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念迴到家中已是戌時二刻,吃過飯後,拿出清水鄉的地形圖看了起來,把一些是個種植水稻的區域用炭筆畫了下來。


    ……


    第二日


    顧念念坐在馬車裏,衙役駕著馬車,李敬坐在另一邊


    張大在衙門坐鎮,沒辦法,誰叫現在通訊不方便,有什麽事也不能打電話,萬一有人來衙門還得有人在這。


    過了約半個時辰顧念念一路上顛的屁股有些疼,掀開轎簾問道,“還有多久到?”


    李敬,“大約一刻鍾”


    顧念念往馬路看去:“這個路確實是差,都是石子,顛的厲害”


    李敬揮著馬鞭,一邊迴道“駕,這路在這幾個鄉裏還算好的,馬車還能過,其他幾個鄉,特別是守信鄉,下雨天整個路上都是水泥坑,寬度也隻夠馬匹經過,去這個鄉還得挑個好天氣”


    顧念念迴想起在現代的時候,剛分配到青石村,路雖不像這裏這麽差,但也確實好不到哪裏去,經過幾年的四好農村路建設,村村通了水泥路,車輛進出來往方便後,帶動經濟效益也變好了。


    所以她深知要想富,先修路的道理


    顧念念迴到馬車內,拿出紙筆,在清筆是她自己做的炭筆,頭上削的細細的,手拿的地方拿紙包著,這樣隨時就能寫,不需要磨墨,方便實用。


    本來半個時辰的路程,走了快一個時辰,顧念念深知自己拖了後腿。


    原因無它,隻是因為她不會騎馬,顧念念暗下決心“日後有時間一定學騎馬”


    這不學也不行啊!還有這麽多村沒去。


    三人到達鄉口後,遠遠的就看見徐良等人探著腦袋。看見他們後一臉笑意的迎了上來。


    李敬,“到了,大人”


    顧念念掀開轎簾,手扶著李敬的肩膀借力跳了下去。


    帶路的除了徐良還有一位老者,徐良介紹道,“這是嚴村最具的老者,也是年齡最大的,什麽我不懂的事問他準沒錯”


    嚴村是清水鄉中的一個村,一般一個鄉裏種的農作物都一樣,顧念念是打算先每個鄉挑選一個典型的村莊實地走訪。再根據了解到的問題,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如果每個村都走過去的事話,由於現在路不好加上交通工具不給力的情況下,怕是需要好幾個月時間,他那衙門還時不時有公務處理,實在是抽不開時間。


    一行人先去稻田查看,顧念念看著麵前一大片的稻田,上麵的稻穀確稀疏。


    顧念念用食指和拇指捏了幾顆穀粒,“產量不高,穀粒不飽滿,十顆裏麵有二至三顆是扁平。”


    顧念念輕微皺了皺眉,轉頭看向徐良:“一畝的產量多少石?”


    徐良:“三石左右,這還是像今年天氣好收成好的時候,若遇上老天爺不賞飯,每年每畝也就二石不到”


    在一旁的老者接話,“是啊,大人,除去上頭收的賦稅,所剩的我們老百姓能喝上清粥就不錯了,碰上點天災也就隻能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徐良對著老者嗬了一聲,“跟大人說這些做什麽?這天災人禍的也不是大人能改變的了”


    顧念念看著二人唱雙簧也不接話,蹲下身子捏起一戳泥土,放在鼻尖嗅了嗅,問道,“可還有別的農作物”?


    徐良,“種了甘蔗,不過不知為何,種出來的甘蔗不甜,不能做紅糖,也就是村民自己嚼著解解渴”


    顧念念,“走,帶我去瞧瞧”


    經過李敬身邊事拍了下他的肩膀,“敬,幫我折幾束稻穀,再挖些泥土”


    說完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個麻袋來。


    李敬瞬間石化,“這…這是一些?”不過也沒說什麽,撩起衣袍就開始幹。


    他和衙役一人抓麻袋,一人鏟泥土,幹的倒也快。


    一行人又往甘蔗地去,顧念念拔出一根甘蔗,將皮用牙齒剝開,咬了一口果肉“確實不甜,水分也是不夠的,甘蔗矮小,長度也就現代的一半長,按這個產量和甜度製紅糖賺錢是不太可能。”


    李敬剛把手裏一麻袋的泥土和稻穀交到衙役手裏,抬頭就接收到了顧念念的眼神:“敬,這裏的也挖些泥土,甘蔗就不用拔了,我剛剛自己拔了根”


    顧念念揮了揮自己剛剛拔的甘蔗


    李敬無奈搖搖頭將剛放下的衣袍重新別上去,下地接著拋泥土去。


    這又是兩麻袋泥土,所幸,馬車離得不遠,兩人直接將倆麻袋泥土扛到了馬車上。


    說實話,這樣的事還是李敬當縣丞以來第一次幹。


    幾人看完田地莊稼,又去了當地最有錢和最貧困的幾家人去看了下。


    最有錢的也隻是能夠吃飽穿暖,能送小孩讀個幾年村學,再多也沒有了,那也是因為家裏的年輕壯勞力充足,田地數量足夠,這也就是古代為什麽喜歡多生孩子,而且是男孩。


    想想也是,都是靠著種田生活的能有幾個真正富有的。真正富有的也不會就在這地方,大多到縣城去生活了。


    顧念念感歎道,“是啊!不管經過幾代,人類的思想觀念是不會變的,畢竟縣城的資源總是比村裏頭好的多”


