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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個虎背熊腰、衣服沾滿血跡的傭兵、獵人拿著獸核、靈藥與精明的攤主討價還價,唾沫橫飛,有些急紅眼的甚至都已經緊緊握住刀柄了,這要是在城外,說不定就是一宗宗血案了。


    時軒默默觀察了一段時間,這是一個巨大的廣場,廣場足足有數萬平方,劃分為多個區域。


    時軒現在所在的區域就是專門收購靈獸材料的,時軒從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中撿到的一串銅幣已經不多了,老醫師雖然善良,但不意味著能免費治療,藥效驚人的基礎是優質的藥材,不管藥材是否名貴,但絕對要野生優質,這就意味著藥費並不便宜。


    據司徒睿南所說,這裏原本是一個鬥獸場,每日舉行鬥獸節目供人們取樂,卻也因此引起了妖獸山脈的仇視。


    靈獸們在一尊獸王的帶領下發起了獸潮,攻破城門,踏平了鬥獸場,據說當時血流成河,鮮血從城池中心流到了城外的護城河,護城河中的嗜血黑魚便是人們怨念所化。


    在當時,沽月城是名副其實的鬼城。


    後來鎮東王帶著二十萬大軍背井離鄉駐守嘉雄關,為解決後顧之憂,對沽月城進行了改造,拆除了鬥獸場,將其當成練兵場。


    但因其地理位置的特殊,隨著越來越多的商隊店鋪入駐,又將其改成一個集市。


    後來魏王嘉獎鎮東王的功勳,將附近數座邊陲要鎮分封給鎮東王,鎮東王大力發展商貿,引入了許多有實力的商旅,帶動沽月城的發展,並且多次擊退獸潮,用了將近二十年的時間,這才使沽月城慢慢恢複了人氣。


    在這東北一片,鎮東王的說的一句話要比魏王的聖旨還要管用,他就是東北邊關的天,是魏國東北人心中的軍神。


    這座城池中很多老一輩的平民可能都是當年跟隨鎮東王來鎮守邊關的將士,即便這些傭兵再怎麽蠻橫也不敢隨意對平民動手。


    鎮東王無比念舊,特別是當初那一批跟隨他背井離鄉的同伴,這也是城內嚴禁打鬥的原因,鎮東王要給自己的袍澤一個安定的環境養老。


    時軒帶著司徒兄妹來到一個人少的攤位,攤主是個油光滿麵、肥頭大耳的中年胖子,衣衫華美,遠不是平民的粗布衣衫能比擬。


    攤主盤腿坐在一塊黃色獸皮上,獸皮斑紋繁雜,有點像豹子皮毛,也有點像鬣狗皮毛,攤主肥大的肚子尤其突出,臉上始終掛著和藹的笑容,活脫脫一個凡間版的笑麵佛。


    攤位後麵停放著幾輛大型的馬車,這種型號的馬車絕對無法通過僅開放兩米的城門。


    馬車上堆放著大量靈獸毛皮,以及礦石藥材等雜物,雖然普通的野生藥材在沽月城並不值錢,但隻要輾轉幾趟,運往南方地區還是能賣出不錯的價錢。


    而且南方地區的豪門小姐們尤其鍾愛野生皮草,這似乎已經成為他們攀比炫耀的資本。


    車邊守候著十多名衣著統一的武者,時軒放開神識略微感受這些人身上靈力波動後,得出結論……一個能打,兩個能拖,三個要逃,四個必死!


    能在這種集市中得到一個攤位做生意的人,沒有一個是簡單的人物,要麽自身實力強大,要麽背景恐怖,要麽有官方勢力。


    前麵一個背著長刀的中年人轉身離開,兇惡的雙眼瞪了時軒一眼,似乎在發泄自己的不滿。


    “小子,你瞧啥?”


    低沉的聲音伴隨一陣惡臭撲麵而來,中年人甕聲甕氣開口,露出滿口黃牙。


    時軒眉頭緊皺,並沒有說話,手中長刀鏘一聲出鞘半截,這柄長刀自從在鐵匠鋪中交換得到,至今為止還沒有真正見血。


    幽黑的刀脊上遍布花紋,精美花紋從刀柄出發,延綿至刀尖,這是靈紋,鍛造師將靈紋刻畫在兵器之上,而這些擁有匪夷所思能力的兵器,被武者稱為靈器。


    要不是長刀的靈紋從中間斷開,這將會是一柄靈器,即便如此,這柄長刀也比普通武器要鋒利得多,而且材質講究,雖然不比墨竹堅韌鋒利,但也遠超工藝品武士刀。


    雪白的刀刃震人心魂,近三指寬的刀身顯得有些厚重,但配合時軒遠超同階武者的力量,若是再遇上竹竿男,一刀就能將他狗腿剁下來。


    即便和烈鷹硬碰硬也絲毫不慫,如今不能隨便使用墨竹,這柄長刀對現階段的時軒來說也足夠了。


    畢竟這可是時軒花費了一條血甲螳螂臂刀,以及一枚暗影豹的獸核才換來的,一想起國字臉鐵匠的奸笑就來氣!


