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小的來個大的,以大欺小,劍宗也就這點本事了?”薑澤冷笑道,“淩虛,這是你新認的野爹?!”


    淩虛此時臉上有些掛不住,蹭地站了出來,臉色漲紅地朝那劍修吼道:“劍未央,你給我住手!”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會解決,用不著你操心!”


    “你若是能解決,豈會留他們到現在?”劍未央看都不看淩虛一眼,以修長的手指輕撫劍身,輕輕拭去上麵的血跡,兀自低吟道,“一柄好劍,若被挫去了銳氣,即便再將它磨礪出鋒芒,也會留下難以掩飾的痕跡!”


    “聖子,我也不願操這閑心,但此次在下受命於宗主,不容有失!”


    “給我滾開!”


    有宗主的授命,劍未央全然不把聖子放在眼裏。


    劍未央的連聲怒喝,將淩虛震懾得呆立在原處。


    淩虛不由得怔住,劍未央自稱受命於宗主,難道自己已失去宗主的信任嗎?


    或者宗主早就預料自己無法成功,才刻意布下了劍未央這個後手?


    淩虛臉色不斷變幻,權衡半晌之後,不得不知趣退開。


    麵子固然重要,但若忤逆了宗主,恐怕連裏子都沒了!


    在劍宗二人起爭執之時,猝然,薑澤將真氣聚於口中,朝蓬萊樓船龍頭處怒吼道:“何老!”


    “有人在蓬萊樓船上鬧事,這都不出來管管嗎?!”


    劍未央轉過頭不再管淩虛,對薑澤冷笑道:“你盡管叫,叫破喉嚨也沒人理你!”


    “太虛封妖鏡的隔絕之陣暫且不說,以何老高深莫測的修為,若有意插手早就出來阻止了,何須等你這般拚命喊叫?”


    “此外,這蓬萊商會有我劍宗的份子在內,劍宗自然也算得上半個主人!”


    “主人在家裏打狗,用得著驚動何老?!”


    劍未央狂妄之言在陣中迴蕩,毫無顧忌。


    然而就在此時,身前虛空一陣扭曲。


    眾目睽睽之下,一道蒼老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太虛封妖鏡的陣法中。


    霎時,一股強大的威壓席卷開來,在場所有人都被這股強橫至極的氣勢壓製得喘不過氣。


    薑澤麵露欣喜之色,這客卿身份到底還是有幾分作用。


    區區五階陣法,對何老這個陣境修士來說不過如兒戲而已。


    劍未央不由得一愣,沒想到此人真將何老招來了。


    “何老!”劍未央忙硬著頭皮抱劍躬身拜道,不敢再有一絲狂妄。


    “小友可否賣在下一個麵子,此事就此作罷?”何老臉上一如既往地掛著祥和的微笑,和煦地對劍未央說道。


    雖然何老的出現有些意外,但劍未央並未因此心虛,反而上前一步,恭敬地再拜道:“在下身負劍宗宗主指令,還望何老行個方便!”


    聞言,何求臉上的笑意逐漸隱去,淡淡地問道:“可有何憑證?”


    “有!”


    劍未央從懷中取出一塊玉牌恭敬地遞給何求。


    何求並未接過玉牌,隻以餘光掃了一眼便可確認,這正是劍宗持有蓬萊商會股份的憑證。


    這類憑證向來掌握在各大宗門的宗主手中,若不是親自授予,旁人豈能得到?


    何求皺紋橫生的老臉上陰晴不定,良久後,方冷哼道:“這迴我賣嶽仲秋一個麵子,但你要記住,僅此一次!”


    “我蓬萊商會從不受人掣肘,股東也不例外!”


    何求大袖一揮,將整個三層與蓬萊樓船隔絕開,背過身去不再管束:“盡快解決,另外,自己將屁股擦幹淨!”


    “謝何老成全!”劍未央心中一喜,太虛封妖鏡的隔絕之陣內,強大的壓迫感如潮水般退去。


    在場眾人隻覺渾身一鬆,後背冷汗涔涔。


    聽到二人的對話,薑澤不由暗罵,從不受人掣肘,那現在是在做什麽?


    吔屎嗎?!


    “何老,我可是商會客卿!”薑澤見機不妙,趕緊將客卿身份擺了出來,“您就這樣坐視商會客卿在自家樓船上被人殺害,傳出去不怕有損商會聲譽?!”


    何求頭也不迴,任海風吹拂衣袍烈烈作響,隻歎道:“小友,莫怪老夫無情,成長起來的客卿才對商會有價值,若在此夭折,就無論其他了。”


    “況且此處早已被老夫隔絕,自然不用擔心會傳出去!”


    好你個老匹夫,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薑澤心中怒罵,但臉上仍麵不改色,繼續為月霖離與自己爭取機會:“何老,拋開客卿身份不說,你這般放任劍宗迫害我月神宗聖女,不怕招來月神宗雷霆之怒嗎?!”


    “小輩們打打殺殺,這又關我蓬萊商會何事?”何求鐵了心將自己從中挑了出去,“殺人的是劍宗的人,被殺的是月神宗的人,我最多落個監管不力,他日遇到月宗主,若怪罪下來,當自罰三杯!”


