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偷牛的動機,但是殺人的動機可不是每個人都有的。


    小貨郎偷完牛殺人,難道是為了掩蓋偷牛的事實,才殺了大斌?


    要是這麽說,每個人都有殺人動機了,因為每個人都有偷牛的動機。


    其實隻要去問問縣城裏的苗苗就都清楚了,他小貨郎到底是不是一直在和她在一起呢?


    但是問題來了,要是苗苗承認了,是不是會構成流氓罪呢?苗苗會不會為了脫罪撒謊呢?


    還有一種可能,小貨郎會不會和苗苗串通好了,苗苗替他做假的證詞呢?


    還有賒刀人那天晚上是住在水泥管子裏的,要是賒刀人那天晚上來了大龍溝,殺了大斌之後又迴去了,這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這時候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賈會計到了驛站的時候手裏是拿著一個人造革包的,他抱著這個包很緊張。到最後,大斌也沒檢查他這個包裏有啥。到底包裏是啥讓賈會計這麽緊張呢,難道是錢?


    按理說會計是不會拿很多錢在外麵走的,這是出納該幹的事情才對。


    賈會計說,自己和大斌說的是女兒的事情,到底是不是說的這件事呢?要是說的這件事,大斌為啥不檢查他的包呢?


    看來賈會計也是有嫌疑的。誰知道他到底去縣城做啥了?搞不好是去給偷牛賊探路了。


    想偷一頭牛其實還是很簡單的,隻要打開牛棚,牽著繩子就能把牛牽走。嚴格來說,隻需要一個人就能把牛牽走。


    但是問題來了,牛牽走,怎麽運送出去呢?


    牛走的太慢了,人走路是牛的兩倍快,要從大龍溝到市裏就要走四天時間。期間還要住在半路上,牛受得了,人也受不了。


    所以,這牛要麽藏在山裏,要麽就是被煤礦的火車拉走了。直接從大龍溝煤礦拉到了秦皇島港,到了那裏卸車,拉到牲口市場換錢。


    我覺得藏在山裏的概率不大,牛這東西時不時就會叫一聲,聲音在山裏迴蕩,是可以聽到的。


    現在這牛大概率已經到了秦皇島港了。


    那麽這就是一個多人作案,起碼有兩個人。


    一個就是大龍溝的內部人,知道誰家有牛,知道誰家的牛好偷。


    另一個是煤礦的人,負責把牛裝到火車皮上。


    難道這牛裝在車上就行了嗎?一定還有一個人接應,這個人應該在秦皇島港,他負責銷贓。


    這麽說,他們最少有三個人。


    大斌為什麽會死呢?應該是發現了某個環節。


    大斌最容易發現的,就是把牛裝車這個環節,也就是說,大斌在煤礦發現線索了,結果,當晚大斌就被殺了,線索就斷了。


    警察都是有一個工作筆記的,不知道這個工作筆記還在不在,要是工作筆記不在了,說明我的推理是正確的。


    警察大概明天下午到,我是不是可以趁著警察沒來,去找一下這個工作筆記呢?


    我不指望能找到,我隻要確定這工作筆記在不在就好了。


    我說:“張瀾,黃喜梅,我們應該去現場找一找大斌的工作筆記。也許那裏麵有線索。”


    張瀾說:“明天警察就到了。”


    黃喜梅說:“是啊!”


    我看著黃喜梅說:“難道你不想知道更多真相嗎?”


    黃喜梅咬著嘴唇想了想說:“我去找龍叔。”


    很快,龍叔就帶著我們再次去了大隊部,我們穿上鞋套,戴上手套,在宿舍裏翻找了一下,並沒有發現工作筆記,也就是說,工作筆記被兇手拿走了。


    這就更加肯定了我的判斷,一定是大斌發現什麽線索了。


    出了大隊部,我說:“基本能肯定是熟人作案,背後下手。筆記被拿走,就更證明了大斌已經找到了線索,偷牛賊著急了,這才殺人滅口。”


    書生說:“既然有了線索,為啥不防備一些呢?”


    我說:“隻是線索,還沒經過調查核實,所以不敢確定。”


    黃喜梅想了想:“會不會和驛站的調查有關?”


    我點頭說:“有可能是有聯係的。”


    書生說:“有什麽話迴去再說,這裏人多眼雜,隔牆有耳。”


    我們迴到了龍叔家裏,到了東廂房,這裏是我們三個住的客房。


    進來之後,書生說:“現在有嫌疑的人裏,有小貨郎,賒刀人和賈會計。”


    我說:“沒錯,他們都有可能是兇手。我覺得大斌連夜去煤礦,一定是發現了一些什麽。”


    書生不停地擺弄自己的扇子,打開,折上,打開,再折上。他的手停了,小聲說:“到底發現什麽線索了呢?”


    我說:“今晚我們走一趟,也許會有些發現吧。”


    我們吃了晚飯,天剛擦黑的時候,就朝著礦上走了。臨走的時候,我們去村委會開了介紹信。


    大龍溝和煤礦隔著一道山梁,有一條小路連接著山梁的兩段。


    到了山梁上就發現了礦區和民區本質的不同,人家礦區的生活區有路燈,雪亮雪亮的。


    再看民區這邊,星星點點有幾盞油燈在亮著,如螢蟲之火。


    礦區的住宅區的燈都亮著,人家煤礦有自己的發電廠,這發電廠的電發出來啊,不用也存不下,所以能裝燈的地方全裝上了。這麽亮的礦區,想牽著一頭牛進來,是絕對不可能的。


    所以我就在想,想把牛裝到火車上,必須還要有一輛汽車才行。


    汽車開到山梁下麵,把牛裝車,一直拉到火車站,然後裝車才能拉走。


    要是一個人牽著一頭牛,穿過整個居民區到火車站裝車,肯定露餡兒。


    我能發現,大斌一定也能發現,難道是發現運牛車了?


    我沒有說話,我們三男三女下了山梁,到了礦區外圍,在礦區外圍是有人守著大門的。


    我們不是警察,又不是礦區的人,本以為不讓我們進呢。


    不過張瀾說我們來礦區買些東西,看門的隻是做了一下登記,看了下大龍溝給我們開的介紹信,就讓我們進去了。


    礦井在最裏麵,也就是在最北邊,我們從南往北走,很快就路過了小賣部,警局,理發店等等。


    接著,我們看到了礦區辦公樓。


    從外麵一看,最亮的一間辦公室特別顯眼。


    剛好,此時有人打開了窗戶,路燈照亮了對方的臉,竟然是賈會計。


    我在想,大斌是不是也這樣見到了賈會計的窗戶呢?


    這賈會計的窗戶是真亮啊!


    賈會計大聲說:“你們怎麽來了?”


    我說:“還沒下班嗎?”


    “我值班,財務室始終有一個人值班,所以每四天我都要值班一天。”


    我點頭說:“財務重地,確實需要值班。”


    不過這時候我在想,要是有人偷牛,即便是開車從這裏過去,總要驚動一些人。這裏麵最敏感的,應該就是財務室的人吧,偷牛賊的車經過這裏,財務室的人一定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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