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上這蓬萊樓船的修士無一不是一方精英,個個年輕氣盛,哪受得了這鳥氣。


    玄陽明一陣頭大,正想著該如何勸解,忽然身後傳來一道冷漠的聲音。


    “我劍宗聖子搜查一個螻蟻,還需征求別人的意見?!”


    言語中殺氣四溢,圍觀眾人紛紛退避,自動讓開一條道路。


    人群分開,卻見一位二十八九的年輕劍修,一身劍氣衝霄,儀表不凡,身上鎏金底紋的長袍無風自動,抱劍而立。


    “雲上歌?!”


    圍觀之人中有人認出了此人。


    “雲師兄!”淩虛躬身道,仿佛見到了救星,以他目前的實力遠不是月霖離的對手,此番得雲上歌襄助,如雪中送炭。


    月霖離與薑澤心頭一沉,觀其氣息,此人顯然是個者境高手。


    雲上歌邁步悠悠上前,以餘光睥睨薑澤。


    “我看你鬼鬼祟祟,就不像什麽好人,”雲上歌冷笑道,“是現在搜,還是等下跪在地上搜?!”


    “我看你們劍宗全是垃圾,是現在滾,還是等下被人抬著走?!”薑澤怒氣上湧,反懟道。


    右拳再度泛起晶瑩的光暈,全身精、氣、神緩緩朝拳頭處聚集。


    這一拳,絕不打偏!


    薑澤目光湛湛地盯著雲上歌,毫無懼意。


    北冥前輩果然沒猜錯,沒想到真凰印記這麽快就又要用到了。


    “別急!”月霖離急忙一把握住薑澤的拳頭。


    這一拳的威力月霖離深信不疑,必能擊退、甚至擊殺雲上歌。


    但此式對薑澤的傷害極大,北冥前輩亦有叮囑,不到生死關頭切勿妄用。


    “哼!不知死活,那便死了再搜!”雲上歌見螻蟻還敢頂嘴,語氣愈發冰寒,眼中殺機彌散。


    鏘的一聲寶劍出鞘,劍氣逼人。


    雲上歌劍指並攏催動法寶長劍直指薑澤,正欲瞬間將其斬殺。


    “你盡可一試,若敢對低階弟子動手,我不介意將蓬萊樓船上所有劍宗弟子殺個幹淨!”


    遠遠傳來一聲清冷的忠告,語氣雖極為平淡卻令所有人都毛骨悚然。


    聽到這個熟悉的嗓音,雲上歌不由渾身一顫,祭起的長劍也戛然止住。


    “李夢清?!”雲上歌失聲道,言語中充滿了忌憚。


    隻見遠處一位清秀的女修剛從仙府遺跡中走出,蓮步踩在一張畫卷上,正朝這邊趕來。


    此女一襲白色紗衣,上紋銀月,乃月神宗長老入室弟子!


    待看清來人模樣,薑澤方緩緩化解了碎神的蓄積力量,心中鬆了口氣。


    正是月神宗烽火閣管理任務發布的那位師姐,隻不過與那時相比,此時的師姐平添了幾分英氣。


    李夢清輕翩然躍起,腳尖輕輕落在了樓船上,身後的畫卷亦自動收迴須彌戒中。


    “師姐!”月霖離與薑澤恭敬地拱手道。


    李夢玲點點頭,仔細地打量了月霖離一番,忽欣喜地問道:“走出那一步了?”


    “嗯!”月霖離應道。


    “好!好!好!真乃我月神宗一大喜事,值得慶祝一番!”李夢清拉著月霖離的手,眉眼間如山花爛漫。


    “走,去師姐那喝一杯!”李夢清朝薑澤招唿道,“那小子,你也一起來!”


    “是!師姐。”薑澤忙應道。


    雲上歌見李夢清視他於無物,臉上有些掛不住,梗著脖子攔下三人:“李夢清,此事還沒完,你休想就這麽將他帶走!”


    “哦?”李夢清黛眉一挑,不屑地說道,“什麽時候你這種貨色,也敢與我這般講話?”


    “滾遠些,別在這礙眼!叫那...那誰出來!”話到嘴邊,李夢清忽然忘了那人名字。


    嘶...霸氣!


    眾人心頭一凜,這李夢清不僅視雲上歌如綠頭蒼蠅,竟連那個稍稍可成為自己對手的人,連他名字都不屑記住!


    薑澤暗暗記下了,這招無形勝有形,可列入裝杯之典範。


    其實不然,李夢清依稀記得劍宗這迴仙府遺跡之行有個皆境巔峰的高手,還曾與他過了幾招,卻怎麽也記不起那人名字。


    雲上歌絞盡腦汁,亦記不起那人是誰,連搬救兵都找不到門路。


    “李夢清,咱們講講道理!”雲上歌漲紅著臉,仍不退步。


    “講道理?跟我師弟師妹們比拳頭,到我這就開始講道理了?!”李夢清噗嗤一笑,戲謔地看著雲上歌。


    “你倒是說說,是何道理?”


    見李夢清鬆了口,雲上歌連忙說道:“這人疑似偷了我淩虛師弟的東西!隻需搜查一番便可,不會傷他性命。”


    “噢,就這?”李夢清冷哼,“憑你一句疑似就想汙我小師弟清白?”


    “即便是真偷了,憑本事偷為什麽要還?東西在誰手裏便是誰的!”


    “這是修真者的江湖,殺人奪寶者比比皆是,你當是在過家家呢?!”


