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城牆上,甘霖和胡來目送著兩位同伴帶領著將士們一路向北奔襲而去,心中多少有些不安。


    身材高大的胡來像是自言自語:“話說,他們這一去,還能迴來了嗎?”


    “一定能!”


    “你為何這樣肯定?”


    “因為我始終堅信我們的將軍,他從未做過令我失望的事!”


    “是啊,他確實很優秀,年紀輕輕就有這樣強大的能力,真不知道他是個怎麽樣的人。”


    甘霖不答,心事重重的樣子,隻是目光就未從離開過北邊,她要看著前方的動態,哪怕看不見。


    “你說,敵人今夜還為來突襲我們的城池嗎?”


    “或許吧,說不定他們也開始了行動,就是不知道會不會與嚴、韓二人碰麵了。”


    “要是敵人從山林小路中偷偷來襲,我們這剩下的一萬將士能守住這座城嗎?他們幾乎都是最近招募來的新兵,戰鬥力太差了!”


    “守不住也要守!我們身後是無數帝國百姓,敵人要是想進去,除非從我們的屍體上踏過去!”甘霖轉過頭,堅定的迴到。


    “是啊,我們沒有撤退可言。”胡來目光飄向身後,不知道在想什麽。


    良久的沉默之後,胡來問道:“將軍去哪裏了?”


    “不知道。”


    於是,他走下了城牆,城內的事務太多了,他不能長時間離開。


    甘霖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叫來了兩個侍衛,低聲在他們耳邊說了一些什麽,隨後也走下了城牆,不知去向。


    ——


    一隻信鴿突然飛到了慕容鋒的營帳旁邊,發出了叫聲,隨後他打開了營門,發現了它腿上綁著的一張小紙條,他露出了笑意,找來了青州牧,簡單與之交代了一番,他便離開了。


    橫斷山脈背麵,大大小小成百上千個營帳零零散散的出現在山腳下的空地上,篝火和闌珊安靜的在營帳前發揮出自己的作用,巡邏的士兵也認真的在營地周圍來迴視察著,一切都顯得很安靜祥和。


    然而,這份靜謐沒過多久就被一道慌張的叫聲給打破了。


    “大烈的士兵們來襲營了,他們已經快要來到我們五裏之內了!”


    一時間,營帳內的將士們都動了起來,戰馬在嘶鳴,將領們在發布指揮下達命令。


    隻是,這時全軍統帥慕容鋒卻不見了身影,同時不見的還有他的戰馬和他們龍州的一萬餘精銳勇士!


    這一番變化,讓北域十四州高級將領失了神,幸好他們大部分高級州牧還是很有經驗的,很快安撫了眾人,並封鎖了這個消息,以免軍隊發生什麽不可預料的變故,要知道,戰前統帥突然失蹤,這對於士氣與軍心是極大的壞消息。


    “來者有多少人,統帥是誰?”


    青州牧拿出了屬於慕容家的令牌,當起了這支軍隊的臨時統帥,大馬金刀地坐在主位,問著傳話的哨兵,當然,青州也是十六州中實力靠前的州域。


    “目測有一萬人,都是身披盔甲,氣勢洶湧的壯漢,領頭的是一個白袍少年,看上去英武不凡。”


    “那小子名叫韓盡,是一個厲害的家夥,曾經和我州的一個小勢力有過衝突,現在我要斬了他報仇!”幽州牧冷冷地說道。


    “他們一萬人敢來襲營?這是要和我們拚命嗎?難道他們不知道我們號稱十萬大軍,以我們北域的將士們以一敵十的武力,他們是怎麽敢的?”雲州牧疑惑不已。


    “哈哈,或許他們有什麽詭計,眾所周知,南人就愛搞這些,不過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一切都是浮雲,我們北域的鐵騎勢必要踏碎他們!”幽州牧不屑的說道。


    “好了,時間不早了,大家都迴去準備一下,等會好好給我把這些不知死活的南人給教訓一頓,然後直撲他們北境城!”青州牧看了看被火光照亮的夜空,對眾人下了命令。


    俄頃,山腳下出現一隊騎兵,正是韓盡一行人。


    他右手持著長槍,腰間懸利劍,左手拉著韁繩,氣勢衝天,大吼道:“勇士們,我將帶頭衝鋒!隨我衝散他們的陣營,殺光這群惡賊!”


    “殺呀……”


    不知道是誰喊的,反正大戰就這樣展開了。


    韓盡如同殺星降世,一杆長槍所向披靡,無人能敵!一槍一個收割著北域士兵們的生命!


