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遠洋府養傷的流川楓這些天倒是過得很舒服,他沒有過多去管其他事,佳人相伴,瀟灑快活,唯一的缺陷,就是他還是下不來床,內髒依舊有時會很痛。


    這天,陽光明媚,風和日麗。


    遠洋府幽靜的庭院中,一顆大樹下,擺著兩張竹床,床上各躺著一個人,他們在樹蔭下乘涼,休息。


    口中嚼著一顆草根,流川楓透過樹葉的縫隙望著蔚藍的天空,若有所思。


    忘川伊芙不知為何突然笑出了聲,臉頰上有層淡淡的紅暈綻開,她側過身,看著剛剛腦海中想著的人,兩人心有靈犀般相視一笑。


    “怎麽了,有什麽好笑的事情?”


    兩人異口同聲問道。


    “你先說。”兩人再次同時開口。


    尷尬,少女氣得用小拳拳在他胸膛上錘了了兩下,少年裝作痛苦模樣,趁機又吃了兩斤新鮮的豆腐。


    打鬧了一陣後,兩人恢複了正經之色,流川楓說道:“我突然想起了老師和我講過的一個故事。”


    “什麽故事?快說來聽聽?”


    已經迷戀上了聽他講述的故事,有時候是那種帶點顏色的小故事,把她羞得恨不得找個縫進去,但她還是很喜歡聽,他講的故事總是那樣精彩,那樣充滿了吸引力,令她不能自拔。


    “從前,有個國王,他年輕,有才華,劍法高明,還有和我一樣出色的容顏……”


    少年一臉自豪地說道,話未說話,就被打斷,伊芙紅著臉說道:“你哪裏英俊了?五大三粗莽夫一樣,臭不要臉的,也就我看得上你了。”


    “嘿嘿,”一把將少女摟在懷中,聞著她身上如蘭花一樣的香味,陶醉不已的流川楓接著講故事了。


    “那個國王雖然很優秀,但是當時他的帝國也處於危機之中,周邊都是強大的國家,戰亂不休,他帶領將士們縱橫沙場,給帝國打出了一片光明!後來,他遇見了一個人,一個改變了他命運的人。”


    “是誰?”


    “那是一個女人,一個傾國傾城的絕世美女。在一次江南之行,他們偶然相遇了,才子佳人,他們很自然地走到了一起,開始他們如漆似膠,很是相愛,成為了當時一段佳話,可惜……”


    “可惜?他們後來怎麽樣了?”少女打斷問道。


    “後來因為他癡迷於美色,整日醉心於那美人,無心朝政,所以他的國家日漸衰弱,朝廷腐敗,而,周邊鄰國也再次發展壯大,並對他們帝國宣戰了,這次,他沒有帶領帝國將士戰勝他們,他已經被酒色掏空了身體,被美酒香妃腐蝕了精神意誌,所以他死了,他的國家也滅亡了,不過他臨終時還留下了一句話。”


    “什麽話?”


    “江山美如畫,社稷重如鍾,但為佳人故,二者皆可拋!朕此生無悔矣,不愛江山愛美人。”


    “這倒是個悲豔的故事。”


    “老師告訴我,溫柔鄉,英雄塚。”


    “所以,你要離開我嗎?”少女聽出了對方的話外之音,悲傷地問道。


    “不,我永遠要你在我身邊,我要和你一起走到白頭!”流川楓堅定無比地看著少女,溫柔地撫去了對方眼角的淚水,不過他接著說道,“但我不會去學那個不愛江山愛美人的國王,我既要江山,也要美人!”


    “你真貪心。”少女不滿抱怨道。


    最後再送你一首詩,也是那個國王的佳作。


    “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金戈鐵馬,江山如畫,又怎敵她一縷牽掛?雪月飛花,大漠黃沙,且不如她灼灼風華。平生不喜打打殺殺,惟願與爾浪跡天涯,四海為家,青絲到白發。”


    “真是個多情的君王啊,還有這樣出色的才華,這樣的人,哪個女孩能不愛呢?”少女喃喃道。


    “當著我的麵誇別的男人好?我看你有紅杏出牆的潛質啊,看不我好好治治你。”


    流川楓笑罵道,兩人又一次開始了打鬧。


    “大人,大事不好了。”


    這時,一個錦衣衛慌慌張張小跑過來,打斷了他們的嬉鬧。


    “何事?”流川楓恢複正色。


    “萊大人被皇後給抓起來,關在地牢中。”


    “怎麽迴事?”流川楓差點要坐起來,大聲問道。


    “那是個騙局!沒有孩子,那是隻被剝了皮的狸貓,桂公公暗地裏是皇後的人,我們都被耍了!”