    貧困的人家那更是看著可憐,茅草搭的房子,家裏基本有一個生病的老人,


    年輕壯勞力要麽沒有,要麽隻有一個,平常飯都吃不飽,更何況是抓藥治病了,這些我臥病在床的老人基本也隻是等死的狀態了。


    顧念念將這些人員情況一一做好記錄,計劃迴去做份貧困人員檔案,相當於現代的貧困戶。


    這看也看了,了解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幾人準備迴行的時候天色已夕陽落山之際。


    顧念念想起迴去又要讓屁股受罪,心裏就一陣的害怕。


    在迴程的路上又更加堅定了她學騎馬的決心,雖然騎馬也顛屁股,但路上用的時間短啊!正所謂長痛不如短痛!還能節省許多時間。


    顧念念顛著顛著竟然睡著了,到家後李敬叫了幾聲沒反應,以為出了什麽事,掀開轎簾一看,原來隻是睡著了,李敬懸著的心放下大半


    伸手輕輕拍了拍顧念念的肩“大人,醒醒,到了”


    聲音是他自己都未察覺到的溫柔


    顧念念睜開眼,還在半夢半醒之間,“嗯…到了!”


    李敬,“到了,迴家睡”


    顧念念伸手揉了揉眼,又拍拍自己的臉,總算覺得清醒一些。


    正打算從馬車上跳下去,隻感覺一雙大雙從她的腋下撐起,把她整個人撐了起來直接從車上平平穩穩的放在了地上。


    顧念念等站在地上人還是懵的“這是把她當小孩了…就算比他小了五歲,那也不至於是小孩子吧!”


    顧念念剛想開口質問,手裏就被塞進一個包袱,再一看馬車也走遠了。


    “算了,當小孩就當小孩吧!有人照顧的感覺還挺好的”


    顧念念嘴裏哼著“小麽小兒郎啊,背著書包上學堂”一蹦一跳的迴了自個的院子


    另一邊在馬車上的李敬一言不發,一旁的衙役吳波見場麵有些尷尬,沒話找話,“大人,您耳朵怎麽這麽紅?”


    李敬,“哪那麽多話,趕你的車”


    “直接趕到你家去”李敬又加了一句


    衙役也不敢說話了,乖乖的駕著馬車往自己家的方向駛去。


    到了吳波家,隻見一大著肚子的女子站在門口探著腦袋。


    吳波見是自家娘子,忙跳下車,走到娘子麵前,“不是跟你說了,我今天會晚一點迴來,讓你不必等我,外頭蚊蟲多,這黑燈瞎火的外頭不安全…”


    雖是責怪,則聽出了滿滿的擔憂


    吳波的娘子何花看見馬車上還有人,雖說穿著常服,氣質確不像普通百姓,拍打了下自家相公,“這位是?”


    吳波不好意思的伸手撓撓自己的腦袋,介紹道,“這位是縣衙的縣丞李敬李大人”。


    何花見自家相公傻樣,提醒道,“大人這麽遠先送你迴來,你們都沒吃飯吧?還不請大人來家裏吃個便飯”


    吳波剛開始還沒想到縣丞大人是想讓他先迴家,才說先去他家的,現在經過他夫人一提醒,這才反應過來,轉身看向李敬“大人,不嫌棄的話,留下吃個便飯再走?”


    李敬隻揮揮手,“家中母親留了飯,不叨擾了”


    不等二人挽留


    另一隻手一揚馬鞭,“駕”馬車便揚長而去


    待李敬走遠,何花挽著自家相公的胳膊往屋裏走去,“這李大人怎麽沒聽你說起過?”


    吳波撓撓頭,“這個我跟縣丞大人沒怎麽說過話,大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那個…我們下麵的人都挺怕他的”


    何花,“看著倒是個正派的,長的也不差”


    吳波,“確實是個剛正不阿的,長的差不差我倒是沒注意,一直共事著,大人他都是一個表情,基本沒見他笑過,所以大家都不怎麽敢同他說話,一直敬著。他說的話我們照辦就是”


    何花,“剛聽大人說母親留飯,他是還沒娶親?”


    吳波認真迴憶了下,不確定的答道,“應是的,未見過大人有提到自己有娘子”


    “你問這做甚?”


    何花,“看著年紀不小,怎還沒娶親?”


    待何花問完自己才反應過來,“嗐!我問你這榆木腦袋做甚”


    “走吧!吃飯,今日做了你愛吃的竹筍炒肉,隔壁的李大娘釀了些燒白,送了二斤過來”


    吳波聽有自己愛吃的菜,還有酒喝,那還管娘子說了他什麽。直奔廚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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