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四點五十五分,我們真的等到了李四海。


    李四海拿著喇叭在林子裏大喊大叫,我和朱泉兩個去接的。


    接的時候,我讓朱泉過去,我在暗處掩護,一旦有人埋伏,我也好接應一下。


    朱泉此時是最危險的,不過從邏輯上來說,不會有問題,畢竟李四海是一步步走進來的,他要是帶了人,也必須跟著走進來。我們不可能發現不了。


    他李四海敢自己一個人襲擊朱泉嗎?他沒這個膽子,也沒這個能力。


    在全中國,單打獨鬥能打贏朱泉的人不多,大多都在部隊了。


    他李四海無非就是個悍匪,他膽子大,不代表他武力值高。


    所以我也不是很擔心,朱泉接人還是很順利,安娜就這樣被我們帶迴來了。


    安娜看到我的時候,直接抱住了我,嗚嗚大哭了起來。


    我說:“你們外國女人也這麽哭啊!”


    朱泉笑著說:“師父,我還以為外國女人和我們不一樣呢,看來也差不多。”


    安娜說:“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我以為我死定了,該死的,這群畜生。”


    我打量了一下安娜,雖然臉色蒼白,但是看不出有什麽大問題來。


    我說:“我能來到這裏,多虧了你發的求救電報。”


    安娜一聽笑了,她說:“其實李宏偉是個挺不錯的人,起碼對我挺好。即便是後來被她抓到了我在林子裏的電台,他還是沒有揭發我,隻是把電台毀了,再次把我關了迴去。”


    我說:“他不是一個挺不錯的人,他是色迷心竅了。”


    朱泉說:“我們走吧,這裏不安全。”


    我們迴到營地的時候,那邊已經收拾好了行囊,我們再次轉移,又往北撤了三百米。


    我們重新紮營,一切安頓好之後,大家都餓壞了。


    吃完了東西,安娜沉沉地睡著了。


    等她醒了,我們需要從她口中好好了解下菩薩廟。


    第二天,安娜的氣色就好了很多,她對我說:“我們是不是可以迴去了?不管怎麽樣,我們先出去再說。最好是報官,讓你們的軍隊來剿滅他們。這李家的人,是一群土匪。”


    我說:“要是這時候出去,就中了李四海的奸計了。你信不信,李四海一定在鳳凰山上埋伏我們。”


    朱泉說:“師父,我們可不可以從南邊撤出去?沒必要非要走西邊的鳳凰山。”


    陳富生說:“不行,南邊山高林密,荒無人煙,野獸成群,一不小心就會死人。沒有經驗的人,九死一生。我們要麽走隧道迴去,要麽就翻過鳳凰山迴去,沒有其它的路可以走。”


    陳富生這麽一說,我們也就全放棄了另辟蹊徑的想法。


    我說:“隧道我們肯定是過不去了,翻山更不行。到了雪線以上,我們就完全暴漏了出來,李四海的人肯定已經埋伏好了,等待我們的,是一個大大的陷阱!”


    安娜說:“那,那我們怎麽辦?”


    陳富生說:“那就殺光他們嘛!”


    書生點頭說:“也隻能這樣了,殺光他們才是最好的辦法。”


    安娜說:“可是他們有很多人。我們才幾個人,根本打不過,而且他們在菩薩廟裏有很多的糧食,那邊防守特別嚴,根本不可能攻得進去。”


    我說:“這菩薩廟到底是個什麽地方?”


    安娜說了一下,其實她知道的也不多,她說的我們基本都知道,那三道門,確實是存在的,這李宏偉並沒有騙我們。


    按照安娜說的,那菩薩廟還真的攻打不進去。


    安娜不知道那裏其實是一座大墓,她隻是知道那是一個山洞,她們很多人都被關押在一個個的單獨的洞窟當中,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要麽就是抽血。他們這些人根本不知道每天抽血做什麽,還以為他們在研究什麽細菌武器呢。


    安娜甚至覺得這些人是小鬼子,他們是731餘孽,他們並沒有撤迴老家,而是在這裏潛伏了下來,試圖東山再起。


    安娜大聲說:“你們必須向官府匯報,他們一定是鬼子。”


    我笑著說:“他們倒不是小鬼子,不過他們確實比小鬼子還要壞。他們抽你們的血也不是在研究什麽細菌武器,他們其實隻是單純的在賣血。把你們的血運送到山外,能換迴不少的錢來。這可是無本買賣,隻需要給你們吃一些食物,至於你們的身體,他們才不在乎呢。”


    安娜眨巴著眼睛說:“原來是這樣!即便如此,我們還是人太少了,恐怕!”


    陳富生說:“你怕什麽,人多有什麽用,他們在我看來,就是一群綿羊。你啥時候見過一群綿羊把老虎殺了的?我就是叢林之虎,他們見到我都嚇得尿了褲子,不然他們怎麽會乖乖把你放出來?”


    我笑著說:“陳大哥說的全對,沒錯,陳大哥就是叢林之虎。”


    陳富生哈哈笑著,拿起酒來就喝。


    一直到現在,安娜還沒注意陳福生屁股下麵坐著一個人頭。


    她總算是看到了人頭,嚇得尖叫一聲說:“死人頭!”


    陳富生看看屁股下麵,說:“你瞧瞧你,非要睜開眼睛,把安娜小姐嚇到了,該死!”


    說著,還抽了身下人頭一巴掌。


    安娜更怕了,起來就要跑,我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說:“死人有啥可怕的!”


    陳富生說:“該害怕的應該是李四海,我又不殺你,你怕個屁啊!”


    朱泉在一旁皺皺眉說:“陳大哥,你要是不介意,還是不要坐人頭了,怪瘮人的。”


    陳富生說:“我介意,我必須坐在人頭上,這樣我才能感覺到我的存在。”


    他舉起酒瓶子,又喝了起來。


    我這才意識到也許書生說的真對,他從娘胎裏出來就是一個暴戾的人,也就是書生說的112結構的超雄體。


    蕭安安慰道:“安娜,不要怕,陳大哥人很好,要不是他,李四海才不得放你迴來。你得感謝陳大哥噻!”


    安娜這才怯怯地說:“陳大哥,謝謝你!”


    “不用謝,我其實單純地就是喜歡殺人,救你不救你,我不在乎。”


    安娜頓時尷尬地看向了我。


    我也很無奈,這個陳富生啊,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麽呢?和他在一起,始終覺得自己有生命危險,他娘的,這家夥不會什麽時候性情失控,把我們都殺了吧。


    我此時徹底理解了大娟子了,和這麽一個人生活,確實需要勇氣。


    就算是有勇氣,久了也會變成神經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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