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梁成下樓,歎了口氣,事到如今,我都不知道我還能跟江蕊說什麽了?


    “韓飛……”江蕊唿喚我。


    我扭頭看著她的樣子笑了一聲,諷刺道,“江老大,把我留下來是有什麽事情要交代嗎?”


    江蕊聞言也輕歎了一口氣道,“韓飛,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我聽了這話笑了,我真是草了,江蕊的表情語氣仿佛在勸一個很幼稚的男朋友一樣,這花說出來仿佛是我做錯了事情,我在無理取鬧一樣。


    我很不耐煩地說,“我怎麽樣了?難道是我說錯什麽了嗎?”


    江蕊雙手捂住我一隻手,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我知道你理解我的對嗎?我不想跟你道歉,也不會跟你道歉,這一直都是我的目標,我沒有做錯什麽。”


    我把手從她的手裏抽出來,語氣變得更加急躁,攤著手也不知道該比什麽動作,我說,“你的目標?好,你告訴我,你的目標是什麽?”


    我之前以為認為她的目標就是迴到過去的生活,但昨晚上之後我知道了,那不過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


    但其實我仍舊抱著一絲渺小的希望,那就是其實我沒有想錯……


    江蕊右手放在左手手臂上,偏過頭去,看上去好像沒有臉麵對我一樣,聲音都底氣不足地說道,“我隻是想過上更好的生活。”


    我聽了這話就急了,聲音音量很大,幾乎吼了出來,“以前的生活不好嗎?”


    我突然發現我對江蕊過去的那種生活有一種執念,當個護士,救死扶傷。


    我找不到原因,可能是因為被迫進了這行當之後對那種平凡自由生活的向往吧,我就是純粹地認為江蕊以前的生活真的很好,我很希望她能過上那樣的生活。


    江蕊的眼淚又流出來了,嘴角向下和我說,“韓飛,迴不去的,不可能再迴去了,和你一樣,我們都掉進了深不見底的井裏,牆壁太滑了,爬不上去的,不是嗎?”


    “我……”我想說不是那樣的,但話到嘴邊卻什麽也說不出口,我必須承認江蕊說的是對的,因為我完全沒有辦法反駁她。


    是的,我早就應該想不明白,這是一條沒有迴頭路的路。


    江蕊從背後抱住我,“韓飛,原諒我沒有告訴你,我跟你道歉,但你不能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我需要你的支持,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我聽了這話更是感到心煩意亂,我圖什麽呢?


    我扒開她的手,扭頭看著她,江蕊抹了抹眼淚和我說,“韓飛,我答應你,從今天晚上開始,我獲得的一切都是你的,我有一家酒吧,酒吧是你的,我有十家夜總會,夜總會就是你的,我有一百個人,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真的,我的要求不高,我想過上那種不用被人控製,自由自在,隨心所欲,想愛誰就愛誰的生活,所以,無論終點是什麽,我都會繼續走下去的!”


    我眉頭緊蹙,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江蕊的話,每到這種時候,梁成的話總是一遍又一遍地浮現在我的腦海裏。


    不要相信任何一個女人。


    我沒有給江蕊答複,而是問她,“你現在還想殺掉梁成嗎?”


    江蕊聽到這個問題愣了一下,但很快就迴答,“想,隻要我有機會。”


    我笑了一聲,她的反應很快,語氣很堅定,但我分明看到了她眼中的閃爍和逃避。


    我猜測她真的還愛著梁成。


    但我仍舊相信她說的話,不知道為什麽,隻要有機會,她可能真的會給梁成或者我致命一擊。


    想到這裏,我的心情變得相當複雜,我沉默了,我第一次感覺和江蕊沒有話說了。


    江蕊走過來再次捧住了我的臉,在我的嘴唇上親了一口,摟住我的腰說,“韓飛,我願意為你付出我的一切。”


    接著,她抓住了我的手,放在她的臉上,動情地看著我……


    我微微一愣,江蕊真的是一個很大膽的女人,這裏可是六爺的茶樓。


    她是一個喜歡追求刺激的女人,我也是,但我還是拒絕了她。


    不是因為地方,而是因為沒有那個心情。


    今天江蕊給我帶來的震撼和打擊我需要時間才能去笑話。


    我轉過身去,“我先走了。”


    江蕊最終也沒有攔我。


    樓下的人已經完全空了,隻有梁成的車停在那裏,我上了梁成的車,上車之前我看到了江蕊那輛破舊的老捷達……


    心裏決定盡快把答應給她的五十萬打給她。


    上車之後梁成給我發了一根煙,拍了拍我的肩膀跟我說,“你這幅表情是怎麽迴事?整的跟失去夢想的鹹魚一樣。”


    我被梁成的話逗笑了,看著他說,“成哥,你講的冷笑話真的很尬。”


    梁成也笑出了聲,給我點煙,一邊說道,“韓飛,不要太意氣用事了,那些話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遍了,再說就很煩了,我也不想說了,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你和江蕊以後就是我的左膀右臂,要好好和她相處,要多幫襯幫襯她,對你沒有壞處的。”


    我聞言捏了捏眉頭,感覺有些暈暈乎乎的,像喝了酒一樣,我沒有迴答他,而是突然問他,“成哥,你說你混到什麽程度才會滿意?”