    “不說了,老夫年紀大了耳昏目聵,就不陪你們這群小子打鬧了。”


    何求打了個哈欠,身形一閃而沒,仿佛從未現過。


    先前還稍有所顧忌,待何求離去後,劍未央更是毫無忌憚,肆意大笑道:“最後的希望也掐滅了,此情此景,作何感想?”


    薑澤不言不語,將月霖離先前留給連山二人的丹藥塞入她口中,旋即輕輕將她放下。


    離吞食神藥過去了那麽久,薑澤血液中的藥性早已深入骨髓,此時再喂月霖離血液已起不了多大作用。


    “沒用的...若是一般者境我也也許能打過,可是他...者境巔峰...”月霖離臉色慘白,虛弱地說道。


    從支離破碎的甲板可以看出當時戰況多麽慘烈,月霖離與者境巔峰打到這種程度,已著實不易。


    薑澤攏了攏她被血水粘結的青絲,心底湧出些許無奈。


    “不許說這麽喪氣的話!”薑澤捏了捏月霖離的臉,輕聲訓斥道,“此生還有很多心願未了,怎麽可能死在這裏?!”


    “哦?黃泉路上的媳婦我已經賜給你了,你還有何心願,且說來聽聽?”劍未央杵著長劍戲謔地看著薑澤。


    他可不信什麽反派死於話多的言論,那隻是對於實力不夠強大的反派!


    以這二人目前的狀態,在自己手中毫無勝算!


    劍未央自信,即便負手而立,這二人也無法傷到自己!


    劍未央這麽做,自然有他的盤算。


    讓聖子眼睜睜看著他用來磨礪道心的對手被自己戲耍、斬殺。


    聖子此生再也無法擊敗這位未能逾越的對手,從而道心有缺,無法再保持劍心通明!


    “我的願望,自然是...殺掉你!”


    薑澤口中發出一聲咆哮,極力催動飛星步朝劍未央掠去!


    淩虛眼尖之下,察覺到薑澤藏在衣袖中的右拳早已通透如玉!


    正是之前在冰宮試煉時,令他感到死亡危機的那種莫名秘術。


    莫非他想以此對抗者境巔峰的劍未央?


    十七階實力的鴻溝豈是那麽容易跨越的?!


    可笑至極!


    然而薑澤早已心無雜念,這一拳必須砸在那人身上,不論結果如何!


    盡人事,聽天命!


    早在唿喚何求現身之時,薑澤便在緩緩積蓄力量。


    他始終堅信,求人不如求己,事實也正如他所預見。


    劍未央見薑澤衝來,而他身上的精氣神似乎正在不斷流失,不由得輕笑。


    已是強弩之末,何必再作困獸之鬥?


    淩虛見劍未央眼中盡是輕蔑,剛欲出言警示,卻想起劍未央方才對自己的無禮,便默不作聲悄然後退。


    生死關頭之際,薑澤潛能爆發,將飛星步催動到了極致,似觸摸到了飛星步第二個境界的門檻,換影!


    隻見薑澤速度陡然提升,身形亦變得極為模糊,看不清軌跡。


    陣中人影綽綽,辨不明哪個是真,哪個是假!鬥境修士速度竟然能快到這種地步?!


    劍未央終於提起幾分重視,口中仍不屑地說道:“哼!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


    劍未央渾身真氣鼓蕩,於周身凝聚成一條青龍盤旋於頭頂,仰天發出一聲震耳怒吼。


    “看我大威天龍!”


    劍未央怒喝,食指中指並做劍指,朝薑澤方向指去。


    真氣化形而成的青龍卷動風雷朝薑澤疾馳而去。


    啵,啵,啵!


    無數幻影被青龍割裂,如泡沫煙消雲散。


    劍未央似乎預見了薑澤被青龍絞殺的場景,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一絲笑意。


    然而,事情遠超出他的意料。


    薑澤的真身猝然出現在劍未央身後,晶瑩的右手猛地砸向劍未央後背!


    換影,非幻影。


    幻影隻是用來迷惑敵人的把戲,玄道大陸功法中不乏這種鬼蜮伎倆。


    而這飛星步的換影之術,卻可將真身藏匿於幻影之中,以玄奧的法門與幻影交換位置,從而伺機而動,雷霆出擊!


    九宮飛星,乃風水陰陽秘術中極為奧妙的法門,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虛實難辨!


    劍未央突然感受到身後如芒在背,瞳孔驟縮,心中不由大駭。


    他是如何繞過自己的緊盯來到身後的,區區一個鬥境三階修士的動作自己竟沒能看清?!


    劍未央不愧是者境修士,反應極快,倉促間揚起法寶長劍迴身斬向薑澤。


    劍罡四溢的法寶長劍裹挾著無匹劍壓迎麵斬來,薑澤渾然不懼,眼中再無其他,隻劍未央一人。


    在場所有人都心係於這二人將發生的碰撞。


    是鬥境三階修士越階擊殺者境修士?


    還是者境修士一劍斬殺如跳梁小醜般的鬥境修士?


    隻一接觸便可見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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