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王殿下,天師府約束弟子不嚴,以致於殃禍言王府,小道萬萬不敢受賞。”


    “家師還說,若是殿下在看完信過後放小道離去,便送上一份薄禮,了結此番歉意。”


    “也請言王殿下能夠賞臉。”


    言語間,千鶴從袖袍中掏出一個金製品。


    是一個“金馬”。


    沈仙佑拿在手裏,感覺沉甸甸的,約莫有著十八兩的重量。


    “行,這份禮物,本王收下了。”


    “那小道就此告退。”


    “慢走。”


    事後,魏弼很是不解:“殿下,天師府送這個金馬是什麽意思?和金馬寺有關?”


    “你也迴去歇著吧。”沈仙佑說。


    “臣告退!”


    魏弼瞬間會意,這件事情自己不該問,也應該當做什麽都沒看見。


    再者,言王殿下接受了天師府的贈禮,就說明要把天師府從此次“甕中捉鱉”給剔除出去。


    金馬還是其次,信件才是主要。


    沈仙佑拿著信,徑直去往白清寒的臥房。


    白清寒見他腳步急匆匆的,笑吟吟地問道:“又餓啦?”


    說著,還把身上的衣服鬆了下,讓那雪白脖頸展露更多。


    “等會再喝,現在和你說個正經事,天師府幫了你我大忙!”


    “哦?”


    沈仙佑將信件塞給她,說道:“你看,華真天師在信中的措辭很謙卑,就像是在向我求饒,但重點是這十六字批語!”


    “運道不足,冒犯王權,龍蛇合流,斃其性命。”


    “這批語,指的是柳緋玉當初被殺,而當時柳緋玉的師尊裴符前去求助,餘天師才占算出來了這個卦象。”


    白清寒不禁吐槽道:“卦象批語哪有這麽直白的?”


    “那是你知情,你才覺得直白,當時裴符根本就不知道柳緋玉傷了你我,更不知道有白蟒的存在,她隻是以為是失蹤,才會去天師府求卦,所以對她而言,這個卦象根本不直白!”沈仙佑說。


    “也對喔……但那個華真天師是拿這事威脅你?”


    “不算威脅,他隻是用這批語來證明,他知道我在做什麽,也知道我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更像是……示好!”


    白清寒說:“那他還挺識趣。”


    “重點在於,這個金馬,必定是意指金馬寺,也或許和你有關。”


    聽到這些言語,白清寒就感覺到頭疼,嘴裏開始埋怨起來:“這些牛鼻子道士,說話總是雲裏霧裏,直接挑明送這金馬的意圖不就行了?”


    “哎呀,人家也要承擔因果的嘛,你以為占算就是起卦,然後得出卦象那麽簡單?”沈仙佑笑道。


    “我當然不會這麽認為,我的意思是,我不喜歡和道士或者和尚這種人打交道。”


    “那我說簡明點,華真天師既然告知批語,就說明此事與你我有關,又送了一個金馬,就和金馬寺有關,還有這個金字,說明是你的一道機緣!”


    妖帝還是妖帝,立馬就找出了沈仙佑言語中的漏洞。


    “仙佑,姐姐糾正你一下,龍蛇合流指的是你和我的真身,不是現在的我,明白了嗎?”


    “那道機緣,和現在的我關係不大。”


    “就算要弄到手,也得你和我的真身去弄,不過你要小心些咯,金馬寺的那幫禿驢,很不好對付!”


    沈仙佑忽然冷聲一笑,問道:“白仙姐姐,白素貞和許仙的故事聽說過沒?”


    “當然聽過,在妖族都算是一段佳話。”白清寒說。


    “那我問你,白素貞被法海鎮壓在塔下過後,你知道那塔是怎麽沒的麽?”


    “這……我不知道。”


    沈仙佑沉聲道:“白素貞和許仙有一個兒子,長大成人過後中了狀元,任那法海法術如海,在塔中加了無數道禁製,卻是被他們的兒子用一紙政令拆的幹幹淨淨!”


    “當然了,這是兩三千年前的事,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是,這種說法能流傳起來,就足以證明權力的恐怖性,而在我的地頭上,再難對付,也能對付!”


    聞聽此言,白清寒怔怔看著沈仙佑。


    隻是感覺,話糙理不糙。


    一個狀元就能讓那法海禿驢束手無策,更何況一個如今在執掌朝政的親王?


    再不濟,他不是純粹的權力擁有者。


    洞神境五重的紮實修為,一把仙劍在手,自己的真身也隨他操縱,縱然顧憐霜和青玉不在,自己和紅月以及心珠都在。


    南院那邊,還有個氣性暴躁的蕭靈瓏。


    白清寒不由得浮想聯翩起來。


    “要是法海碰見的不是許仙,而是沈仙佑,怕是他那禿頭都得被錘爛……”


    沈仙佑這時忽然又想到了一個細節。


    在民間流傳的《白蛇傳》中,許仙和白素貞的兒子是文曲星轉世,所以才能中狀元,屬於天庭的勢力範疇,而法海卻是西方極樂世界的羅漢轉世。


    “噢……剛剛的理解還是淺顯了,敢情是這麽一迴事。”


    “這就有意思了。”


    “雖然白蛇傳不能套用在我現在所處的局勢上,但說到底也有著異曲同工之處,那便是兩股勢力在爭權奪利。”


    “華真天師所贈送的金馬,應該不隻是在告訴我,金馬寺是一個契機,好像是想讓我滅了金馬寺。”


    沈仙佑將自己的猜測告訴白清寒。


    白清寒則是吐出了一個字眼。


    “佛道之爭?”


    沈仙佑聳了聳肩:“以前聽我爹說過佛道之爭,佛門和道門間看似和諧,照樣會像地痞流氓一樣爭搶地盤,畢竟香火就那麽多嘛,不可能說能夠忽略事物運轉的規律,然後硬著頭皮和平相處,這不現實,也不符合邏輯。”


    事物運轉的規律和本質隻有一個,那就是活下去!


    不管是佛門還是道門,活下去的根本不是什麽傳承,而是實打實的香火。


    沒有香火,道士和和尚就吃不上飯,吃不上飯還修個屁的道,早他娘的迴家耕田去了!


    白清寒微妙一笑。


    “這麽說,天師府這次是想借刀殺人?”


    “管他的,隻要能讓你的真身能夠再一次進化亦或者有所精進,就當做是我和天師府雙贏,更何況我和我爹一樣,對道士都有一種天然好感。”


    “那金馬寺的人要是不來,那該怎麽辦?”


    “山不來就我,我自去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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