    梁成聽到我這個問題愣了一下,先是吐槽了我一句,“大學生就是大學生啊,你的思維方式總讓我感覺有那麽一點新奇。”


    我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他。


    梁成重重地吸了口煙,看著窗外沉聲說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梁成並沒有正麵迴答我的問題,但他說這話的時候,我卻能夠非常明顯地感覺到他帶著某種目的……


    我記得剛遇上梁成那會兒談過類似的問題,是第二次還是第三次賭石的那天晚上,梁成說了發哥的經典台詞。


    他要把他失去的都拿迴來。


    我在想梁成現在這個位置已經比他進去之前要高了吧……


    這時候,梁成忽然反問我,“你呢?你的理想是什麽?”


    我幾乎脫口而出,“出人頭地。”


    梁成笑了笑又問我,“怎麽樣才算出人頭地呢?”


    我也和他一樣呆了一下,是啊,怎麽樣算出人頭地呢……


    是給我媽買一套房子,還是掙一個億?


    我不知道……


    梁成又拍了拍我的肩膀,破天荒地說了一句,“加油。”


    然後我們兩個人就再也沒有說過話。


    今晚就這麽過去了。


    接下來一連兩個星期,一切都變得風平浪靜起來,大家都很忙,但大家心情都很不錯。


    梁成手底下又多了好幾個場子,也變得越來越忙,他變得越忙,手底下人自然也不會有多閑,梁成手下的人也多了不少。


    勢力正在慢慢擴大並且趨於穩定。


    同樣的,毒蟲張和錢三多和梁成的情況差不多,穩定新的東西總要時間的,但大家都很滿意,畢竟人人都有飯吃,有錢掙都是不容易的事情。


    這期間我陪梁成去和另外兩個老大喝了一次酒,大家心情都很好,酒桌上也完全沒有什麽火藥味,大家開開玩笑喝喝酒,做做桑拿玩玩女人,不亦樂乎。


    而其餘時間,我幾乎都泡在兩個俱樂部,每天都練到力竭和遍體鱗傷,我的實力進步地也非常迅速,有時候甚至能夠跟阿標過兩招了。


    我對我的進步還是非常滿意的。


    這兩個星期,我一次都沒有找過江蕊,江蕊也沒有來找我,我知道她也很忙,作為一個新人,她要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收人,管理場子,想辦法怎麽掙錢。


    我知道她找梁成要了一些人,但她沒有再找我要過錢,那五十萬過後。


    有天我意外地發現呂雅茹不在酒吧了,一問狗三才知道呂雅茹那妹子被江蕊帶走了,我問狗三他就放心啊,狗三倒是很無所謂的樣子說是呂雅茹去找江蕊的,然後又說江蕊是我的女人,那大家都是一家人,應該沒問題吧。


    狗三這話讓我無力反駁……


    所有人都很忙,好像就我一個人很閑似得……


    我有點鬱悶,現實仿佛在告訴我,我除了賭石真的啥也不會一樣。


    轉眼我在昆東已經待了一個多月了,日複一日的生活讓我產生了對家的想念,迴去看看我媽,看看陳彤和王夕顏是否真的如電話裏那樣和諧,看看孟婉君怎麽樣了,還有梁坤那小逼崽子……


    但這天我卻先接到了唐雅的電話,目的也很直接,讓我去她家陪她打拳,我本想拒絕的,但想想我也悶得慌,也想了解一下這段時間下來唐雅在新城區那塊整地怎麽樣了,所以我也就去了。


    還是那棟別墅,隻不過這迴沒有保鏢什麽的,隻有一個阿姨在門口等我,讓我直接去二樓更衣室找唐雅。


    提到更衣室,我特娘又想到第一迴跟唐雅見麵的時候那“美麗”的誤會。


    不過如果真的能在這更衣室跟唐雅“大戰”一場,想想那感覺確實也挺美妙的……


    我進去的時候唐雅已經換好了衣服玩手機等我了,半個多月不見,我發現唐雅身上還真有了那種道上人的氣質,說不上來是哪裏不一樣,但確實能夠感覺得到。


    六爺說的沒錯,經驗是需要積累的。


    唐雅看我進來,沒說什麽,直接讓我換衣服,我一邊進了換衣間一邊問她,“怎麽樣?難嗎?”


    好像是一個老朋友一樣。


    唐雅說,“還行,沒有我想象中那麽難,他們知道我爸是六爺之後也不敢對我太過分。”


    我聽了這話呆了呆,唐雅真的變化挺大的,她竟然願意承認自己是靠爹的?


    老實說,很厲害……


    我脫掉了衣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微微一愣,之前沒有注意,現在一看才發現,我的身上全是疤,刀疤,打擊傷,槍傷……


    我看著自己的身體在想,還有什麽傷是我身上沒有的?


    雖然傷很多,但我也能感覺到我真的變強壯了。


    我摸了摸鏡子裏的我肚子上槍傷,樣子仿佛一朵盛開的彼岸花……


    這時,唐雅在外麵叫我。


    我應了一聲穿上訓練褲就出去。


    媽的,今天不把唐雅屎打出來算她拉的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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