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澤心中一凜,他們的目標果然是聖女月霖離!


    “據在下所知,棋盤宗向來保持中立,為何此次會行這種偏幫之舉,插手劍宗與月神宗的恩怨難道不怕惹禍上身?”薑澤疑惑道。


    玄陽明:“暫且拋開我與淩虛兄的交情,劍宗與月神宗爭鬥千年,玄道大陸也鬧騰了千年,這場爭鬥總該有個收場。”


    “月神宗如今日漸式微,而劍宗正處於崛起之際,明眼人都能看出哪個勢力能走到最後。”


    “絕頂實力層麵,劍宗宗主穩壓月神宗宗主一個境界;年輕一代中,月神宗僅有一個月霖離一人支撐場麵,而劍宗近年天驕並起。”


    “若這場持續千年的爭鬥必須要以一方的破滅收場,自然是月神宗的破滅對玄道大陸損失會小一些。”


    “這不僅是我的意思,更是宗門上層的授意。”


    聽玄陽明娓娓道來,一句句不夾雜情感的話語,如一記記重錘砸在薑澤心頭。


    月神宗如今已步入這等境地了嗎?


    如玄陽明所說,隻要將月霖離擊殺在此,月神宗便再無後繼之力。


    月如霜對自己恩重如山,薑澤斷然不會任月神宗從今日之局開始衰敗下去!


    “道友,在想什麽呢?”玄陽明見薑澤失神發愣,便出言點醒。


    薑澤連忙答道:“哦,沒什麽,隻是感慨這玄道大陸往後形勢更加波雲詭譎,我和師弟這種小門小戶出來的難以生存。”


    “以道友這般陣法天資,想必有很多頂尖勢力爭搶,”玄陽明停下忙活,對薑澤說道,“若道友有意,我可代為引薦宗門長老,到時道友加入我棋盤宗,背靠大樹自然好乘涼。”


    “我棋盤宗雖說不上是玄道大陸的頂尖勢力,但自信無人敢欺淩,道友以為如何?”玄陽明循循善誘,對於薑澤的陣法天賦他極為推崇,假以時日棋盤宗也可一門兩天驕!


    一旁的玲瓏見師兄親自邀請薑澤加入棋盤宗,心中十分欣喜,以希冀的目光望著薑澤。


    薑澤微笑著推脫道:“謝陽明聖子抬愛!不過此事事關重大,我還需與宗門長輩相商。”


    “嗯,也是!”玄陽明點點頭,“道友若有意向,隻需到玄道大陸南域的南桓帝國,報出棋盤宗之名,自然有人為你引路。”


    “不說了,咱們開始布陣吧。”玄陽明東西準備差不多了,便對薑澤說道,“道友隻需布下四道三階隱匿陣法,為我遮蔽陣法痕跡便可。”


    “行!”薑澤應道。


    玄陽明開始布置陣法,薑澤在一旁偷偷觀摩,越看越是心驚。


    這陰陽割昏曉之陣將陰陽二氣竟演化到如此程度,一陰一陽,一昏一曉,一死一生!


    整座大陣由兩道陣旗控製陣中陰陽二氣的流轉,陰陣不斷抽取真氣削弱對方實力,而陽陣則以陰陣吸收的真氣加持陽陣友方。


    也就是說掌控陣法之人,可判陣中之人生死!


    薑澤麵色凝重,以這種陣法強度,饒是淩虛落入此陣中也不見得能脫身。


    薑澤雖滿懷心事,但還是飛快地按玄陽明要求布置好隱匿陣法。


    以薑澤目前的陣法造詣,不到一刻鍾功夫便將四道隱匿陣法布置完畢,雖不時有修士從旁邊經過,也察覺不到幾人的存在。


    一個時辰後,周圍百丈區域內流光一閃而沒,玄陽明也將陰陽割昏曉陣法布置完畢。


    玄陽明擦了擦額頭的細汗,望著隱入沙漠中的陣法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友的陣法造詣又提高了不少!”


    “哪裏比得上陽明聖子,這陰陽割昏曉之陣著實令在下敬佩不已!”薑澤感慨道。


    玄陽明哈哈一笑,頗為自得:“那是!這可是我棋盤宗秘傳陣法,隻要落入陣中,者境之下插翅難逃!”


    見陣法布置完畢,淩虛幾人也走了過來。


    玄陽明握著兩麵陣旗對眾人說道:“這陰陽割昏曉之陣由這兩道陣旗掌控,其中一道在我手中,另一道...”


    王明此時突然上前自告奮勇:“在下也略懂陣法,另外一道陣旗不知可否交由在下?”


