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你說了什麽?”門外常青山已等候多時,他的臉上有些焦急的情緒。


    陸山見他這幅樣子,想不通什麽時候常青山對巨鼠王,不對,常足興那麽上心。


    “不是什麽大問題,隻不過是想要我幫他些忙,我答應了。”陸山沒有跟他說出實情,就是怕他關心則亂。


    “他的狀態不是很好。”


    “沒有問題的話,我先去準備一下。”陸山說著,轉身離開。


    要去的話盡早走,要是半路碰到覃雲,她可能會跟著自己一起。


    然後他就可以猜測到接下來的旅途中,她肯定又會對他百般煩擾。


    目的也隻有一個,讓他接受他家的傳承。


    陸山就想不通了,這人怎麽老想著往別人懷裏塞家傳,明明他都不想要的。


    而且還隻針對他一個人,像是常青山就沒有被她煩擾過。


    按她的話來說,隻有陸山與她有緣,所以才隻找他。


    天上不知道什麽時候下起了蒙蒙大雨,陸山拍掌叫好。


    下雨天,人可都待家裏,想必覃雲也不會出來。


    他要趁著大雨走,不過他真的好冷,下出來的每一滴落在身上都會帶走大量的熱量。


    天氣本來就寒冷,在下這場大雨,他都凍得渾身發抖了。


    走到巨樹林外圍的時候,他就受不住了,實在是太冷了。


    為什麽這麽冷還會下雨啊,陸山整個人都處於懵懵的狀態。


    那是一種真實幼模糊的感覺,或許是天太冷,人凍傻了吧。


    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以他的肉體凡軀,很可能一半路程都沒有走到就被凍死。


    “哥,你躲到液體鬥士裏麵去,讓液體鬥士用火焰掌幫你暖暖身子。”寒酥看著也有些心疼。


    她是從陸山的記憶和感受中得知寒冷是一種什麽樣的滋味。


    這可不好受,開始還隻是冷,後來發現身體怎麽也熱火不起來,再難一些就是會頭痛。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陸山肯定也不喜歡。


    雖然從他的記憶裏麵可以知道,從小就受過不少的寒,可卻從來沒有喜歡過這種感覺。


    陸山當即照著寒酥說的做,不一會液體鬥士整個就暖和起來了。


    他被包裹在溫暖之中,臉上不知什麽時候洋溢了笑容。


    “有個妹妹真好。”他說道。


    “肯定的,你也不會關心下自己,隻有我來照顧你了。”陸山是一個什麽都能忍的人。


    他也是個很不清楚自己斤兩的人,總以為熬過去就好了,可是還真不一定熬的過去。


    寒酥很清楚這些,所以她有時候會覺得陸山這個人很笨很蠢,可每次看到他耍賤、耍陰謀詭計的時候,就不會這麽覺得。


    忽然,寒酥像是想明白了什麽,陸山這不是笨,也不是蠢,他是傻啊!


    不由得看了看躲在液體鬥士之中,雙眼微眯的陸山,他像是一個剛出生的孩子,躲在母親的繈褓之中。


    笑得也像是個孩子,癡癡地,呆呆的。


    或許隻有見到媽媽的時候,才會張牙舞爪地嘻嘻笑出聲。


    “哥,你說這個世界上有幾種人?”寒酥突然問道。


    “這個嘛……我覺得隻有一種人。”陸山略微迴憶道。


    “一種?世界上有奸人、善人、惡人、忠人、邪人、賤人、貴人,怎麽可能隻有一種人。”寒酥覺著陸山又要開始胡扯了。


    “對呀,這些都隻是一種人,假人呢。”他閉著眼睛感受著身邊的溫暖。


    “假人?為何?”寒酥徹底懵了,這是什麽說法,也沒有在陸山的記憶之中見過啊。


    “你還年輕不懂正常,奸人為奸不知為何為奸,善人為善不知為何為善,他們隻不過是順著自己的善惡行事,所以還是在圈套裏麵。”


    “知其為惡而為者,謂之邪魔;知其為善而為者,謂之聖賢。”


    寒酥撓撓頭,沒有聽懂。


    “說人話。”她說道。


    陸山很有耐心,他很願意講給寒酥聽。


    “知道這是邪惡的事,還去做的人叫做邪魔;知道是善良的事,還去做的人叫做聖賢。”


    “這些明白了吧。”


    寒酥點頭,“很簡單,我能懂。”


    她說到這裏,陸山差點笑出聲來。


    “你笑什麽。”寒酥瞪了他一眼。


    “沒有,絕對沒有。”陸山一口否決。


    “我難道理解得不對?”她的小腦瓜子旁邊有個問號。


    “其實已經很不錯了……”陸山說道,“這個世界上強大的不是王級也不是霸主,有很多人,雖然手無寸鐵之力,卻能號令諸侯,玩弄天地陰陽於鼓掌之中。”


