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的雷獄空間中,雷霆之威煊赫,萬道雷亟如銀蛇狂舞,白光吒吒奪人目。


    古樸的石台上躺著兩具焦黑的軀體,一動不動,生死不知。


    其中一具皮開肉綻、筋斷骨折,冒著縷縷黑煙。


    另一具幾乎辨別不出人形,似一段被雷擊毀的焦木。


    兩具軀體就這般靜靜地躺在石台之上。


    驀的!那段焦木驟然從中崩裂一道縫隙,這還未完,縫隙急速擴張、延伸,瞬間便遍布全身。


    道道耀目光華從周身裂縫中迸射而出,周圍湧動的黑暗空間紛紛為之退避。


    一小塊焦黑的碎渣從身上緩緩剝落,缺口處依稀可見裏邊如凝脂般純白無瑕、晶瑩剔透的肌膚。


    隨著碎片的不斷剝離,一具近乎完美的曼妙身軀逐漸呈現在石台之上。


    這具嬌軀身形修長勻稱,可謂冰肌玉骨,曲線玲瓏,寸寸滑膩肌膚攝人心魄。


    修長纖巧的美腿便足以配得上‘絕色’的讚譽,溪穀處欲遮還羞,引人無限遐想,恨不得深入探究一番。


    柳腰豐臋,胸前盡顯傲人風姿,直欲踏雪而尋梅。


    翻越潔白巍峨雪峰,其後別具一番景致,絕美的臉龐上,一道淡淡的疤痕如宣紙染墨,傾訴一聲繾綣,更凸顯它處之盛景。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自古難全。


    眉頭微蹙,佳人悠悠轉醒,如一彎明月的眉眼顧盼生姿,起身驚覺全身不著寸縷,慌亂間用玉手捂住要點。


    忽而瞧見一旁極為慘淡的薑澤,依舊躺在石台上昏迷不醒,手上生生撕開的傷口已凝結了血痂。


    月霖離神情惶恐,心中方寸大亂,顧不得男女之別撲了過去。


    正欲開口唿喊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竟連他的名字都不知,不由得淚眼盈眶。


    正是此人不顧雷亟殞命之危,幾度將她從絕望的深淵中拉了出來。


    月霖離已不知該如何還清這份恩情。


    薑澤修為差月霖離幾個等階,盡管服用半顆神藥,但吸收遠沒她快。


    冰冷的石台上,薑澤體內骨骼不斷裂開、重組,巨大的痛楚令昏迷中的他麵目猙獰,身子不自禁地蜷曲、抽搐。


    丹田中金色的元丹急劇旋轉,自主運轉神農經,不斷修複受損經脈。


    見他這般痛苦,月霖離慌忙擦掉眼淚,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月霖離咬咬牙,隻得將薑澤輕輕擁入懷中,藉此脫離冰冷的石台。


    或許這能減輕他的痛苦,月霖離如是想到。


    昏迷中的薑澤突然被觸動,迷糊中強撐著地睜開一絲眼縫,忽神誌不清地呢喃道:“好俊俏的師太...怎麽...怎麽有三個頭?”


    話未落音,旋即又昏死了過去。


    聽他滿口胡話,月霖離羞得滿臉透紅,白皙的皮膚因此愈加顯得粉嫩。


    為避免清醒後兩人相視尷尬,月霖離催動秘法促進頭發生長。


    隻覺頭皮發癢,不多時,月霖離光潔的頭上飛速冒出濃密青絲,須臾間便長發及腰。


    月霖離還不滿意,青絲繼續生長,直至將身上重要部位裹住。


    良久後,薑澤體內藥性收斂,顫抖的身體逐漸恢複安穩,大災大難之後,竟睡得如此香甜。


    見薑澤狀態有所好轉,月霖離輕輕將他平放在石台上,轉而將目光投向九層雷獄中。


    前方的九層雷獄已不再是碎石路,而是一汪方圓近百丈的古樸雷池!


    雷池中有不少道則顯化的純白陰魚、純黑陽魚在其中緩緩遊動,兩種魚一相觸碰便會湮滅,激起雷池中道道水花。


    陽魚為純質陽雷所化,而那陰魚,便是玄陰重水!


    月霖離神情激動,她終於越過了師尊當年的界限,達成了師尊的殷切期望!


    而這一切,都要拜躺在身邊石台上那個男子所賜。


    月霖離深唿吸,平複心境,捕捉陰魚需保持精氣神中正平和,否則反被其噬。


    狀態調整得差不多後,月霖離運轉玄天陰功,以身為餌誘使身前的純黑陰魚靠近。


    不多時,一隻道則顯化的陰魚搖曳著尾鰭靠了近來,在月霖離身邊遊蕩數圈後,猝然鑽入她胸口!


    虛幻的陰魚毫無阻隔地透過胸前肌膚,循著月霖離經脈中玄陰真氣朝丹田遊走。


    到達丹田後,陰魚環繞提溜旋轉的元丹,隨即高高躍起,濺入元丹中與之融合。


    霎時!一股極寒之氣從月霖離身上洶湧而出,周圍溫度驟降,眉梢、青絲上均凝結寒霜。


    哈....


    月霖離顫抖著唿出一口白氣,渾身僵硬,經脈似凍結了一般。


    若不是喝了他的血強化了血肉,恐怕這一關也極難渡過吧,月霖離心中暗想。


    月霖離靜心體悟,功法已然發生一絲轉變,隻要繼續捕獲吸收陰魚,量變終將產生質變!


