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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驀地——“啪!”然脆響。


    小白眼尖,瞥見淳於飛的爪子正悄悄摸向魔眼鬼刃,他立刻知道這混小子打的是什麽主意,一巴掌拍開他的毛手。


    小白訕笑問道:“你想幹什麽?”


    淳於飛嘿嘿幹笑:“我還沒吃飽吶!”


    小白故作不解道:“沒吃飽?那就繼續吃呀!你的手往這邊伸做什麽?”


    淳於飛用手比了比切肉的樣子,憨然道:“熱呀!用刀切比較方便。”


    小白劍眉一蹙,瞪眼道:“不準!”


    淳於飛先是軟求再又硬哄,甚至齜牙咧嘴、做勢掄拳,想要騙得匕首一用,偏偏小白對他不理不睬,徑自抱著魔眼鬼刃坐到營火對麵去。


    “小氣!”淳於飛掃興的咕噥著一麵故意誇張的撕著燙手的烤肉,像煞迴事的唿啦猛吹大氣。


    小白對他頑皮的樣子不由得報以微笑,啐然道:“淳於飛,你還正能裝,以後你幹脆叫非常能裝得了!”


    淳於飛眨眨眼,調皮地對小白拋出一個會心的媚眼,令小白猛地噎住,忍不住“咳咳!”、“哈哈……”,在嗆咳中放聲大笑。


    笑,在空中飄散,在荒山裏浮漾。一股發自內心深處的溫暖,融結著兩顆年少的心,盡管荒山秋雨過後冷風蕭條,卻也無法吹散這股濃濃的溫馨。兩隻孤雛相融以沫,讓本不該這般年輕,經曆人生那麽多坎坷的一對小兄弟,暫時忘卻了俗事煩心!


    戈壁的日子總是如此單調的重複不變,焦灼的太陽、燥熱的空氣、無盡的砂石,以及白熱的天空。


    飛沙茫茫,茫茫飛沙,幾乎令人懷疑這個已被世界遺忘的角落,是否也有它的盡頭?


    方向,在千裏大戈壁裏似乎不再具有任何意義!


    然而,淳於飛就是如此自信,始終踏著堅定的步伐,踩著砂石、踩過眼前這一片茫然。


    他的身旁,小白更是毫無疑惑、全心信任的跟隨著淳於飛走進荒涼無際的遠方。


    半月後,大路無主之地,千裏戈壁與萬裏沙漠交界處,唯一的大城市“米澤爾法特"


    淳於飛和小白的傷勢經過半個月的愈合,已經基本好利索。倆人一路談笑風生,風行露宿,來到此地。


    傍晚,華燈初上,‘米澤爾法特城’內,鬧市中的一家叫‘聚福樓’酒樓前,淳於飛和小白在店夥計,點頭哈腰滿臉陪笑的恭請下,走了進去。


    兩人走進酒樓,來到靠窗的一個座位坐定。


    小白咧嘴一笑道:“老兄,今天的晚飯錢及住店費可有?”


    淳於飛自信滿滿地道:“放心,婆婆離開前給我留下不少金幣,足夠花費數月。”


    小白歎道:“我是身無分文,當初被大漠十三鷹手下抓住,將我搜刮一空,為了找‘萬鑽珠蘭’就差點開膛破肚了”


    二人互聊幾句,小白心裏有底,叫道:“喂,店家,我們要吃飯了。”


    片刻之後,一個樟頭鼠目的店夥計撅著屁股,噔噔噔跑到桌前,恭身嗬腰道:“小爺有什麽吩咐?小的即刻去辦。”


    小白大刺刺的道:“你這酒樓可有什麽好吃的?”


    店小二匆忙應道:


    “有。”


    小白神氣十足的道:“嗯,馬馬虎虎,擺一桌酒席,要廚司務必下點功夫烹調一下,我和兄弟吃對了胃口,說不得賞你些銅幣。”


    店夥計口中連連應諾,腳步卻並不移動,一雙鼠目,猶自賊溜溜的向淳於飛和小白身上打量。


    原來,他是看二人年幼,且身無長物及身上的打扮,懷疑他倆是否可以吃得起一桌全席,但是,這一看之下,卻令他十分擔心。


    本來麽,這半個月的風餐露宿,行走在荒無人煙的大戈壁,一路風塵仆仆,衣衫破舊,身上還沒有帶做什麽隨身物品,兩兄弟現樣子比乞丐強上那麽一點,難免不讓狗眼看人低的店夥計疑心。


    小白曾經在大陸上遊蕩過一段時間,店夥計肚中有什麽想法,他已看出一些端倪。


    於是,他一瞪眼,吼道:“咦,怎麽著?我看你倒有些猶豫似的,是不相信我們哥們吃得起一桌大菜是不?別看我們穿得不行,家裏開的可是金山銀礦,快去,快去。”


    店夥計被他吼得渾身哆嗦,一迭連聲答應著去了。


    看著店夥計離去,小白吐了口氣,伸出舌頭對淳於飛做了個鬼臉,笑道:“飛兄,稍停咱們便可以痛快的吃喝一頓,嗯,好久沒有正經吃過一頓飯了。”