    “這些人可是神仙啊。”他歎道。


    “那還不是有實力嗎?神不必霸主弱。”


    顯然她是誤會了些什麽。


    “不是神世界的神,我說的神仙他們沒有一點超凡之力,肉身更是脆弱。”


    “不可能有這樣的人存在的。”在陸寒酥的意識裏,還沒有什麽沒有力量的人可以將王級霸主玩弄於手掌的。


    沒有實力,人家王級隻需要一巴掌就可以把他給拍成肉醬。


    說什麽寒酥也不肯相信有這樣的人。


    “你不信就算了,我隻能告訴你,這樣的人肯定是有的,而且在不久的將來可能會看到。”他的眼睛望向遠處的天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反正就是不信,還有什麽假人,你根本就是在說謊,滿口胡言亂語別以為我不知道。”寒酥氣唿唿的。


    看她這個樣子,陸山反而笑了,“不信就算了,人最強大的地方可不是戰鬥力有多高深,在遠古時代我們就能與虛族對抗。”


    “你可知道為什麽現在的人族明明比遠古時代強了很多,可依舊是與虛族不分高下嗎?”


    “對哦,為什麽啊?”很讓人想不通,明明遠古時代的人族很少能夠跟當時就很強盛的虛族不分高下。


    如今如此強大的域外人族依舊是跟當年沒有區別,還是不分高下,怎麽想都不對勁。


    “因為現在的人們已經做不到縱觀千古,做不到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連同自己都要迷失了。”說著陸山搖搖頭。


    這是世界變了,人也變了。


    經常會有人覺得古人智慧不如現在的人,這是一大謬誤。


    古人智商可能不如現在人,但是智慧肯定不缺。


    要麽哪來的《德道經》,哪來的《莊子》。


    其實任何時代都不缺有此智慧之人,不過每逢盛世聖人就死絕了。


    為何?因為盛世不需要聖人。


    現實中有很多不屬於古時候的智慧之人。


    隻不過他們大多數不在廟堂,不在寺觀。


    他們可能是你鄰居的張大叔,也可能是樓上的王大爺。


    平時跟普通人一樣,甚至連普通人都不一定比得過。


    但是他們就是盛世之中無名的聖者,他們跟普通人一樣脆弱。


    “那麽都是古人誇張的說法吧,怎麽會有人不出門就知道天下事。”寒酥有些不服氣,她覺得不可能有這種人。


    陸山隻是微微一笑,接著道:“其實不是你理解的那種天下事,這些個秀才知道的不是所有的信息,而是法,知道嗎法。”


    “世間萬般事,可分為道法術,這些個書生通了法,一法通,萬術成,所以才說他們知天下事。”


    “這個世界平平安安的時候,就沒有人想得起聖人,一到危急時刻,這些沒本事的都給刷下去,聖人才顯現出來,其實聖人還蠻多的。”他自言自語道。


    “古時有百家爭鳴,並不是那個時代的人多麽聰明,而是時局所迫,那時的國君求賢若渴,真正的賢人也因此沒有被埋沒。”


    “每個時代其實都有很多賢人,隻不過隻有需要的時候,他們才會被重用。”


    “你看那諸子百家,也並不是個個都厲害,也分三教九流,三教有道,九流有法,僅此而已,僅此而已。”


    陸山說著都要打哈欠了。


    “聽不懂。”寒酥聽得津津有味,可卻不太清楚陸山在說些什麽。


    “不懂就不懂,我也不懂,我什麽都不懂。”說著他換了一個側臥的姿勢。


    “我要睡個覺,你幫我看著,之前都是你在睡覺,現在我睡覺你幫我看著。”他說道。


    “好,你放心睡吧,到了地方我就叫你。”寒酥經常睡覺,今天卻很有精神,讓她放哨,也挺合適的。


    天上的雨越下越大,寒酥搞不懂為什麽這麽寒冷的天,雨沒有變成雪。


    這個世界可能真的變了,雖然這裏不是她的故鄉,但還是對這些變故有些動容。


    一個原本平和的世界,現在一切都變啦,事物變啦,人也變啦。


    像是來到了另一個世界一樣,她覺得自己有些矯情。


    這可能是跟陸山學的,這個人有時候可矯情了,動不動就為了某些事動容,心一點都不平定。


    不過,她對這些不感興趣,隻是陸山願講,她就愛聽,她更關心的是虛空石的使用。


    虛空石拿到之後,肯定要用來造出一個神世界,一想到這裏她就很激動,這可是生命中第一次擁有一個世界啊。


    要弄成什麽樣的神世界呢,學學神獄弄成一個監獄的樣子,還是按照人族的仙土佛國。


    還是虛空疊層那樣的,她認真思考著,一點也不馬虎。


    大雨之中,五個液體鬥士翻過了一座有一座的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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