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祿飛到薑澤身邊不斷唿喚,卻得不到任何迴應,聲音愈發焦急,不時用尾鰭推搡著薑澤。


    就在此時,薑澤胸前的真凰印記驀然顯現!


    一縷縷火紅的流光從真凰印記中流出,順著經絡緩緩遍及全身,枯竭的身軀逐漸複蘇。


    猝然!一隻修長的手透過空間輕輕地印在薑澤胸前,真凰印記那莫名的偉力瞬間便被重新封印,倒流迴心髒處。


    待真凰印記重新隱去,那隻手方縮了迴來。


    福祿親昵地蹭了蹭那隻手的主人,身邊響起柔和而磁性的嗓音。


    “真凰神藥若就這麽浪費,太可惜了,留著以後再用吧。”


    “像這般不要命的家夥,想必很快便能用到。也隻有這種愣頭青,才會學這種舍命一擊的招式。”


    出手的正是噬龍鯤,不知何時,那雲端遮天蔽日的噬龍鯤已化成人形落在薑澤身前,漆黑的天幕這才恢複碧藍如洗。


    化形為人的噬龍鯤竟是個容貌在三十歲左右,長相極為俊美的男性!一身水藍色長袍將身形襯托得愈發修長,妖異的鳳眸中彌散著王者威嚴。


    “咕嚕嚕嚕...”福祿輕輕咬住噬龍鯤的長袍,不住地向他撒嬌。


    噬龍鯤拗不過它,隻得拍了拍它碧綠的大腦袋,柔聲道:“放心,我自會救他。”


    說罷,噬龍鯤一指輕點在薑澤眉心,一股溫和的碧藍真氣順著指尖注入薑澤體內。


    如久旱逢甘霖,碧藍真氣不斷滋潤薑澤那幹癟的身軀。


    隨著真氣灌注,薑澤身上逐漸泛起碧藍的光暈,整個人如鑲嵌在翡翠玉石當中一般。


    “啊~~”


    不多時,薑澤攸然轉醒,口中發出一聲舒暢的呻吟。


    見薑澤恢複意識,福祿十分欣喜,一屁股坐在薑澤胸前。


    薑澤剛一醒來便覺得胸前吃痛,條件反射地一把抄過福祿的尾鰭,將它倒提起來。


    “嗨呀,是你呀?”


    小別重逢,薑澤再次見到福祿時極為開心。


    一手提著它,一手不斷撓著柔軟的肚皮。


    福祿咕嚕咕嚕不滿地叫喚,似乎在斥責薑澤恩將仇報。


    “大壞蛋,我建議你還是先將福祿放下...”玲瓏在一旁低聲提醒道。


    薑澤這才察覺身邊還立著個陌生麵孔,正以不懷好意的眼神盯著他。


    “前...前輩是?”薑澤反手將福祿抱在懷中,有些心虛地拱手問道。


    “吾名北冥,是福祿的父親。”噬龍鯤語調平靜如水,“你也可以稱我為--無量海之主!”


    “爸爸?!”薑澤失聲道。


    噬龍鯤北冥反倒一愣,自己這又平白多了個兒子?


    “你與福祿情緣深厚,這麽叫我倒也能接受。”北冥輕笑。


    “不不,前輩誤會了,小子並沒有攀親戚的意思。”薑澤辯解道,“隻是小子先前以為您是福祿的母親...”


    “倒也不算錯,有時是父親,有時是母親。我們噬龍鯤一族自然不能以人類的眼光看待。”北冥語氣溫和,並不介意。


    “是是,是在下見識淺陋。”薑澤連忙賠禮。


    “無妨,福祿將所有事都告訴了我。多虧了你,它才得以重生,我才能與它有生之年再次團聚。”


    “這份恩情,我且記下了。”


    “此番前來是與福祿一同向你告別。”北冥直入主題,“福祿身上的陰瘴毒雖被道則淨化了部分,但徹底淨化還需前往無量海深處,借助那裏的一件天地奇物。”


    “在這段時間裏不僅要替它融合陰瘴毒,還需傳授種族傳承,因此恐怕很長時間內,他不能與你相見。”


    “等時機成熟我自會讓它來找你,重續你們之間的因果。”


    聽到北冥娓娓道來,薑澤重逢的欣喜瞬間被衝淡了些許。


    才片刻相逢又要分開嗎?


    “分離是為了更好的相遇。”雖然心中有些遺憾,但薑澤揉了揉福祿的大腦袋,衷心地祝願道,“隻要福祿能徹底好起來,那便是最好的結果。”


    北冥點點頭,沉靜如水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讚許:“我雖不能理解你們人類的情感,但善惡還是很好分辨。”


    “隻需通過一門望氣的神通,便可看穿人性的善惡。”


    “你頭上的氣為綠色,那便是善。而那人頭上氣則是灰色的,是惡。”北冥指了指滿身是血,如同大蝦一般弓縮在牆角的何求,模樣極為淒慘。


    “什麽色?!綠色!”薑澤有些難過,這顯然不是什麽好顏色。


    “綠色象征著生機、純樸、和諧。是最美好的顏色,可惜無量海中很少能見到。”北冥稍顯遺憾。


    “離開之前,需不需要我順手將他們處理了?”見交代得差不多了,北冥打算帶福祿離開。


    “那再好不過了!有勞前輩。”薑澤望著何求,眼中滿是冷意。


    方才他意識有刹那清醒,正見這老東西要動手殺自己!