    “一點寒芒先至,隨後槍出如龍!”


    雲州牧看見了,發出驚歎,這是大烈帝師——被人尊稱為夫子的名言之一,他同時也充當著流川楓的老師。


    青州牧雖然很是忌憚這杆槍,但眼睜睜看著己方已經有十餘人喪生在他手中,身為臨時的最高將領,他當然得站出來阻止,不然己方的士氣將會很快隨著對方的殺戮而消弭。


    有了他的出現,韓盡終於停止了殺戮的步伐,不過,雙方交戰了幾十個迴合後,韓盡還是慢慢占據了上風,並把青州牧給一槍刺落馬下!


    這令戰局出現了變化,北域將士們看見自己的統帥被敵人擊傷,士氣低迷,戰鬥力減了一半,而流川家族的兵勇們看見自家將領如此驍勇,不由得也勇猛起來,變得不怕死了,所以這場人數不對稱,戰鬥力不對稱的戰鬥打得有來有迴,勢均力敵。


    幽州牧迎上了白馬上的少年,救下了青州牧,但戰至三十幾個迴合後也敗逃而去,看著丟盔棄甲的敵人,韓盡氣勢更加強盛,興奮無比。


    “嗬嗬,這就是你們北域將領的實力嗎?哈哈哈,不堪一擊,把那個勞什子慕容鋒叫出來,我要斬了他!”


    囂張無比,橫槍躍馬的韓盡對這群高大的北域人無情的嘲諷,這也是打擊對方士氣的方式之一,作為一個優秀的先鋒大將,他深諳此道。


    “哼,休得囂張!看我來治你。”


    靈州牧騎著高頭大馬,穩穩地來到了兩軍陣前,與韓盡針鋒相對。


    “這是個高手。”


    看出了對方實力強大,韓盡收起了大意,認真與之交戰,兩人旗鼓相當,打得難分難解,而這時,看見威猛無敵的統領被敵人擋住,流川家的士兵們的士氣漸漸低落,戰局的情況開始轉變,畢竟他們的兵力隻有別人的七分之一。


    看見這個情況,新任燕州牧悄悄退到一邊,和自己的心腹將領在說什麽悄悄話,可是突然的變故讓他立即放棄了原先的計劃。


    營地後方,嚴苦和他的一萬士兵已經到來多時,隻是他一直在等待機會,也是為了最大限度的保證自己帶了的將士們的生命安全,讓韓盡多消耗,多吸引敵人的注意,現在時機到了。


    “動手!”


    話音剛落,數不清的箭矢突然朝著北域士兵們疾馳而去,大量的火把向著北域的糧草輜重飛奔。


    很快,偌大的營地化成了一片火海,北域數萬將士們亂成一鍋粥,人仰馬翻,有不少人被踩踏而死!


    十六州的將領們不虧是經驗豐富的統領,他們很快的整治了秩序,當然有時候是很鐵血的手段,盡管如此,他們的將士們也幾乎喪失了鬥誌,軍心潰散。


    而韓盡當然不會失去這個機會,他振臂高唿:“勇士們,衝啊!”


    與嚴苦前後夾擊,沒多久,就把剛剛恢複了些軍紀的北域士兵們再次打得七零八落,青州牧眼看大勢已去,悲歎一聲:“撤退吧,夫子有句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大家保持冷靜,千軍變作後軍,還能戰鬥的掩護左右,我親自斷後!”


    有他的這番舉動,北域士兵們也在將領們的安排指揮下重新變陣,有條不紊的撤退。


    “追上去,殺光他們!”


    韓盡的白袍白鎧被鮮血給染紅了,他身上也有不少傷痕,他殺氣騰騰地命令道。


    “將軍說過,窮寇勿追,他們畢竟還有數倍於我們的兵力,而且那些州牧都不是簡單的貨色,不宜追擊,我們還是趕緊打掃一下戰場,迴去,我發現敵軍的主將不見了,恐怕有變。”


    嚴苦攔住了他,認真的分析了一番,韓盡雖然有心追敵,但是他其實也是差不多要力竭了,也知道同伴的擔憂有道理,所以隻好答應。


    “北域的畜生,這次算你們走運,下次我會殺光你們!”


    他對已經遠去的北域人大聲叫罵了一陣,以示尊敬。


    這個戰場大烈帝國大獲全勝,同時在另一個地方也爆發了一場更為激烈和血腥的殘酷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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