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悟空連連答應。


    別的不說,在學習這方麵,孫悟空是有大天賦的,也是有大興趣的。


    說實在話,若是放在地球上,單論學習成績,陳書同說不定還比不上人家。


    “……以我看來,你是先天混元,先天靈體,你周身關竅都能衍生神通。但你修煉時間有限,修行時又注重長生不滅的道果,所以在法術神通方麵有所欠缺,但因為天賦靈性,很多術法你隻要看上一眼,就能福至心靈的施展出來……”


    孫悟空安靜的聽著,聽到“先天混元”這個詞的時候,孫悟空被震驚到了,聽到“天賦靈性”的描述時,更是震驚的不知該作何反應。


    這兩個詞所代表的現實,他孫悟空可從來沒跟別人說起過。就連在三星洞拜師修行的時候,菩提祖師也並未說過。


    ——塵書老師是如何知道的?竟然還知道的如此清楚!


    孫悟空震驚之下心中亂想,可忘了此時二人正是心意相通的狀態,這因震驚而產生的想法,對陳書同來說,跟大喊大叫沒什麽區別。


    於是,陳書同輕輕的拍了拍孫悟空的胳膊:


    “這叫邏輯與分析,乃是一門課程,日後我會教你。不用急。”


    孫悟空更震驚了:


    “邏輯與分析?這名字好稀奇!想來是頂級功法!”


    “不,不是功法,算是一種心法。”陳書同習慣性的如此解釋,可聽在孫悟空的耳朵裏,卻再次被震撼到了。


    孫悟空在菩提祖師那邊學習的時候,不僅學習了長生之術,還學會了讀書認字。在這個過程中,他既學過道家文本,也接觸了靈山的傳承,更不曾拒絕世俗經典。


    在孫悟空的認知中,心法這個詞極少出現,隻有在佛家、道家的某些論述中,才會以一種模糊的狀態隱隱存在。


    所以,不論是傳授的,還是學習的,都默認心法是一種十分核心的、原則性的各家基礎。有了心法,便永遠都不會行差踏錯。


    因此,越是大教,才越能拿出明確的心法。


    可陳書同,塵書老師,卻直接點名了“心法”一詞,更拿出了一項全新的、明確的、與其他傳承截然不同的心法!


    這是在開辟大教!這是開創傳承!


    孫悟空過於震撼,以至於心中情緒起起起起起起起……伏不定,鬧騰的陳書同都沒辦法繼續講解下去。


    沒辦法,陳書同隻好等孫悟空的情緒重新平靜下來之後,才再次開口,一開口就是先打預防針:


    “你這猴頭,莫要這般激動。我先跟你說清楚,我所講所授,所言所語,皆與三教不同,但也不是徹底的矛盾衝突,其中許多內容,都是全新開辟的一門新學問。”


    所謂打預防針,就是先給孫悟空說清楚定位、性質、獨立性,本來是想讓孫悟空做好心理準備,別在一驚一乍,可讓陳書同沒想到的是,光是自己這番“預防針”式的論述,就又讓孫悟空震撼了好半天。


    怎麽說呢,這種對“學問”“知識”的追求心、喜悅心,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好學的天性讓他對新知識充滿了激情,善學的本能也讓他能很快的穩定下來,進入良好的學習狀態中來。


    因此,二者聯通的識海中知識激蕩了片刻,便恢複了平靜,隻是被孫悟空的期待情緒充斥、填滿。


    見孫悟空終於平靜下來了,陳書同這才繼續講:


    “總之,根據我所掌握的信息,你那花果山地位特殊,往小裏說是十洲祖脈、三島來龍,往大裏說,怕不是這片大地中最先誕生之處。而孕育你的那顆石卵,在我看來,它出現的時間更早。”


    孫悟空更震驚了,但這一次因為涉及到了自己曾隱瞞下來的信息——問詢王母大天尊,是被提前阻隔開來的,所以這時的震驚並未在識海中驚起太多波瀾。


    “所以,我認為石卵中的靈胎,可稱先天道胎,在孕育、轉化的過程中,曾經汲取了大量的混元之氣。在這種狀態中孕育出來的天賦神通,若要修複,自然該需要混元真靈、先天一炁。”


    在嚴謹的修行功法論述中,混元真靈、先天一炁並不是個有明確定義、區別的詞語,實際上就是“混元一氣”的別稱。


    但有這兩個別稱,在描述的過程中的確起到了一些更加明確的“範圍劃定”作用。


    聽到這,孫悟空被陳書同的學識、學問徹底征服:


    “老師說的沒錯,我能感覺到,若我分化道果來溫養雙眼,效果的確很好,但消耗掉的道果真元便也徹底消耗了……”


    “嗯,你不知雙眼的天賦神通到底能有多大神異,也不知它能有多少效用,謹慎些並無錯處。而且,就算我能將你的眼睛推演出許多妙處,也無法在長生道果與雙眼神通上幫你做取舍。”


    陳書同說的清楚,不自己無法取舍,而是沒辦法幫孫悟空取舍。


    因為孫悟空很在意長生不老,很厭惡死亡。而長生不老的核心,就在於他修成的道果之上。


    “老師都這樣說了,那豈不是……”孫悟空猶豫著。


    “不,我這樣說,是因為假設了一個條件,假設隻能用你的混元道果來蘊養修複雙眼。可實際上,我這裏有另外一條路,我可以為你提供混元之氣。”


    “啊!?”孫悟空愣住了,緊接著識海中再次波濤洶湧起來:


    “不行!”


    孫悟空一開始是震驚於這位塵書老師竟然也有混元道果,緊接著是震驚於老師竟然肯消耗自己的混元道果來給自己治療雙眼……這怎麽能夠接受!


    所以孫悟空拒絕的幹脆而決然。


    “你想多了……”陳書同一麵倍感欣慰,一麵又十分驕傲:不愧是我從小就喜歡的齊天大聖!


    感慨完畢,陳書同開始解釋:


    “我提供的混元之氣,並不是從我的道果中分化來的。我手中有其他來源……”


    說到這,陳書同不由得想到了師父鎮元子:難道這些混元之氣是從師父的道果中分化出來的嗎?


    幸虧有了經驗,陳書同一開始就在識海中做好了阻隔,否則光是這個迴憶思考中的內容,就足夠孫悟空在震驚個好幾次的。


    “這,混元之氣珍貴無比,老師為何還會有多餘的拿出來為我治眼?”


    陳書同拍了拍他的胳膊,沒有接話,隻換了話頭兒:


    “……我們會嚐試將它塑造成果核外形,想辦法塞進果子裏,倒時你記得吞下去,再引導其中力量蘊養雙眼。”


    “好,好, 好,我記得,我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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