    玄陽明一愣,他本想將其交給薑澤,相比於王明,他更相信薑澤的實力。


    玄陽明隻得望向淩虛。


    淩虛雖看不起王明,但要把陣旗交給一個不知根腳的人,他倒寧願相信王明一迴,便點頭允諾。


    “那...也行吧!”玄陽明隻得將陽旗交給了王明。


    薑澤心中惋惜,若是能將一麵陣旗掌控在手,接下來的事情會容易許多。


    “既然網已經布下了,就等獵物入網。諸位各自隱蔽吧!”淩虛望著陰陽割昏曉之陣,信心澎湃。


    眾人隱藏在大陣邊緣薑澤設置的隱匿陣法中,靜等獵物上門。


    “待會你跟緊我,這種聖子級的較量很容易傷及無辜。”薑澤迴頭低聲叮囑玲瓏。


    玲瓏重重地點了點頭。


    不多時,極目之外,一位臉上蒙著白紗、白衣獵獵如敦煌壁畫中走出的仙女,帶著一男一女兩位修士從遠處疾馳而來。


    當看清來人身形,淩虛眼前一亮,低聲提醒道:“目標來了!大家就位!”


    來人正是月霖離,以及君玉、映溪二人。


    薑澤眼中透出焦急,君玉、映溪的實力雖比之前提升了不少,但完全不夠淩虛他們一盤菜。


    此時薑澤雖很想出言警示她們,但理智告訴他不能這麽做,這樣不僅救不了他們,或許連最後的希望都將泯滅。


    淩虛站在大陣中央,現身擋住了三人去路。


    “好久不見,月霖離!”溫和的問候,似多年未見的老友。


    月霖離停了下來,揮手止住映溪、君玉,清冷地迴道:“淩虛?不去下層尋找機緣,杵在這裏做什麽?難道堂堂最強聖子,也學會了那些宵小攔路打劫的伎倆?”


    淩虛微微一笑道,“那倒不是!宵小大多為劫財,而我...”


    “是來劫你的命!”


    淩虛冰冷無情的話語在空寂的沙漠上迴蕩,令身後映溪二人如墜冰窖。


    聞言,月霖離翻手將青玉劍握在手中,隨手挽了幾道劍花,冷笑道:“咱們交手也不止一迴兩迴,憑你能攔下我?未免有些太高看自己了吧?”


    月霖離似乎察覺到什麽,帶著映溪二人緩緩往後退。


    “若是平日,我自然沒有把握,不過今天卻不一樣...”淩虛大手一揮,陰陽割昏曉之陣陡然啟動,將三人困在其中。


    見淩虛發出號令,埋伏在隱匿陣法中的人紛紛現出身形,慢慢朝月霖離三人圍攏。


    “哈哈哈!”淩虛放肆大笑,“這待遇,是否配得上你月神宗聖女?!”


    月霖離戒備地掃了一眼,周圍不下十人,個個都是頂尖高手。


    佛子、棋盤宗聖子、嶽紫嫣、兩位不相識的鬥境五階高手,再加上淩虛...


    月霖離麵色冰寒,沒想到淩虛竟聯合了這麽多勢力對付自己。


    淩虛見月霖離臉色驟變,不由得暢快道:“玄天陰功雖極為難纏,但在這沙漠地帶你又能發揮出幾成實力?”


    “我方天時、地利、人和!你拿什麽和我鬥?!”


    “現在,你還認為有活命的機會嗎?!”


    局勢對己方極為不利,映溪、君玉二人已瑟瑟發抖,連手中長劍都險些握持不住。


    月霖離望向佛子鏡塵:“沒想到號稱正統佛門的大乘寺,竟然也跟著劍宗做這種下三濫的勾當。”


    鏡塵雙手合十,微笑著對月霖離唱了個佛號:“阿彌陀佛,貧僧此番前來度三位施主出苦海,以化解兩宗千年恩怨,此乃莫大功德,女施主莫要作無謂掙紮。”


    月霖離冷笑,她對佛子的虛假麵目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然如此,隨即轉向身穿黑白道衣的玄陽明:“棋盤宗素來秉持中立,陽明聖子安敢屈身為劍宗走狗?”


    迎麵對上月霖離冰冷的目光,玄陽明心頭一顫,揖道:“上命所授,還請道友順大勢而為。”


    “嗬,大勢?”月霖離拂袖,劍指眾人,周身劍氣颯颯,“天命不可知而不可見,你們如何認為大勢在你們那邊?!”


    “廢話少說,那便由我月霖離,來試試各位狼狽之奸的斤兩!”


    語罷,月霖離踏劍而上,身如殘影,劍氣霜寒直指玄陽明!


    隻要將此人擊殺,這困封之陣自然可解,到時便可脫身而去。


    劍罡迫近,玄陽明連連後退,立即祭出星辰棋子護在身前,月霖離青玉劍身罡氣化為水流,瞬間將星辰棋子蕩開。


    “劍氣化形?!”中年修士失神驚叫,這年輕一輩竟一個比一個妖孽。


    “喝!”淩虛自然不會讓月霖離得逞,祭出法寶萬仞劍斬向月霖離。


    “橫擊滄海!”月霖離頭也不迴,一出手便祭出最強殺招,寧可拚著被淩虛重傷也要擊殺這布陣之人!


    隻見劍尖湧出一道旋渦將青玉劍裹住,月霖離突破眾人多重封鎖直指玄陽明心口。


    玄陽明被氣機鎖定,心中駭然,仿佛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就在此時,兩條長鞭各自卷住玄陽明一隻手臂,旋即倒卷而迴,生生將玄陽明從劍氣封鎖中扯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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