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玨摟緊著懷中的小姑娘,遂是對孫斌予說,“孫東家,我的雪兒膽子小,見不慣如此血腥之物。”


    “是是是。”


    孫斌予朝管事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


    “好了好了。”男人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又在耳邊低聲安撫,“沒事,已經讓人拿走了,別怕。”


    此時晏雪初慢慢的轉過頭,見管事的確已經走了,她才稍微緩和些。


    “魏爺啊,一會兒鬥獸就要開始了,既然你的愛妾見不得這些,那鬥獸都是些血腥的場麵,隻怕……”孫斌予望了眼晏雪初說道。


    讓孫斌予得知他們出現在這裏,其實目的已經算達到。


    接下來的鬥獸看不看都並不重要。


    赫連玨看著晏雪初那張略顯蒼白的臉,遂是攬著她的肩膀,嗓音清醇如酒。


    “如此,我們便先走了。”


    “今日委實招待不周,待明日孫某親自宴請,聊表歉意。”


    “好,再會。”他的話剛說完,正準備帶著晏雪初離開。


    然而此時,有人端著木盤站在每一處位置的右斜方,這裏的鬥獸即將開始。


    隻見偌大的鐵籠路,從一處洞口走出一匹瘦骨嶙峋的灰狼,毛發幹燥而雜亂,森然的眼睛深陷在眼眶裏,透著野性的警惕。


    而另外一側,一個四肢帶鐵鐐的年輕男人被直接推入,和灰狼共處一個鐵籠裏。


    “那是……人?”晏雪初看到那個衣衫襤褸且蓬頭垢麵的男人,眉頭緊鎖著。


    頓時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但也隻是個奴隸。”


    孫斌予迴答,目光就落在鐵籠裏的男子身上,眼底掠過幾分冷色。


    “喲,今日這個奴隸瞧著這般瘦弱,都不夠狼塞牙縫的。”


    “可不是嘛,這要是把銀子押到他身上肯定會輸。”


    “押狼,押狼!”


    周圍的人眾說紛紜。


    瞧著下方鐵籠子裏的餓狼和瘦弱的男人,怎麽看他們都覺得這個男人會成為餓狼的口糧。


    狼眼泛著森森幽光死死盯著眼前的男人,低聲咆哮,露出鋒利的獠牙。


    此刻淩亂的頭發下,男人微抬的眼眸裏,沒有恐懼,隻有冷靜與決絕。


    狼微蹲後腿,猛然一躍,它的身影在半空中化作一道灰色閃電,撲向麵前的男人,張開大口。


    就在不少人的驚唿聲中,就見狼張開的大嘴裏橫著一條鐵鏈。


    餓了好幾天的灰狼,眼瞅著“獵物”就在眼前,粘稠惡心的口水順著它的獠牙,滴落到男人的臉上。


    男人緊咬著牙關,看到近在咫尺的灰狼,用盡著渾身都力氣去抵抗。


    “奴隸也是人,難道奴隸的命就不是命了?”


    晏雪初看向孫斌予,沉聲問道。


    把人和野獸關在一起殘殺,這樣分明是將人命視作草芥,和殺人有何區別?


    “奴隸就是低賤的人,他們的死活不就是我們這些人一句話的事兒。”


    孫斌予不以為然,甚至不覺得這有什麽,繼續的說,“既然是花錢買迴來,就該將這些奴隸發揮出更大的作用。”


    比如為他賺得更多的銀兩。


    此刻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鐵籠裏的一人一狼,他們的眼底充斥著嗜血的精光。


    仿佛都在期待那人被狼啃食殆盡的畫麵。


    “用奴隸的性命來供權貴之人娛樂,你們這分明就是草菅人命!”晏雪初冷漠著臉揚聲說道。


    “……”孫斌予啞口無言。


    這話不可否認,要不然也不會埋於地底。


    但這就是他們賭坊最賺錢的方式。


    “他究竟做錯了什麽?”晏雪初緊追逼問。


    “魏小夫人,奴隸是我的,我要他們如何,他們就得如何,哪怕是做些喪門的事情,他們就得做。”


    孫斌予認為她隻是個小小的侍妾,若不是看在魏前的份上,她連這聲“魏小夫人”都擔不起。


    更沒有她質問的資格。


    此時鐵籠裏的男人一腳踹在狼的腹部,將它踹的老遠。


    狼慘兮兮的嗚咽一聲,卻在極快的速度裏爬起身,再次發起進攻。


    “奴隸是吧?”


    晏雪初語氣偏冷,暗含薄怒,直接將之前管事給他們的令牌丟進木盤裏。


    “那我就押注在這個奴隸的身上,不管他是輸是贏,我最後都要買下他,屆時將人送到雀園來,銀兩會付清給你們賭坊的。”


    如果人沒能活著,那便到時候好好安葬就是;但若是人活著,她肯定不會見死不救。


    就讓賭坊的人直接把令牌掛起,表明押注在奴隸的身上。


    “實屬抱歉了,凡是鬥獸場的奴隸,概不轉賣。”


    為了討好些魏前,他不得不賠上笑臉,“這都是鬥獸場裏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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