    “什麽?!”流川楓大怒。


    “不會的,不會的,我外祖母不會做這樣的壞事的,她是個好人。”


    忘川伊芙一臉不信,在她心中慈祥和藹的長輩絕不會做這樣的事情,所以她為她辯解。


    “萊福怎麽樣了?他有沒有受傷?皇後有什麽說法沒有?”


    沒有理會身邊美人,他冷靜地問這個來匯報情況的下屬。


    “萊大人倒是沒有遭什麽罪,似乎皇後有其他的用意,她好像說過一句,都是一家人,別搞得打打殺殺的,要你有時間親自過去接迴萊福大人。”


    “看來這是用他來逼我妥協,讓我不再去管她的事了。”


    沉默了一會,流川楓把他打發走了,忘川伊芙提出了告別,她要迴去問個明白,看看事情到底是怎麽迴事,他沒有挽留,他要讓她知道這個世界不是那樣簡單,哪有什麽純粹的“好人、壞人”?他知道她的世界好像隻有這兩種人。


    看著心愛的姑娘漸行漸遠,他心如刀割,痛苦的不是短暫的分離,而是她最親近的外祖母是個披著羊皮的狼,還是我的敵人!她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不過,令他痛苦的是,他的身體還是難以支撐他下地,他無奈地拍打這床板,暗歎自己無能。


    因為各自的人生觀與世界觀出現了分歧,兩人的矛盾第一次出現。身邊最親近的人的對立使她陷入了兩難,她決定先迴去,問個清楚明白,冷靜冷靜。


    ——


    深夜,亂葬崗。


    一身黑衣,仿佛與黑夜融為一體的慕容鋒,神色悲痛地跪在一個墓碑前,隱約可見墓碑上刻著“瑤瑤公主”幾個大字。


    沒有人去打擾他,良久之後,他命人挖開了這座新埋上的黃土堆,打開了紅木棺槨。


    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安靜地躺在眼前,她還是那樣美,那樣幹淨無暇,哪怕是閉上了眼睛,也能想象出她的眼睛是多麽純潔!


    曾經她的音容笑貌赫然出現在他腦中,隻是現在她卻隻能活在他的迴憶中了。


    “龍公子,節哀,瑤瑤公主既然已經仙去了,不如就讓她安息吧。”


    冷酷的胡來站在後麵,看見自家公子沉浸在無盡悲痛中,久久不能自拔,忍不住出言開導,畢竟,這具屍體已經開始發臭了,他們都有些受不了那刺鼻的氣味,何況扶棺垂淚的他?


    “把她遷移到西山墓葬群,挑選一個上等福地,”慕容鋒緩緩重新蓋好了棺蓋,接著對棺中人說道,“待我給你複仇成功後,一定會將那些仇人的頭顱一一擺在你墳前,我要用大烈帝國萬千生靈來祭奠你!我要覆滅這個肮髒的帝國!”


    夜風吹動了亂葬崗的枯草敗葉,同樣也吹亂了少年的秀發,似乎他的這番誓言震懾到了這裏的冤魂。


    將這具棺槨重新安葬到了西山後,慕容鋒帶領著手下走了。


    “還有兩個月就是大烈太後六十大壽,屆時,所有的皇室子弟都會去拜壽,那時,就是我們大展身手的時候。”慕容鋒說道。


    “兩個月麽?有點長。”胡來陰狠地說道。


    “所以,我決定在這段時候搞點事情,前提是不暴露我們的身份。”


    “公子有何安排?”


    “先把他們京都的水給攪一攪,派人四處去刺殺一些清廉的大臣和貴族,能刺殺成就做,沒機會就罷手,我的目的在於恐嚇,給他們製造不安的因素,讓他們時刻活在恐懼之中!”


    “好,這個容易。”


    “還有,多派人手,去他們人多的地方散布謠言,內容是……”


    一陣詳細的交代後,胡來走進了黑暗中,而慕容鋒則是在練劍,他心情不好是就是通過練劍來宣泄情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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