    隨著一條條陰魚入體,月霖離體表逐漸凝結出一層薄冰,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厚,最終化為冰塊將她封在其中。


    不知過了多久,薑澤從昏睡中幡然轉醒,渾身毫無遮攔,蹭地跳了起來,咆哮道:“禿驢!竟跟貧道搶師太!”


    冰塊中的月霖離聽到薑澤的暴喝,險些行岔了氣,剛進入經脈的陰魚也驚慌逃逸了。


    薑澤識海漸漸恢複清明,微微握拳便能感受到血肉中蘊含的爆發力,比先前更勝幾籌。


    望著周圍雷雲密布的雷獄空間,薑澤長歎了口氣,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看來那禿驢說的確有幾分道理。”


    正懊惱俊俏師太煙消雲散,忽然看見石台邊緣正在安然垂釣陰魚的月霖離。


    此時她已然成為一坨巨大冰塊,透明冰塊中曼妙的身姿清晰可見,可惜緊要之地被一頭青絲全部遮擋,猶抱琵琶半遮麵。


    望著一條條道則顯化而成的陰魚不斷鑽入月霖離化身的冰塊中,薑澤嘖嘖稱奇。


    想必這雷池中的陰、陽魚也是一方造化,薑澤有樣學樣,盤坐在石台另一角上,嚐試催動玄天陽功引誘陽魚。


    然而任薑澤百般嚐試,不管陽魚還是陰魚都對他愛答不理。


    玄天陽功作為玄天陰功的拚多多版,自然沒有功法進階這個功能。


    薑澤歎息道:“果然人與人的待遇不同,不可一概而論。”


    “氣抖冷,男媽媽何時才能站起來?!”


    薑澤十分眼饞雷池中的道則魚,與前幾層蠻橫地淬體方式相比,這來得更文雅、溫和、高效!


    不甘就此放棄,薑澤旋即又瘋狂運轉神農經。


    就在此時,周身十丈內,雷池中的陰魚、陽魚驀然停止遊動,紛紛望向薑澤的方位。


    如此多的陰魚、陽魚若同時衝過來,薑澤怕是十條命都不夠花。


    薑澤心頭駭然,慌忙散去功法。


    至此,雷池中的道則魚才搖著尾鰭繼續遊蕩。


    神農經最是中正平和,講究陰陽相濟,對陰魚、陽魚都有莫大吸引力。


    連番遭遇挫折,薑澤沒有罷手,反而更加小心翼翼地催動神農經,控製氣機不再往外溢散,聚攏成一束,鎖定前方不足一丈位置的那條純白陽魚。


    如他所想,陽魚果真上鉤了,歡快地朝他搖曳而來。


    薑澤心頭大喜,正要準備放開經脈接納這來之不易的陽魚。


    猝然!身旁掉落的醜陋石蛋猛然躍起,直截當薑澤的麵搶走了陽魚!


    薑澤一怔,忙擦了擦眼睛不可思議的盯著石蛋。


    石蛋安靜地躺在石台上,像什麽都未發生過一般。


    莫不是自己眼花了?


    薑澤狐疑,繼續用剛才的方法垂釣陽魚,特意留了個心眼盯著一旁的石蛋。


    果然,在第二條陽魚即將進入薑澤身體時,石蛋又猛地竄了起來,將陽魚吸入蛋中!


    “我giao!!”


    薑澤暴怒,這石蛋不僅之前讓自己平白多挨了不少雷亟,此刻竟還敢搶奪勝利果實?!


    “丟雷老某!!”薑澤一把抄起石蛋,使出吃奶的力氣將其扔向雷池深處。


    石蛋速度極快帶著尖嘯,於空中不斷旋轉,終化作一道優美的拋物線跌入九層雷池中。


    石蛋入水後,躁動的雷池突然瞬間沉寂下來。


    薑澤一愣,心頭有種不祥的預感。


    猛然間!石蛋落水的位置如開水沸騰,不斷翻湧。


    池中的陽魚盡數轉向朝石蛋激遊而去!


    薑澤見自己闖禍了,心虛地望向月霖離的方位,見她功法晉升已接近尾聲,不用再吸收陰魚,心中暗自慶幸。


    然而,薑澤慶幸得還不是時候。


    石蛋兀自竄出水麵,懸浮於雷池上方。


    石蛋上的石皮外衣逐漸剝落,落入雷池中發出雷弧滋滋的聲響。


    一顆晶瑩如玉的藍蛋出現在薑澤眼前。


    薑澤望著藍蛋上透出的氣機,似曾相識?


    雷池中的陽魚仍從四麵八方不停的往藍蛋湧來。


    在薑澤心驚肉跳的目光中,藍蛋哢嚓裂開一道口子,碧綠的光芒從縫隙中透出,映得薑澤臉色發綠。


    縫隙逐漸延伸擴大,哢嚓哢嚓的碎裂聲音令薑澤毛骨悚然。


    驀的,藍蛋轟然炸開!耀目光芒照徹整個雷獄空間,刺得薑澤不敢直視。


    薑澤慌忙遮住眼睛,從指縫看到藍蛋中竄出一道不明生物,隱隱可見其輪廓,僅巴掌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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