    “咳咳..炎天,有話好說!”何求顧不得身上的傷勢,趕忙掙紮著坐起,口中直求饒。


    沒想到自己竟有求一個鬥境螻蟻的這一天,何求心中酸澀。


    “抱歉啊,何老,隻有死去的何老,才不會出賣自己商會的客卿!”薑澤向來信奉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這何求,他自然是不會放過的!


    見薑澤不願鬆口,何求厲聲威脅道:“我蓬萊商會在玄道大陸羅網密布,勢力盤根錯節,你殺了我休想在玄道大陸生存下去!”


    聞言,薑澤一怔,向北冥投去一個問詢的目光。


    北冥沉吟片刻,說道:“這倒有些難辦,我與當年那位有過約定,不會涉足陸地。”


    何求仿佛抓住了一線希望,懇求道:“隻要你放過我,我定既往不咎,舉商會之力培養你!”


    “他頭上的氣是灰色,欺騙。”北冥搖了搖頭。


    被北冥一眼看穿,何求麵露尷尬之色。


    薑澤可不是三歲小孩,直言:“不用前輩的望氣神通,我都知道他說的沒一句真話!”


    “我雖不想破壞約定,無法涉足陸地,但也不是說沒有其他辦法。”


    “隻需馭無量海,挾浪而去,將整個玄道大陸淹沒不就行了!”北冥眉宇間洋溢著幾分欣喜,被自己這絕妙的主意所打動。


    在場眾人心神震顫,這主念頭一動便想滅世,難道是太初界最頂端的存在之一?!


    “前輩使不得,此舉恐傷及無辜!”薑澤擦了擦冷汗,趕忙打消他這個危險的想法。


    “也是,那便將他放逐虛數空間好了,這樣與他有關的一切都會消失。”北冥拍掌決定。


    虛數空間乃一片混沌虛無之地,跳脫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所有與之有關的一切都隨之消散。


    還有這等玄妙的神通?


    “行,就按前輩的意思!”薑澤連忙應下,怕這位前輩又生出什麽古怪的念頭。


    何求大驚失色,雖然他不知虛數空間是什麽地方,但必定不是什麽良善之地。


    何求將心一橫,瞬間催動秘法,低吼道:“化血歸元!”


    隻見何求本就衰敗的模樣又蒼老了幾分,整個人坍縮成一滴血珠,啵地消失在虛空中。


    “魔道邪術?!”


    眾人心中暗驚,沒想到何求竟然修煉了魔道之人的邪術!


    “有趣!”北冥不以為然,伸手在虛空中一點。


    方才何求消失的地方,虛空波紋蕩漾,一粒血珠再度浮現,隨後重新舒展成何求的模樣,仿佛一切重現。


    “時間法則?!”


    眾人瞳孔驟縮,生平首次見到大能催動至高秩序法則。


    “咳...咳...”那小片空間的時光雖然倒流了,何求卻未恢複如常,胸腔如風箱般劇烈起伏,已近油盡燈枯。


    北冥不再囉嗦,直接揚手劃破虛數空間,將何求丟了進去。


    “炎天,我以此生道果,詛咒你死於雷劫之下!”隨後,虛空中傳來何求若有若無的哀嚎聲。


    “小子,強大的修士死亡前留下的詛咒,勾動的因果極為詭異,你要多加留心!”北冥麵色有些凝重。


    “無妨,前輩,其實我本命名也不叫炎天!”薑澤哈哈一笑。


    北冥微微點頭:“雖然修為不怎麽樣,不過圓滑的很。”


    薑澤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權當前輩是在誇他。


    聞言,玲瓏與月霖離都氣笑了,原來這也不是他的本名!


    這家夥不知開了多少小號!


    “那何求已經解決了,這兩個呢?”北冥看了一眼淩虛與劍未央。


    “何求是誰?”薑澤疑問道,其他人心中也泛起了這個疑問。


    “噢,沒事,不用管他,這兩個如何解決?”北冥瞬間了然,這便是虛數空間的作用了。


    “那劍未央,前輩也順手處理了吧。”薑澤毫不客氣,這種人沒必要留情。


    “前輩,當年與您約定不踏足陸地的可是劍皇?”


    “我二人正是他的傳人,還望前輩看在師祖的麵上手下留情!”劍未央麵色蒼白,知道自己躲不過這一劫,試圖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劍皇?這二流位麵也敢有人自稱劍皇?”北冥蹙眉,反手便將劍未央丟入虛數空間。


    當薑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淩虛苦笑,下一個便是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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