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借到墨雲這種極品良駒讓周寧喜出望外,有了此馬後他去巡閱前沿堡壘就真的可以說是萬無一失了。


    他與白再香本無任何交情,人家願意借馬肯定是衝著秦良玉母子的臉麵,但僅是如此似乎也不夠,那還能為了什麽?


    自然是第一印象留下的好感咯。


    周寧前世剛從大學畢業那會兒,也有過類似的經曆,很容易悟透其中的道理。


    當時他因為沒找著理想的工作,便在一家房產中介公司做了一段時間的銷售代表,主要負責推銷別墅。


    來看別墅的人有男有女,女銷售代表專職接待男性顧客,男銷售代表也隻服務女性客戶,這是很簡單的營銷技巧,想必不用細說,大家也能意會到是什麽意思。


    周寧在此期間就結識了一些富婆。


    20出頭的小夥子,又接受過高等教育,隻要稍稍打扮一下,對40歲左右的阿姨們還是極具吸引力的。


    那時好幾個富婆經常在節假日給他打電話,有請他吃飯的,有約他去騎自行車的,甚至有想和他一起過長假的。


    這些女人都是單身,兜裏也不缺錢,因而很願意花錢來填補寂寞。她們並非一定要尋求性關係,聊聊天、談談心一樣可以滿足她們的心理需求。


    人都是會老的,老了就會緬懷年輕時的瘋狂與執著,就會想盡辦法去迴味那些美好的時光。


    富婆不用麵對生存的壓力,她們對生活的熱愛比大多數年輕人更強烈,一旦你能讓她們找迴年輕時的感覺,那要讓她們為你花錢就是輕而易舉之事。


    曾經就有富婆把自己的帕拉梅拉借給周寧當作通勤工具,也有富婆把自己的vip卡扔給周寧去消費,可惜那時的他沒有經曆過社會的毒打,骨子裏還有些傲氣,對富婆的邀請不屑一顧。


    他天真的以為隻要自己有本事,什麽豪宅香車遲早都能掙到,何必為了一點小錢去陪阿姨們浪費時間。


    直到後來隨著年齡的增大,他逐漸失去了對富婆的吸引力,才明白自己錯過了多麽珍貴的資源。


    所謂資源並非僅指金錢,還有人家的社會關係網,人家的個人信譽,以及成熟的利益鏈條。這些東西不是用學曆和時間就能換來的,而是需要機遇和人脈。


    周寧前世所處的時代正在經曆嚴重的經濟危機,社會階層的流動性近乎靜止,財富分配極度不均,哪怕是名牌大學的畢業生,也隻能找到一份堪堪糊口的工作,普通人就更沒希望翻身了。


    上輩子的他已經天真夠了,這輩子絕不會再做同樣的蠢事,他不想被人當作棋子,而是想做棋手。


    那就得發展屬於自己的人脈,讓自己有資格爬上棋盤。


    客印月和魏忠賢既是他的盟友,也是他的人脈,但僅憑這二位就夠了嗎?


    誰也不會嫌棄人脈太多,越多才越好布局,馬祥麟和白再香都是一方諸侯,萬一將來要是鬥不過東林黨,弄不死崇禎小兒,那這些諸侯不也可以保全自己的小命嗎?


    挽救明朝隻是一個大方向,擊敗女真人也不過是這條道路上的一叢荊棘,最終的目的是要牢牢抓住到手的地位與權勢。


    綜合考慮上述原因,白再香這條人脈就絕不能放過,看隻看如何巧妙的建立相互之間的信任感。


    周寧試完馬後,一雙腿又有點不聽使喚,其餘三人都知道是怎麽迴事,黃貞便率先開口道:“周兄弟,你的腿得去推拿一下,不然明天騎完馬還會這樣,等你以後習慣了馬背上的感覺,就不用再推拿了。”


    “貞姐,這廣寧城裏還有能推拿的地方嗎?”用字而不用姓做稱唿,是為了表現出雙方的關係比以前更進一步,這種小技巧對性情耿直的人尤其管用。


    黃貞聞言喜上眉梢,立馬像個大姐姐一樣扶住周寧的肩膀,似嗔似怨道:“你都這樣了也不給我說一聲,還有沒有把我當姐姐看呀。”


    “嘿嘿,瞧你說的,小弟這些日子忙得暈頭轉向,今天好不容易抽出一點時間,不就來向姐姐你求助了嗎?”


    “算你會說話。走,姐姐帶你去軍營,軍營裏有個羅大夫懂幾手推拿,上次馬將軍就是找他療的傷。”


    周寧笑嘻嘻的做了個鬼臉,抬起手攬住黃貞的肩頭,又朝白再香抱拳施禮道:“多謝白夫人,小弟也不知該怎麽表達感激之情,不如明天我做兩個小菜,請貞姐和夫人來我住處小酌幾杯,聊表心意。”


    白再香的酒量不行,但想到能在如此緊張的局勢中偷閑淺飲,便覺得是一件舒心暢快之事。再則她是和黃貞一起去的,也不怕別人說三道四,於是笑著迴禮道:“那就多承周大人的美意了。”


    劉鐵趕緊蹭了蹭周寧的手肘,壓低聲音道:“大人,沒酒了。”


    “沒了嗎?哦……你去找韓初命聊聊,就說我想買兩壇酒,讓他想想法子。”


    “是,大人。”劉鐵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心裏偷偷樂得不行。


    他已有好些天沒喝酒了,連睡眠質量都受到了影響,但這迴沒請馬蘭,應該能攢下一些。


    他對馬蘭倒沒什麽意見,大家都是普通兵卒,有啥好計較的。隻是他的酒來之不易,喝一口就少一口,而他自己又弄不到酒,全靠周寧張羅。


    他沒法拒絕這個女人討要酒喝的請求,就隻能躲著對方,能不見麵盡量不要見麵。


    黃貞扶著周寧一路說說笑笑,沒多久便來到軍醫診療的館所。


    館所裏的房間不多,幾乎都住著傷病員,院子裏還有十幾個士兵在排隊看病,一切都顯得井然有序。


    作為軍官,黃貞享有插隊的特權,她便帶著周寧直接步入其中一間病房。


    這間病房的檔次還有點高,總共就擺了三張床位,床上都墊了層被套,至少表麵上看起來比較幹淨,而且隻有一張床上躺著傷員。


    傷員的傷勢貌似有點重,大腿和肩膀都綁著繃帶,麵容也很憔悴。


    黃貞先把周寧扶到空床邊落坐,再朝傷員問道:“張賢,你感覺恢複得怎麽樣?”


    “好多了,再過幾天應該就能重迴軍營。對了,馬將軍怎麽說?”


    黃貞微微皺了皺眉頭,小聲道:“我們白杆兵和酉陽兵都隻招家鄉人,你還是去別的隊伍吧。”


    張賢一臉失望的歎了口氣,將身體側向一邊背對著黃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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