    一條血甲螳螂的臂刀,作為靈器的主材也綽綽有餘了,黑心店家居然還要一枚一星獸核,要不是時軒實在不懂如何使用鐮刀型的兵器,直接找人打造一柄靈器得了!


    無聲無息的殺機籠罩中年人,中年人瞳孔緊縮,退後一步後將巴掌寬的長刀狠狠砸在地麵上,雙目怒視時軒。


    “有種來啊!”


    中年男子目光兇狠危險,將色厲內茬演繹得淋漓盡致,要不是額頭上滲出的汗珠,時軒差點就被他唬住了。


    時軒微眯的雙目越發危險,中年大叔掉頭便跑,跑動過程中還不時轉頭朝時軒說一些聽不懂的語言,應該是某地的方言。


    這家夥剛才想要激怒時軒,讓時軒先動手,這樣他就有理由找執法隊將其逮捕,隻可惜時軒並非是初出茅廬的菜鳥!他是一隻冷靜的菜鳥!這種小伎倆根本無法欺騙時軒。


    司徒睿南瞧了一眼中年大漢後便收迴目光,目光灼灼地盯著時軒,像是天王巨星的小迷弟一樣,中年大漢的方言他能聽懂,但沒必要翻譯出來,這種話即便再難聽也不過是敗犬遠吠。


    咦!這樣是不是有點貶低時軒哥哥了?


    司徒睿南低頭沉思,正在思考如何準確使用語言文字!成為武者是他一生的願望,成為了武者就能保護妹妹,給妹妹買好多好多冰糖葫蘆。


    布布嘴角一撇,露出一抹壞笑。


    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捏了捏司徒睿嵐的臉蛋,這家夥得出了結論,司徒兄妹中隻有妹妹能看到他,作為哥哥的司徒睿南根本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


    時軒即便知道司徒睿嵐能看見布布,他也不會主動說出來,除非他不想活了,時軒要是心狠手辣些,剛才就應該將這兩兄妹騙出城喂金魚。


    而時軒選擇了沉默,頂多就是叮囑司徒睿嵐不要將這件事說出去,完全無視掉一旁懵懵的司徒睿南。


    所以布布欺負這個霸占自己冰糖葫蘆的“大姐姐”是絲毫不慫


    時軒來到攤位前,司徒睿南一手提著藥材安靜站在一旁,時軒打量了一眼攤子上的材料,眼中流露出些許失望,撿漏的心思瞬間沉寂。


    不過也是,以這些老油條的精明程度,怎麽可能會給別人撿漏的機會?撿漏不僅要有實力,還得靠運氣。


    時軒看了眼胖子攤主,臉上適時露出一絲猶豫,然後取出早已準備好的一顆獸核,這就是時軒剛來到這個世界時擊殺風虎得到的那一枚。


    “六…六十金幣”


    人生如戲,這絕對是影帝級別的演技,時軒將一個懵懂無知少年表現得淋漓盡致,眼神中透漏著無法形容的猶豫,仿佛這枚獸核是什麽難得一見的珍寶。


    在這個舉目無親的世界裏必需學會隱藏真實的自己,否則很容易被人利用性格弱點進行針對布局。


    胖子攤主嘴角一抽,剛才逼退中年大叔的一幕就發生在自己眼前,他怎麽可能認為時軒是一個懵懂少年?


    即便時軒在線飆演技,胖子攤主臉上依舊帶著和藹笑容,仿佛臉上除了笑以外就再也沒有其它表情了。


    不笑能怎麽辦?這裏又沒有小金人獎項,要是有還可以給他頒一個。


    “這枚獸核出自風虎,是一星三階的獸核,雖然獸核裏隱約有第四道靈氣的影子,但終究沒有成型,而且風虎獸核用處並不多,最多隻能給五十金幣”


    胖子攤主看了一眼時軒手中獸核後,不緩不急說出這枚獸核的來曆以及價格。


    時軒手指輕輕磨挲手中獸核,雙眸中若有所思,一星一階獸核大概在二十五枚金幣左右,品質每上升一階高十枚金幣,一星三階的獸核大概在四十五枚金幣左右,五十枚金幣似乎價錢很高。


    但考慮到風虎是風屬性靈獸,而且虎類靈獸兇殘強悍,價格確實在五十枚金幣上下浮動,至於胖子攤主說的風虎獸核用處不大,當成笑話聽聽就可以了。


    臉上閃爍著不甘和猶豫的時軒一咬牙,將手中獸核拋給胖子攤主。


    “成交…”


    從集市中一路走來,時軒知道這個價錢並不虧,隻是少賺一點而已!


    接過獸核後胖子攤主臉上的笑容更加濃鬱,手掌一翻便出現了一個小布袋,布袋中發出金幣撞擊的脆響聲。


    看到這一幕的時軒並沒有太意外,這個布布所說十分罕見的儲物靈器,時軒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了,這種儲物靈器外形並不固定,有袋子模樣的,也有戒指模樣,正如此時胖子攤主手指上的一枚銀質戒指。


    要不是時軒所看見的儲物靈器基本上都是在一些商販頭子手上,時軒都要認為這是布布這家夥在自賣自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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