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俊之說起要迴家的原因,他停了一下,又道:“大哥,我這次迴家除了探母親之病外,還有一個原因。”


    他屏蔽四周,才說道:“我聽家人講,天下不平,或有大亂即將興起。正所謂亂世出英雄,我思量我們兄弟在這亂世未必不能做一番事情來。但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我這次迴家正要弄清楚這事,並多做些準備。”


    又道:“萬一真的天下大亂興起,進,我可拉著一個勢力助大哥做大事,退,大哥、二哥可以到我家避禍。如此進可攻、退可守,才是亂世立身的手段。因為這個,我才不得不離了兩位哥哥。”


    周璧聽了,心中一動,立即將韓康說的天下將要大變的事情,也和兩個兄弟說了。


    楊俊之聽了,點頭道:“看來這事絕對不假了。照我看,大哥、二哥,我們真要早做準備。”


    司馬玄康道:“我倒是沒聽家裏人說過這消息,等這次迴家我也打聽打聽。”


    周璧問:“二弟,你迴家是為了什麽事?”


    “一是許久離家,也該迴去看看;二是我想看看機會能不能治了大哥的腿傷。”


    “腿傷?”


    司馬玄康臉上略有些不自然,停頓一會才開口道:“如今我們三個比親兄弟還親,我也不久不瞞你們,我乃是出身北麵丙靈國丙靈宗,隻因我不喜宗門中規矩,且也不願惹事,因此不願提這個名頭。”


    周璧一驚,楊俊之卻坦然道:“我早猜到二哥是東邊某大宗的,隻是他自己不願意提,我也就不多問了。”


    司馬玄康接著道:“之前聽說,大哥的腿傷隻有丙靈宗的玉龍之筋才能治好。我當時便有這個念頭,要迴丙靈宗打聽這事,說什麽也要想辦法把這寶物弄出來,給大哥治好傷勢。隻是當時大戰的事情緊急,我便沒有提起。”


    “如今既然有了空閑,我就想著迴去弄這事。”


    周璧點頭:“好,二弟,虧你想著我。不過這玉龍之筋據說是你丙靈宗的至寶,你對此了解多少?”


    司馬玄康搖頭:“我完全不知道,還是聽大哥你說起,我才知道這寶物是在丙靈宗。不過大哥放心,既然這東西在丙靈宗,我必能弄出來。”


    楊俊之道:“二哥,你此番迴去,正好也趁機整理一番勢力,聚攏些得力的手下。萬一天下真的大亂,那時候,西邊有我,東邊有二哥你,南邊有大哥,到時候無論哪邊有難,或者哪邊要做大事,我們都好支援。”


    司馬玄康點頭:“我記得了。”


    楊俊之笑道:“正所謂狡兔三窟,我們三兄弟也當這般準備。”


    周璧也笑道:“好,有三弟這謀略,何愁我們兄弟不興。”


    楊俊之道:“對了,二哥既然表露家門,我也要說清。我出身西北龍首宗,我父親正是龍首宗宗主。”


    周璧聽了一笑:“好呀,三弟,你這身份可算尊貴,說不定我真要去投靠你了。”


    “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大哥,要不這就跟我走吧?”


    “我倒真想和你去,但正如你所說,如今天下說不定什麽時候大亂,我要考慮得更多,卻不能莽撞做事了。”


    “大哥說的對,那我們還是依照原先的計劃,三兄弟分作三團,隨機應變。”


    “好,你們什麽時候出發?”


    楊俊之道:“這就準備要走,如今天下昏昏,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發生什麽事情,要早做準備才好。”


    司馬玄康也道:“早走為好,如今說天下不平,若等亂了起來,大哥的傷恐怕更難治。”


    “好,下午我領眾頭領給你們送行。”


    楊俊之道:“大哥不要這樣麻煩。隻我們兄弟三哥喝酒說些話便是,若是眾頭領都來,別說今天,就是三天五天恐怕都走不了。”


    “說的也是。好,那你們先去收拾,等午後,我們往山後桂花亭見麵。”


    “好。”二人退去。


    周璧望著二人背影,心中不由得還是蕭索,暗勸自己:“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又不是永遠不見,周璧周璧,如何這樣執著?”


    午後,山後小亭,這亭子半山腰,周圍上下中了幾百棵桂花樹,此時正是開花時候,一片紅如火,一片黃似金,丹色如燒雲,金顏似黃錦。


    桂花香飄十裏,風吹一陣,又有桂花雨灑落,撲撲蒙蒙,砸得樹間小鳥翅膀都歪了。


    周璧兄弟三人往亭前站了,賞了一會兒桂花,望天空,秋高氣爽,天真藍得像是一大塊藍玻璃,見大雁千裏;聞桂香,沁人心脾,心曠神怡。四野無人,點點鳥聲更顯得山間幽靜。兄弟三人談天說地,講天下大事,說東西南北道門,十分暢快。


    亭子裏早備好了酒宴,三人說得暢快,又去喝酒,飲酒之樂、談天之樂、秋氣爽之樂、兄弟和諧之樂、桂花香之樂,許多快樂疊加起來,正衝淡了分別的悲傷。


    一氣喝酒喝到近傍晚,司馬玄康道:“大哥,時候不早,我們該走。”


    周璧點頭,放下酒杯,道:“好,該走便走。”


    楊俊之勸道:“大哥,此次雖別,卻是為將來大事,不應有悲,卻要高興。我們兄弟以後在一起做大事的時候還多著呢!”


    “好,三弟說的對。既然好漢子,豈做小兒女一般,哭哭啼啼卻沒意思。我們兄弟自和別人不一樣,人家離別哭,我們偏要笑!”


    周璧接著站起來,舉起酒杯,又扔在地上,直接將酒罐拎了起來,大笑道:“哈哈,最後喝這一罐,你們這就走,一刻別停留!”


    司馬玄康、楊俊之也都大笑著站起來,扔了酒杯,各抱起一罐酒,兄弟三人猛撞酒罐,差點撞得破了,又哈哈大笑,各仰頭咕嚕咕嚕喝光了。


    三人又扔了酒罐,往地上摔得碎了,周璧叫道:“好好!”又指著天上:“快走快走!”


    司馬玄康、楊俊之對周璧一拱手:“大哥保重,弟弟們走了!”轉頭就飛天而去。


    周璧大笑一陣,遠望送別他們,直看到他們人影都不見了,才不看了。坐下自己又喝了幾杯,直到天黑了,才緩步返迴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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