    淳於飛嘿嘿一笑,靜默不語。


    不久,樓樓內陸陸續續坐滿了吃飯的客人,淳於飛小白麵前的桌子上,擺滿了熱氣騰騰的酒菜,以二人的食量來說,這些酒菜未免太豐盛了些。酒樓店夥計,愁眉苦臉的不時的朝他倆張望,他心中定然在想:“這兩個一定是吃霸王飯的來了。”


    驀然──


    這時正門外突然響起幾聲高昂的角馬嘶聲,隨即又響起兩聲殺豬般的吆喝聲,原來是店掌櫃的吆喝店夥計接馬。


    店門外有隱約的說話聲傳了進來,不一刻,店掌櫃親自哈腰作揖的引進三名神態冷漠的中年漢子來。


    那領頭的中年漢子,一個是紡綢儒衣沿襟袖灑著金色壽字圖,一色的頂中斑玉彩浮黃文巾,足登緞麵軟底鞋,腰挎長劍。後麵兩個大漢神顧盼之間十分倨傲。三人卻不像走遠路的打扮,看情形宛如逛圩市來的,神情悠閑得緊。


    ‘聚福樓’是‘米澤爾法特城’有名的大飯莊,氣派自是豪華,店夥計也都是千中選一,眼麵何等之廣,見來人是‘米澤爾法特’最惹人厭的大地頭蛇,急急迎了上來,麵露歡容欠著身道:


    “二位爺,久違了,今個什麽風把兩位大爺吹了來。”


    腰挎長劍的大漢,揮揮手道:“我要靠窗口桌位。”


    這時,正是晚飯時光‘聚福樓’上已有八分滿,尤其靠窗口桌位早就被人占滿了,他這一說,店夥計可就頭疼了。


    酒樓內三個大漢實在夠威風,三、四個夥計站在身旁等著伺候他們,見無合意桌位,小二又楞在那兒,指著淳於飛他們三的座位對店夥計說道:“楞什楞,把那裏倆小鬼移到別桌不就得了。”


    這毒蜥柴靜白是‘米澤爾法特城’的地頭蛇,要是得罪他們,聚福樓就可以準備休息了,一名夥計聞言忙答應,走到淳於飛三人桌前道:“二位小公子,是不是可以請你移一下桌位?”


    淳於飛兄弟二人,年少氣盛早就聽到柴靜白對店夥計所說的話,對於柴靜白向他們耍威風,很是不服氣。


    小白不等淳於飛開口,對店夥計有意為難,笑得好不天真:“移桌位?”


    夥計以為事可成,忙笑道:“是,是,隻要移一下桌位就成了。”


    小白狡詐的看了夥計一眼,站起身子扶著桌邊道:“你抬另一邊。”


    淳於飛不知道小白要出什麽幺蛾子,故而,含笑端坐靜看事態發展。


    店夥計不解的扶著另一邊,隻見小白微微抬起桌子,示意店夥計抬起另一邊,搖搖晃晃的抬著,口中還念道:“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


    他假裝身體羸弱、抬得好不吃力,總算抬到另一張桌的桌旁,卻把條通路塞得無人過得去,又對店夥計笑道:“桌位移好了,麻煩你搬張椅子來。”


    全樓客人看了這一幕全笑得前仰後俯,對這個傻頭傻腦的少年大感興趣,也替他擔心,因為地頭蛇是很難惹的。


    店夥見毒蜥柴靜白李怒目瞪視著他,嚇得忙將桌子抬迴原位,小白隻好又走迴去坐著,裝模作樣的歎道:“我真苦命,連吃飯也不得舒服。”


    店夥計怕毒蜥柴靜白會報複小白,小聲道:“小爺,你最好趕快走。”


    小白可不領情,怒道:“為什麽要趕我走?怕我不給錢麽?”說著對淳於飛使了個眼色。豪無懼意的繼續吃著飯菜。


    心領神會的淳於飛,不慌不忙的掏出一個金幣,扔在桌上。


    店夥計急道:“你誤會了,小爺,我們那敢得罪客人哪,隻是請你換一張桌子罷了。”他可不敢再說移“桌位”了。


    小白嗤之以鼻道:“少爺就喜歡坐在這兒吃飯,而且是我先來的,你偏偏要我換位子,我移了桌位你又不滿意,還說不敢得罪客人?”


    店夥計此時真是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他沒想到一個看起來幼弱斯文的小孩會這麽難纏,而另一邊客人更是得罪不得的。此時,店掌櫃也瞧出不對勁,忙奔過來想求淳於飛兩兄弟讓位。


    掌櫃的哈腰又作揖道:“這二位小爺……”


    小白揮手打斷他的話,重重哼了一聲,道:“你們都欺負我們兩個小孩子,就認定我比較好吃?真是豈有此理,那個大牌爺喜歡我這張桌子,我看他們也罰站的差不多了,唉,好吧,反正我們這還有空位,今天本少爺就委屈一點,請他們過來一起坐吧,不過你得告訴他們,吃相要斯文一點才行啊!唉!”


    說著說著就現出一副大受委屈的模樣,讓人發噱。


    “哈哈……。”


    全樓又暴起一陣笑聲。


    饑腸轆轆的毒蜥柴靜白早已等得不耐煩,再看別人都吃得那麽舒暢,而自己卻站在一邊幹耗著,且見那二個小鬼之一,一再戲弄,,不禁心頭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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