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騎馬的時候上半身要挺直,用腰部核心的力量穩定身體,腿不要的太緊,馬兒會感受你的情緒,也會緊張起來,這樣容易摔下馬的,對吧?馬丸?”髭切一手牽著韁繩,一手時不時輕撫馬兒,目光越過馬兒看向另一邊的膝丸。


    膝丸下意識地點頭,僅僅苦著一張臉,可憐兮兮的。


    “是膝丸啦,兄長啊······”


    “好的,兄丸~”


    騎在馬上的桔梗有些無奈的看著這對兄弟,她已經繞著馬場走了幾十圈了,每走一圈,髭切就會重複一遍剛才的話,然後就是膝丸糾正自己的名字,周而複始,她連台詞都快背下來了。


    就這麽慢悠悠的又走了一圈,桔梗已經麻木了。


    即便她想下去,可小短腿和高大的馬兒相比,完全比不過,沒有人抱,按照她脆弱的身體絕對會崴腳,心黑的髭切也正是看出這點,才會一圈圈耍她玩。


    “家主是不喜歡和我們在一起麽?臉怎麽黑了?”膝丸突然問了句。


    桔梗試圖從他眼神中看出什麽,奈何對方還是那副懵懂模樣,髭切則是優雅的笑了,似乎也在等待她的迴答。


    “沒事,被太陽曬的,繼—我自己跑幾圈,你們退下”桔梗話說到一半又突然改主意了,直接拒絕幫忙,彎腰從髭切手裏奪過韁繩,策馬離開了。


    臨走前還不忘迴頭給個警告的笑容


    「下不為例」


    清晰的四個字傳到髭切的腦中,他也沒說什麽,隻是攤手,愚蠢的歐豆豆的,我們這是被主人嫌棄了嘛~


    “兄長,主人她?”


    “嗯?”髭切一臉無害,金色的貓瞳閃爍著不明的光澤,卻帶著獨有的銳利。


    不等膝丸反應,又找了匹馬,朝桔梗的方向追了過去。


    作為一名盡職的老師,半途而廢怎麽行呢?


    他可是費了不少力氣才爭取到的呢~


    桔梗此刻也不大好,她發現自己停不下來了,隻能由著馬兒跑了,沒了舒服,馬兒也是發癲似的開始亂跑,眼見快要踩到田地了,桔梗也有些慌了,趕緊勒住韁繩,馬兒前蹄一撅,總算是換了個方向,剛鬆一口氣的桔梗還沒來得及緩緩,隻見馬兒開始向部屋跑了·····


    “讓開!”看到走在大路上的人,桔梗隻好大喊讓他們讓開,不然撞到人就麻煩了。


    “主人!”


    “怎麽迴事?”


    “馬不受控製了!”


    “快保護主人!”


    千鈞一發之際,突然有人坐到她身後,接過韁繩。


    “別怕,不會有事的”溫潤的聲音從耳邊響起,桔梗無心去看是誰,右手挪到腰間,隨時準備動手。


    好在身後之人,最後還是控製住了馬兒。


    桔梗被那人抱下馬,鬧劇終於結束了。


    如果剛才馬兒沒有停下,她會直接動手。


    “主人,沒事吧?”


    “快,喝點湯壓驚”


    “阿路基~”


    “是誰負責教騎馬的?人呢?”


    “好像是源氏兄弟?”


    長穀部的臉一下就黑了,這太不靠譜了。


    一個老年癡呆,一個兄控·····


    裝作無意說出名字的龜甲抬了抬眼鏡,對著桔梗笑了笑,臉頰似乎也有紅,剛才出手的人正是他。


    也隻有他,注意到桔梗的小動作還有眼中迅速消失的殺意。


    太棒了,那種眼神,啊~


    一想到主人用那種眼神看自己,狠狠踩下去,那會是多麽美妙的體驗啊~


    龜甲頓時唿吸急促起來,江雪不知何時來到他身邊,直接一個手刀將人弄暈直接拖走。


    其餘人都當作沒看見似的,關心著桔梗。


    這會兒,髭切也趕來了,看到桔梗淩亂的頭發和衣服,臉色一僵。


    沒等桔梗說什麽,陸奧守、虎徹已經摩拳擦掌,準備用男人的方式解決問題了,好在最後被歌仙攔住了,再之後就沒怎麽見過源氏兄弟了,好像一直在手入室躺著呢。


    手入室,歌仙表情嚴肅的看著髭切。


    “你是在挑釁主人的威嚴麽?”


    “威嚴?你不是把她當孩子養了麽?還在乎這個?”


    “主人就是主人,這點永遠不會改變”


    “嗬”髭切不屑一笑,柔弱的小貓咪,是鎮不住嗜血的刀劍的。


    再這樣下去,刀都要生鏽了。


    歌仙離開時又補充了一句。


    “主人她原本是準備殺了那匹馬的”


    髭切愣了下,放任自己沉到水底,沒有理會。


    等歌仙離開,他緩緩睜眼,所以,她知道他是故意的嘍。


    髭切是被原主人拋棄的刀,原主人信奉強大是一切事物的真理,所有刀劍都是軍事化訓練,就像養蠱一樣,不需要團隊合作,隻需選拔出一位最強付喪神,以一敵百。


    內部廝殺是常態,髭切原本沒想著爭第一的,可膝丸出現了,弟弟對兄長拔刀了·····


    最後走出戰場的隻有髭切,主人興奮地看著他,就像狗見了骨頭一樣。


    可他不知道的是,髭切這把刀徹徹底底的壞了,全身上下散發著惡臭,滲入靈魂,無法消散,血,也洗不幹淨了,因為是附著在靈魂上的,是弟弟的味道。


    不知過了多久,髭切越戰越勇,他殺了更多同僚,十個、百個、千個,直到再次遇到膝丸。


    “兄長!”


    一句兄長,髭切突然淚流滿麵,身體都要碎掉了。


    從那刻起,他再也沒贏過,主人的心思也轉移到更強的付喪神身上了,沒過多久,他也就被拋棄了。


    他和弟弟就這樣流浪著,某天聽說那個人死了,注意到膝丸衣角的血,髭切也隻是笑了笑。


    雖然死了,但髭切也變成了那個人喜歡的模樣,弱小是原罪,弱小會被人看不起,沒有反抗的能力。


    “要兩套3xl的淺色和服,十雙35碼的運動鞋,分別藥藍色、白色、黑色的,三日月喜歡藍色,長穀部喜歡淺紫色,藥研喜歡白色,還有清光的姨媽紅指甲油······”看不清麵容的審神者站在商店正在向店員說這要買的東西,對刀劍的喜好都很了解。


    再後來,源氏兄弟也成了她的刀,不過從未獨處過,她好像很忙,但是每次出來都會帶禮物,恰好都是每個人喜歡的,如果沒有就會去訂做 。


    髭切知道她很強,強到根本不需要他們。


    “那我如果有天變弱了,你會拋棄我麽?”


    髭切還是退縮了。


    嘩啦,髭切猛的從水裏坐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知道,一開始就知道了········


    笑的無盡悲涼,連眼淚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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