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的情況並不複雜,金馬寺的人和玉劍劍宗的人算是偶然碰見,甚至可以算是仗義相助。”


    “不過,在越州的時候,玉劍劍宗很不地道。”


    顧憐霜將當時的情況全盤托出。


    簡而言之,就是玉劍劍宗貪心暴起。


    在發掘出那把仙劍過後,他們巧立名目進行索要,索要不成便是明搶。


    這其實可以理解。


    一把仙劍,別說是劍修宗門了,就是其他宗門真要碰見了,估計都得不遺餘力地爭搶。


    沈仙佑卻是疑惑道:“那你沒有說,是奉我的王令前去取劍的麽?”


    “說了,人家不認,舉全宗之力意欲奪劍。”顧憐霜說。


    “那豈不是說,咱們和青玉的關係,算是完全暴露了?”


    顧憐霜搖了搖頭:“並沒有,當時我知道一場惡戰在所難免,在周旋的時候,讓青玉帶著劍先行離去。”


    “那就好,剩下的事就不是事了!”


    沈仙佑隨後輕輕拍了下青玉的腦袋瓜子:“從我身上下去吧,我得去忙正事了。”


    青玉很乖,爬到地上過後化迴人形。


    臉上還帶著些許甜蜜嬌羞。


    至於她帶迴來的那把仙劍,已經被沈仙佑握在手中。


    劍身之上,篆有劍名——二兩輕。


    劍如其名,拿起來時很沉重,握緊時卻如鴻毛般輕盈。


    顧憐霜提醒道:“殿下,仙劍之名的字越多,說明其仙劍品質要比兩字劍要好上很多,你確定要拿這把仙劍開啟大陣嗎?”


    “敢作敢為千斤重,當機立斷二兩輕,金馬寺的人現在也到了,再拖延下去,他們會反應過來。”沈仙佑說。


    顧憐霜內心裏,實際上是想讓沈仙佑把這把仙劍“二兩輕”留著。


    沈仙佑也懂她的心意。


    “憐霜,有你在,還怕以後沒有仙劍麽?”


    “況且,已有逢霜,足矣。”


    聽到這話,顧憐霜臉上控製不住地展露出笑顏。


    她知道,這小子是在哄自己開心。


    同時心底也有些遺憾。


    “要是他對女人能和對劍一樣就好了。”


    沈仙佑隨後用了一塊布裹住劍鋒,要不然明晃晃的拿出去太嚇人。


    顧憐霜本想跟著去截雲劍宗,但沈仙佑卻說:“你和青玉剛從越州迴來,好好歇著吧,那邊的事不必憂心,我知道該怎麽開啟劍陣。”


    劍陣,在事前就已經去看過。


    做法倒也簡單,把仙劍刺入陣眼,劍陣就會開啟。


    被派去中州的許魄昨日剛有迴音,說是已經摸索到了那把仙劍的下落,但還需要時間進行追查。


    途中,隻有心珠跟隨在身邊。


    “殿下,這次你還真是明智,做了兩手準備,要不然隻能榨一次油水了。”


    “不過事後的局勢,還是要考慮一下。”


    “畢竟裹挾那麽多人質,很得罪人。”


    心珠說的很準確。


    那三十多個勢力前來的人,就是人質。


    沈仙佑這一次,算是把“壞”給貫徹到了極致。


    對於後果,沈仙佑能夠預見,淡然道:“生而為人,不可能事事都做到讓人順心如意,反過來說,就算是做了極其傷天害理的事,也未必會被人人唾罵。”


    “而就事論事的話,從他們身上榨一次油水,和榨多次然後滅了他們,其實沒有本質性區別,也一樣會被忌恨。”


    “既然如此,我就得追求我自身的利益最大化了。”


    “不過,劍陣一起,劍陣之內,我便是真正的王!”


    ……


    與此同時,金馬寺眾僧已經上山。


    追殺青蛇妖不成,隻能暫且作罷,畢竟此行來到玄京的正事,是要和那位言王殿下商議賠禮道歉的事宜。


    大部分宗門早已決定好。


    隻要沈仙佑提出的條件不過分。


    要錢賠錢,要珍寶賠珍寶,要女人賠女人。


    換做其他皇子,他們還會掰扯,因為其他皇子再怎麽驕橫,也不會一言不合就弄出腥風血雨。


    那位言王殿下,是真的會這麽做!


    金馬寺的琉禪長老一到,許多人開始上前拜謁,基本上個個神情虔誠。


    天下佛法最高者,為南乾寂荒寺的平安法師。


    而那位平安法師曾明言,在他死後,唯有東玄金馬寺琉禪可繼承其衣缽。


    正是因此,讓琉禪在佛門內外的聲譽達到頂峰。


    年紀不過三十餘歲,修為境界強悍不說,在佛法上的造詣也確實有口皆碑。


    琉禪此刻滿眼羞愧。


    “在此處與諸位會麵,皆是因金馬寺管教不嚴,出了襲殺言王府的孽徒。”


    另外一人不禁冷笑道:“一碼歸一碼,我可是聽說言王府最近很缺錢,才把我們叫過來,不過我們也認就是了。”


    除去琉禪外,幾乎人人或多或少都帶著一些怨氣。


    琉禪不予置評,帶著其他師兄弟找了一處僻靜地方盤坐下來。


    腦海中所想的是在京徽官道上的一戰。


    “青蛇已有,水火兩種手段,多半也是蛇妖用出來的。”


    “木、水、火,三條不同大道的蛇妖聚集在一起,還奪去了一把仙劍,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等此間事了,還是要毀了蛇窩,以免日後在玄京釀成大患。”


    思緒之間,外邊又起了議論。


    “誒?現在好像隻差天師府的人沒到了吧?”


    “對啊,我聽說襲擊言王府的行列當中,也有天師府的道士。”


    “我估計是不會來了,別人的麵子言王不會買,但聖上的麵子還是要買,畢竟聖上修習丹道,少不了道門的幫助。”


    聽到這話,琉禪的心境當中,不由得湧過一絲嗔念。


    久久以來,佛門始終被道門壓了一頭,香火也遠遠不及道門。


    論道亦或者論術,佛門次次吃虧。


    尤其是在祥武年間,佛門更是被壓製的抬不了頭,和沈聖昀修習丹道有著莫大的關係。


    琉禪有些憤然。


    還想著此次難得與天師府之人會麵,在這截雲山上再來論道論術論武。


    結果,人家沒來!


    此時此刻,禮部尚書魏弼突然過來,打斷了琉禪的思緒。


    “諸位,言王殿下即將上山,還請諸位進入截雲劍宗的正殿落座。”


    眾人並未感覺到什麽異常。


    魏弼目送著他們進入正殿,同時心中喃喃自語起來。


    “請君入甕,已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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