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


    聽荷因為受了鞭刑,此刻她趴在床榻上,背部的衣衫被血跡染紅,每一道鞭痕都像是冬日裏的冰霜,刺骨森寒。


    她的唿吸微弱,如同風中殘燭的火光,隨時都有熄滅的可能,此刻她緊閉著雙眼,眉頭微微皺起,額頭布滿細密的汗珠。


    “聽荷!”晏雪初瞧見她背部被打得皮開肉綻的傷痕,眼眶驀然一熱,立馬閂上屋門,從腰間拿出一小瓷瓶的藥。


    這是她最近煉製的傷藥,本想著有備無患,正好此刻有用得上的地方。


    直到晏雪初上完藥,又給她換上一件幹淨的衣裳,這時候聽荷睜開眼睛,嘴唇微微顫抖,似乎在說些什麽,隻不過她的聲音太過虛弱,晏雪初並未聽清。


    她小聲的說:“聽荷你好生休息,有什麽事情,等你傷好了再說。”


    聽荷熱淚盈眶。


    瞧著聽荷如今這副樣子,她心裏很不是滋味,心想這聿王府果然不是人待的地方。


    看著空掉的小藥瓶,她忽然萌生了一個念頭。


    其實她別的本事沒有,但略懂些醫術,而且在這方麵也需要更多的經驗,加之京城的人又這麽多,何不在大街上支起個小攤,為普通百姓診脈看病,再收取點銅板。


    這也是個好主意。


    既能為人看病積累經驗,還能賺點小錢。


    於是兩日之後,晏雪初打扮成男子的模樣,嘴巴上貼著一片小胡子,她在街邊擺了個攤子,旁邊還立著旗幟。


    上麵寫著診脈看病,隻收取五文錢。


    然而她在大街上坐了整整一上午,從她攤位前經過的行人有很多,就是沒有停下腳步的。


    晏雪初雙手撐著臉頰,百無聊賴的盯著街道出神。


    好無聊啊!


    就在這時,有一位年紀約莫十二三的小少年,赤紅著眼眶站在她的攤位前,小聲地問:“在這裏看病隻需要五文錢嗎?”


    晏雪初眨著兩下眼睛,點了點頭。


    然後就見少年問完立馬跑開,沒過多久,他攙扶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媼走來,最後老媼就坐到晏雪初的麵前。


    隻見老媼臉色蒼白,咳嗽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好似喉嚨裏有一股黏稠的痰液在翻滾,就是難以咳出。


    接著少年在桌麵放下五枚銅板,隻說:“我奶奶夜裏咳嗽得難受,時常睡不著,我實在是擔憂她人家的身體。”


    晏雪初了然,接著就向老人,微笑道:“阿婆,麻煩把手伸出來,我給你瞧瞧。”


    老人壓抑著咳嗽,將手腕放到脈枕上,晏雪初的手指搭在老人的脈搏上。


    其脈搏深藏,晏雪初重按才能感受到。


    脈象軟弱無力,如同浸濕的棉絮,會使得身體乏力,內髒功能減弱,氣血不足,致使伴有咳嗽、氣短等情況。


    晏雪初收迴手,便開口:“老人家年紀大了,氣血不足,是常年操勞顧不上身體所致。”


    一邊說著,她一邊寫下藥方,隨即遞給小少年,“按照這個藥方吃一兩個月即可,還有平常可以多走動,但切勿操勞過度。”


    小少年接過藥方,便攙扶著老婆婆離開。


    雖說坐在這裏許久,才賺得五文錢,不過晏雪初也感到些許滿足,希望她所學到的東西能夠幫助到有需要之人。


    晏雪初隻買了兩個肉包子填肚子,晌午過後,竟然陸續有人找她看病。


    她收到的一開始的五枚銅板,到此時,銅板串起來足有一吊錢。


    澄澈的眼眸亮了又亮,這的確是比她上山采草藥賺錢要輕鬆些,而且又能讓她積累經驗,可謂是一舉兩得。


    而後的日子裏,知道她的百姓又多出了幾倍,她看病隻收五文錢,並且寫下的藥方都是對症下藥。


    有極個別的人需要針灸的,在她這裏隻需要再加五文錢,保管幾針下去,全身的經脈都能夠疏通。


    最主要的是她價錢實惠,百姓賺點錢本就不易,又是在京城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討生活,如果不是要命的大病,他們都不敢花錢去看身體上的不適。


    因此,來找晏雪初看病的人自然就多了些。


    不出五日,她便在這附近小有名氣了起來,攤位前麵的人更是多到排起長龍。


    此時晏雪初的麵前剛坐下一位較為年輕的女子,來者什麽病情都還沒有描述,就將一枚銀錠放到桌上。


    她聲音清脆地說:“近日素問大夫醫術了得,我家姑娘特地讓奴婢來請你上門看病,這便是我家姑娘出的診金。”


    晏雪初黑眸一亮,雖說幾日她小賺了一點,但來看病的都是些小老百姓,還真沒有人在她這兒花銀子的。


    她拿起銀子咬了下,當即辨明是真的。


    她喜笑顏開道:“這位姑娘請你到旁邊稍等我一下。”


    女子疑惑的起身,但她還是站到一旁。


    這時晏雪初粗著嗓子,大喊一聲,“今日我有位姑娘讓我上門瞧病,等下我隻為十人診脈,十人後麵的諸位就勞煩明日再來。”


    話語剛落,原本排起長龍的隊伍頓時散得隻剩下最後十人,其他的人隻能是等到明日再來。


    晏雪初給最後的十個人看完病之後,就收拾好東西,跟隨那名女子而去。


    西街上,一輛低調奢華的馬車內,赫連玨身穿一襲白色的錦袍,墨色的長發半束半紮,劍眉之下的那雙鳳眸深邃漆黑,透出邪魅的氣息。


    男人的臉部線條分明,整個顯得風流倜儻嗎,風姿如玉,仿若天人。


    “暗線來報,每月十五那名女子去崇仁錢莊取出銀子後,晏成便會晚兩日來。”


    冷旭淡漠道:“我們的人已經喬裝成是喬大山的人騙過了那名女子,兩天前我們已經將銀子放到崇仁錢莊的存櫃裏,今日晏成便會來此。”


    “如此甚好,正好來個人贓俱獲。”


    赫連玨深邃的眼眸裏染上似笑非笑的意味。


    夕陽西下,天地間像是被一張黃金的綢緞所籠罩,將世間萬物浸染上一層柔和的琥珀色,微風拂過,帶著令人感到舒適的寧靜與愜意。


    未幾,馬車就停在落仙院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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