱太平十三太保,以玉佩為記號。”


    “因為兩廣特別是大瑤山,是太平軍起源地、根據地,所以在呢一帶活動的人比較多,解放前,大概有六七個人在廣西活動,其他人都在省外;我們約定五年碰頭一次。”


    韋老爺子看著我,說,“前幾十年,人員流動有困難,五年一聚就比較艱難,甚至都未全體碰頭過。為了方便行動,所以我地一般都用一些職業來掩飾。”


    “比如你爺爺,就是看看風水地理為理由,用風水先生呢個職業,行遍大瑤山山山水水。當然出於安全方麵考慮,尋寶這件事他未對你奶奶、你父親講,也跟他突然間去世來不及交代有關係,所以這方麵故事,你未知道”。


    韋老爺子看我眼色有點迷惘,跟我說,“你爺爺不僅行遍大瑤山,民國時候,他還跟我父親,去廣東兩次,去過天王老家,亦都是去找線索。”


    我爺爺年輕時候這麽厲害?怎麽都沒聽說?聽村中人說過,我爺爺確實去過廣東,不過據說當時是按族譜去廣東尋親的,去了江門高明還有韶關珠幾巷實地調查族譜真實性去了。


    一時信息太多,我需要慢慢消化。


    聽故事不知時日過,一下時間就到傍晚了。


    張叔說晚上都將就一晚吧,大家就不奔波了,他說韋老爺子習慣早睡,今天先這樣吧,他來了個總結:“大概情況就是這樣了,今晚先說這麽多,明天早上再講。”


    晚飯洗漱不提,我也有點累,開車兩個多小時,聽故事也耗精力啊!


    我要了盤蚊香,一床薄被,搬張竹躺椅到天井處,一邊吹晚風,一邊看夜空。月已半圓,也過了中天,星星也開始亮起來。在蟲鳴蛙叫中,我入睡了。


    夢中,我懷裏揣著一大袋金銀,後麵一隊人追殺我,又重又走不快,著急啊,突然情急之下,一蹦能跳上樹,再蹦能從這棵樹跳到十數米外的樹,越蹦越遠,把追兵都甩了,在山野蹦到了農村,再蹦到城市高樓大廈,一個字,爽!在蹦過一個湖時候,突然發現湖麵太闊了,沒有下腳點,掉水裏了,我一著急,醒了。


    銀河已過中天,時不時遠山那邊傳來幾聲鳥叫(貓頭鷹?),不知不覺中又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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