    薑澤見有師姐撐腰,此時不站出來說幾句就顯得心虛了:“疑似,你可有證據?若有證據我任你搜!”


    見薑澤正氣凜然,渾然不懼,雲上歌底氣便沒那麽足了,冷哼道:“你一個拿著二等船票的人出現在三層,此地無銀三百兩,這難道不是證據?!”


    “那你可錯了!”薑澤哈哈大笑,從懷中取出那枚蓬萊樓船客卿玉牌在雲上歌眼前晃了晃。


    “看清楚了!這是蓬萊商會客卿身份的玉牌,可憑此任意出入蓬萊樓船!”


    “你胡說!區區一個鬥境三階的螻蟻,怎麽配能入那位存在的眼?!”雲上歌惱怒道,這可是他都沒機會得到的身份象征。


    那位存在?


    薑澤撓了撓頭,似乎是前些天被人請去吃了頓大餐,然後就得到了這枚玉牌。


    請他吃飯的那人是誰、什麽模樣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至於真假,你大了找船上的工作人員辨認。”薑澤知曉這玉牌有據可查,絲毫不懼。


    正在這時,身後人群聳動,猛然響起一個中年男子粗獷的吼聲:“何人在此喧鬧?!”


    那人推開人群,見甲板上一團糟,瞬間暴怒:“哪個狗崽子把我的船弄成這樣?!”


    樓船三層的侍女看清那人模樣後,趕緊施了個萬福,唯唯諾諾地喊道:“船長!”


    此人正是蓬萊樓船的船長,見三層喧鬧不止,那位存在也沒插手,難道是讓自己前來處理?


    腦中記憶模糊,又想不起那存在是誰,該去何處稟報,隻得鬱悶地自己前來查探。


    薑澤一眼便認出了這人的服飾,料定船長的在商會中的身份應該不低,便搶先告狀:“船長大人,甲板是他們弄壞的,還把此處房門給踹了!”


    “現在還想殺商會客卿,還請船長大人主持公道!”薑澤將玉牌遞給船長過目。


    船長查驗過後將玉牌還給了薑澤,心中便有了數。


    他隻記得那位存在脾氣古怪,行事狠辣,他所看重的人千萬不能輕慢,便朝人群吼道:“是誰?!將甲板弄成這樣,還想殺商會貴賓?!”


    “敢不把蓬萊商會看在眼裏?!信不信我將他丟入無量海喂魚!”


    薑澤站在船長身後,一臉得意地看著雲上歌與淩虛:“就是他倆!”


    見薑澤得理不饒人,李夢清與月霖離不由得輕笑,若給他一根杆子能順著爬上天。


    這小師弟倒是挺機靈,李夢清如是想到。


    “船長大人,這都是誤會!在下現在已經弄清楚了,錯怪了這位小兄弟。”雲上歌連忙辯解道。


    “誤會?那甲板怎麽說?!”船長粗聲粗氣,言語中火藥味十足。


    這蓬萊樓船他駕馭了半輩子,儼然已將它當成自己的孩子看待,見這般七零八落,不由得心疼之極。


    “賠!我劍宗定賠!在下必會給商會一個滿意答複!”雲上歌陪笑道,他倒不是很忌憚這船長,隻是這樓船上還有一位恐怖存在坐鎮,不得不拉下臉皮。


    “哼,最好說到做到!”船長冷哼,拂袖而去。“若做不到,那位存在可是會上劍宗討要!”


    雲上歌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還好沒驚動那位存在,以那位的脾氣,恐怕不會這麽輕易了結。


    “師兄,這...”淩虛見雲上歌似要打退堂鼓,心中愈發焦急。


    “哼!你自己解決!”雲上歌忌憚地看了李夢清一眼,旋即也拂袖離去。


    “散了,都散了吧!”鬧劇結束,玄陽明揮退圍觀的眾人。


    好戲散場,淩虛卻還不願離去,雙目通紅直勾勾地盯著薑澤。


    見淩虛還不肯放棄,薑澤上前澄清自己:“淩虛兄所說的東西在下並未見到,若說有嫌疑,這樓船上人人都有嫌疑,連淩虛自己都有,卻隻抓著我一個人不放,莫不是挾私報複?”


    “淩虛兄這招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假失竊,實則借機發難,藉此清除我月神宗勢力也不是不可能!”


    圍觀眾人聽薑澤這麽一說,覺得也極有可能,不由得議論紛紛。


    “如今真相大白,念在淩虛兄痛失寶物,在下也造成沒什麽損失便不多計較。”薑澤歎息,“隻不過險些因淩虛兄無端遭受無妄之災,淩虛兄杵在這是打算給我道歉嗎?”


    “哼!”淩虛臉色陰沉,斷定即便不是薑澤拿走的,也與他大有幹係。


    心中恨意噴薄,最終無奈拂袖而去。


    好好一處大戲就這般慘淡收場了,眾人不歡而散。


    “小師弟,沒想到你還挺機靈的嘛。”李夢清嘴角含著莫名的笑意。


    “哪裏哪裏,純粹為了活命而已。”薑澤恭聲致謝道,“即便小聰明再多,若不是師姐相救,在下性命堪憂。”


    “少說幾句奉承話,不如等下多喝兩杯!”李夢清十分豪爽。


    師姐的性情似乎與在烽火閣時大有不同,帶著滿腹疑問,薑澤隨著二女走向李夢清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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