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要閉關哦,不要打擾我。”寒酥警告道,她很多次閉關都被陸山打擾了。


    明明說好了,不來打擾她,可每次都會時不時跟她搭話。


    “好的,你這次要閉關多久?”他此時變得小心翼翼,不像剛才一樣漫不經心。


    “不長就一個月,所以你不要打擾我。”她再次警告道,陸山不是一次兩次了,她不僅有前科,好不止一次打擾她。


    寒酥也有問過他為什麽老是打擾她,陸山迴答說一天看不到她就心裏癢癢。


    惹得她直罵流氓,無論她怎麽罵陸山也隻是傻嗬嗬地笑。


    “不打擾,那你保重。”


    “保重?”


    “對呀,保持自己的重量,意思就是不要委屈了自己,該吃吃該睡睡。”


    “……”寒酥無言以對,這個解釋其實也沒有毛病,確實是“保重”。


    自己這位兄長喜歡開玩笑也不是一天兩天,因此她也沒有在意這些無關痛癢的玩笑。


    之後,更是什麽話也沒有說,自個封閉起神世界。


    一層一層的封印疊加在神世界之上,一直上了千百層封印之後,寒酥才放下心來,安心地開始閉關。


    這麽多封印,她不信陸山能夠一下子就突破進來。


    神世界之內,多了一個鬼魅般的身影,這個身影來去自如,不會影響任何事物。


    那是陸山,他看著眼前的寒酥,內心隻是輕輕歎了一口氣。


    “傻姑娘,你怎麽想的我都知道。”


    兩人本就一體二心,寒酥想的陸山都知道。以前陸山都會偷偷溜進來捉弄一下寒酥。


    這次他一樣溜了進來,但是他隻是看著寒酥。


    看著風兒吹動她的發梢,看著她的唿吸一起一伏。


    許久,他才起身離去,臨走之前還摸了摸她的發夾,以及那根紮頭發用的紅頭繩。


    怎麽多年過去了,寒酥也是大姑娘了。


    “也該獨立生活啦。”他的話語就像是風兒一樣輕飄飄,最終飄散到空中,然後消失不見。


    陸山走了之後,寒酥忽然感覺到了陸山到來。


    “你又來了。”她氣唿唿地睜開眼,卻是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她撓了撓自己的腦袋,看來是她弄錯了。


    但是她感覺今天的風兒格外親切,吹動她的衣袂,撫摸著她的額頭。


    你或許不知道,這世間那一陣風是愛你的人吹來的,但他們確確實實來過。


    “起來。”陸山站起了身,同時把張迴也叫了起來。


    他不耐煩地睜開眼,瞪著眼看著陸山。


    “我們去逛街。”陸山心有所感,附近似乎要來什麽人,他覺得去見見那個人。


    “我幹嘛要跟著你一起去?”張迴心情有些不順暢。


    這人一直煩擾他,著實讓他內心苦悶。


    “逛街嘛,多個人有意思一些。”


    “你像個婆娘。”張迴一點也不客氣,陸山婆婆媽媽的,跟個小姑娘似的。


    “人老了,沒辦法。”陸山說話不敲腹稿,他這四十來歲對於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月的魔頭來說,還真算不上什麽。


    “你還老,我豈不是都成骨灰了。”


    “你喜歡骨灰,要不要我幫你化成灰。”他語出驚人。


    張迴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跟陸山不能用正常思維交流,這個人似乎沒有正常可言。


    “對,我喜歡骨灰,最喜歡你的骨灰,你把自己給揚了吧。”他隻是隨便說說,然而陸山還真這麽做了。


    一把火從陸山的腳燒到頭,片刻之後,地上隻有一堆灰燼。


    還沒有完,一陣風吹了過來,陸山的骨灰滿天飛,登時屋內灰塵漫天。


    “咳咳咳。”張迴被嗆得咳嗽連天,這是狠人,真把自己給燒了。


    “怎麽樣,我的骨灰好看不?”雖然沒了軀體,陸山的聲音依舊能傳出來。


    張迴覺得這人已經瘋了,而且是無藥可救的那種,他心裏暗罵,嘴上也不由痛罵著。


    “瘋子!”


    這一聲咬牙切齒,不僅僅是因為他被嗆到,很多的是無法理解他,因此產生的惱羞成怒。


    “哈哈哈,人嘛就是要多體驗體驗,我有這個本事,嚐試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陸山的身體重新在屋內塑造完成,衣服之類的都沒有變,還是跟剛才一模一樣。


    “走,逛街。”也不管他願不願意,陸山拉著張迴就往外走。


    手勁之大,以至於張迴一時沒辦法掙脫,隻好任由他去。


    因為地下大廳那場爆炸,王城的守衛更加嚴密。


    白天都有一隊隊的修煉者對過往的行人進行盤問。


    陸山自然不會被盤問到,一般人看不到他,隻有他想別人才看得到。


    “你到底要幹什麽?”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來亂逛。


    張迴是極其不願意的,他隻想安靜地等待封神大典那天的到來。


    “你在布局?”他猜測道。


    “一個小小的封神大典而已,不知道費力氣。”他想要勸阻陸山,似乎很不希望封神大典出差錯。


    “沒呢,你不是布局好了嗎?我幹嘛要布局,布置多了就不好看了。”


