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城是山西的省會,在古時候也稱之為並州,晉陽。


    指望警局是指望不上了,一張虎皮,人家也不可能派人跑來龍城幫我查。還好,他們肯把畫像提供給我們一份。


    蕭安因為虎皮丟了,和我道歉了幾次,我一直告訴她這件事和她沒關係,要怪,就怪那個賊。


    這個賊實在是可惡,買不到就偷,這也太不仗義了。


    現在我基本已經肯定就是這個山西老頭幹的,朱泉說,那天山西老頭來店裏的時候剛吃完飯,還能聞到濃烈的醋味兒。


    除了山西人這麽愛吃醋,全國還有啥地方的人這麽愛吃醋呢?


    我們根據這個線索去查了一下,果然在麵館兒打聽到了這個山西老頭的線索,那天他在這裏吃了一碗刀削麵,把一壺醋都倒光了。


    管不得這麽大的醋味兒。


    麵館老板也說他是山西人,聽口音就聽出來了。這和吃醋不吃醋沒關係,也許別的地方的人也喜歡吃醋,但是這口音是假不了的。


    山西人的口音還是很有特色的。


    一個山西人來金陵,偷了一張虎皮迴來,這到底是為啥啊!這大概率是臨時起意,因為我們這虎皮沒掛出來幾天就被偷走了,他要是專門來偷虎皮的,時間趕不上。


    從山西到金陵坐火車起碼要三天時間,他不太可能是專門從山西去金陵偷虎皮的。


    這人的畫像還是很有特點的,尤其是他鼻尖上有顆痣。這樣的人雖然很多,但是配合上性別,年齡,長相,要是熟悉他的人,應該一眼就能認出來。


    要是警察給誠心找,不可能找不到。


    說心裏話,這次我對警察挺失望的。還嚴打呢,嚴打個錘子。


    這次我自己把人抓迴去,我倒是看看這些警察的臉往哪裏放。


    但是問題來了,山西這麽大,我該去哪裏找呢?


    這個人既然出沒在夫子廟一代,應該就是衝著古玩市場去的,所以到了龍城的第二天,我們就去了文廟街古玩市場,在這裏,我們開始嚐試打聽這個人。


    我們拿著畫像問了幾個人,都說不認識。我有點氣餒。


    書生說:“別急,這人長得太普通了,她要是個美女,估計認識她的人就多了。我們慢慢找,我想,隻要他在這裏出現過,就一定有人認得他。”


    蕭安說:“我們找這裏的老人問,尤其是開店的人,一直在這裏的釘子戶,他們知道的應該更多。”


    正說著,我們來到了一家很大氣的古玩店,叫榮茂商行。


    一進去看到這店分幾個部分,有青銅器,有瓷器,有字畫,有玉器,有漆器,有寶石,有雜項!


    我們四個一進來,剛走了幾步,就上來一個女同誌,看起來二十七八,銀盤大臉,個子一米七,身材圓潤。


    她說:“幾位隨便看看。”


    我說:“您這店夠大的啊!”


    “你是北平人?”


    我說:“聽出來了?我口音這麽重嗎?”


    “重,一下就聽出來了。不瞞您說,我也是半個北平人,我姑媽嫁在北平,我從小就是在姑媽家長大的。”


    我點頭說:“原來如此,看來我們也算是老鄉。”


    “幾位打算看看什麽類別呢?我們店主要就是做外貿的,當然了,不管是外貿還是內銷,我們的東西都保真的。幾位想看看瓷器?”


    我實在是不知道怎麽開口,想著這麽問人,是不是太唐突了。


    書生此時開口說:“既然是老鄉,你就請老鄉幫個忙嘛!”


    女老板一聽笑了:“有話直說吧,能幫忙的我盡量幫忙。”


    我尷尬地拿出畫像,我說:“你幫我看看,這個人你認識嗎?”


    這女的隻是看了一眼,隨後皺著眉說:“不認識。”


    說完,轉身就走了。


    我們四個尷尬地出了門,剛出來,蕭安就說:“她認得這個人。”


    書生也說:“我也覺得她認得,要是不認得,沒必要轉身就走噻!”


    朱泉點頭說:“沒錯,她心裏有鬼。”


    我小聲說:“要是認識,為啥不說呢?”


    朱泉說:“她怕惹麻煩,也許這個人很麻煩噻!”


    書生歎口氣說:“看來要想知道答案,你還是要求一下你的這個老鄉啊!”


    我皺著眉說:“怎麽求啊,今天搞得多尷尬啊!”


    書生說:“求人辦事本來就是一件尷尬的事情。我覺得你可以寫一封信給這女老板兒,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一哈,看看她能不能動了惻隱之心。”


    我點頭說:“也隻能如此了。”


    迴到招待所,我寫了一封信交給了朱泉,朱泉拿著去送信,很快就迴來了。說交給了店裏的夥計,給了夥計五塊錢。


    既然給了錢,想必這封信一定能送到女老板手裏,幹脆我們就在這裏邊等消息邊打聽。


    一直等了三天,一點消息都沒有。我們打聽也沒有結果,都說不認識。


    在晚上的時候,書生說:“沒有消息也許是最好的消息,要是她不認得這個人,肯定會派人告訴我們,她真的不認得。”


    朱泉說:“是噻,師父,現在基本能認定,她確實認得那個老賊!”


    蕭安說:“人怕見麵,守仁,你去見見她,和她好好談談嘛!”


    我點頭說:“不管她知道不知道,總應該給我一個答複。”


    第二天我自己去了店裏,一進店裏,就看到女店主在忙著招待客人,有外賓。


    她一直在用外語和外賓交流,我想不到她竟然會外語。兩個老外,一男一女,買了兩個瓷器走了,是兩個瓷瓶。


    說心裏話,這玩意挺騙人的,就算是官窯,不也就是倆瓶子嘛,現在景德鎮燒的瓶子比這個好看多了。


    我到了這店主身邊說:“老鄉,我該怎麽稱唿你啊!”


    她看看我說:“你的信我看了。”


    我說:“然後呢?”


    她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說:“跟我來。”


    我跟著她出了後門,到了後院兒,在院子裏有一個秋千,她坐在了秋千上,看著我說:“你說他偷了你的虎皮,你有證據嗎?”


    我一聽她肯定是認識山西老頭的,我說:“直接證據還沒有,不過間接證據倒是有。虎皮和他是一起消失的。”


    “人家去你店裏,要買你的虎皮。你們不賣,然後人家坐車離開了金陵迴老家了,你的虎皮當晚丟了,你就賴人家偷了你的虎皮,你覺得合適嗎?”


    “到底是不是他,見到一問便知。”


    女老板擺著手說:“即便是他說沒偷,你們也不會相信的。我勸你們原路返迴,我相信你們找錯人了。”


    “不管是不是他,我總要見到他一麵我才迴去。”


    “沒有意義,你們不要浪費時間了。”她從秋千上下來,盤著胳膊站在我的麵前說:“我最後說一遍,你們找錯人了。”


    我這才意識到,這山西老頭和這女老板,似乎關係不一般!她很了解這個山西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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