    “你知道?”張迴臉色都變了,這次的封神大典事關重大,他不希望有任何差錯。


    “不就是想要恢複些實力嗎?誰都想要實力,你的事我不會管,天下那麽多事我也關乎過來。”


    從一開始陸山就知道他的目的,封神大典隻不過是他進食的第一步。


    想要恢複實力,吃一點補品可是不夠的。


    “你知道為什麽不阻止我?這麽多生命你都不在乎?”張迴糊塗了,陸山這個人他覺得本心應該是不壞的,可為什麽能看到那麽多人死去。


    “你在乎嗎?”陸山反問,說著還迴頭看了他一眼。


    張迴恍然,臉上不知不覺間掛上了邪異的笑。


    “對啊,你我都是魔頭。”


    “你也跟我一樣,是十惡不赦的魔頭,死點人算什麽。”


    張迴的計劃是吃掉王朝的所有人,如此一來能夠恢複一半的實力。


    隻要沒人阻攔,他甚至能夠吃掉這裏所有的生命。


    正在他做著美夢的時候,陸山忽然迴過頭,提醒道:


    “我勸你注意點尺度,要麽誰也救不了你,這個世間有邪就有正,平衡是一定不會被打破的。”


    “那要是這個世界全都是邪呢,那多美好,全都是邪惡啊。”張迴是魔頭,還是那種比較邪惡的魔頭。


    甚至他已經有變成邪的傾向,陸山推測過不了多久,他就會變成真正的邪魔。


    “那樣的世界是不存在的,沒有隻有正義或者隻有邪惡的世界。”陸山斷言。


    “要是有呢?”


    “那這個世界就要毀滅。”他的語氣格外平淡,但卻特別滲人。


    “你說毀滅就毀滅啊,算幾根蔥?”


    “嗯,我說毀滅就毀滅。”陸山像是漫不經心地隨口說說。


    “嘁!”這人老愛吹牛了。


    也不知道陸山這麽想的,走到一條小巷的時候,他忽然放走了張迴。


    就像是放走了心裏麵的一些東西一樣。


    陸山曾多次告訴自己,不要太過善良,他要學會做一個惡人。


    善人總是被人欺負的,他要學會用惡來保護自己。


    有句話叫“否極泰來。”


    再好的善人,被欺負多了,被壓迫多了,也會變成一個無藥可就的惡人。


    與其這樣,還不如從一開始就學會怎麽做一個惡人。


    然後控製住自己這份惡,然後用惡來保護自己。


    但此時,內心依舊存在一份善良,這份善良才是真正的他,才是最真實的他。


    “人呐,就是賤。”他低聲說道。


    “死到臨頭才知道後悔。”他哈哈大笑。


    就在放開張迴的一瞬間,他就聽到了好幾十聲慘叫。


    對於張迴來說隻不過是普通的血食,對於陸山來說是活生生的生命。


    隨後他就感覺到一份本就微弱的意識瞬間消亡,那一副魔軀此時就是一個不受控製的怪物。


    吞噬著能夠看到的一切生命,最後邪魔越來越大,比高樓好大,比幾個高樓加起來還大。


    大量的飛天軍隊環繞著邪魔,各種能量武器激射而出。


    邪魔的血肉在消減,但是這些落地的血肉,很快又變成了新的邪魔,生生不息,久久不絕。


    這便是邪魔,一種隻有負麵意誌的生靈,作為宇宙中善惡循環的一部分,他的存在是偶然也是必然,是不應該也是應該。


    邪魔一巴掌拍碎了大量的軍士,大量的生命在死亡在消耗。


    陸山則是坐在遠處,沒有插手此時。


    邪魔可以說是魔頭成長的失敗者,也可以說是魔頭的另一個分支。


    但是無論如何,他的存在都是合乎天理,但不符合人情。


    人們討厭失去生命,邪魔則專門收割生命,兩者之間是對立的死敵。


    陸山覺得很可笑,都說上天有好生之德,但是為什麽還會出現邪魔這種專門殺生的生靈。


    這就好比一個人說自己希望如何如何,但是自己卻一點事也不做,光說說而已。


    之後,他想清楚了,隻不過是人們把自己的意願強加給了天。


    大道無情,天地無情,他們不會在意生靈的死活,隻在乎運行規則。


    不,他們也不知道“在乎”是什麽意思。


    人們用自己的眼光看世界,其實看到的不是世界的本來麵目。


    陸山晃神之間,邪魔似乎壓製不住了,血肉很快覆蓋了半個王城。


    所有的守軍全部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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