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吧,到底是怎麽迴事?”


    皇帝冷冷地看著跪在下麵的靜妃,靜妃卻隻是露出一個惹人憐愛的表情,輕聲道:“若是臣妾說,這一切臣妾都不知道,皇上可是還信任臣妾?”


    “靜妃娘娘此言差矣,這件事若是娘娘一點都不知道,可以問問扶幽,她是什麽時候收到的發釵;也可以問問大皇妃,為何在前幾日腹痛不止;也可以問問青環,如何為大皇妃解毒;再怎麽不濟,還可以問問這個太監,到底是誰指使的他。”


    蘇青環的幾句話出來,徹底打消了皇後維護靜妃的念頭。每一次扯到葉悠芷,金飛便是橫挑鼻子豎挑眼。


    他不是不知道這樁婚事委屈了李承鉉,可是和沈玉嬌成親沒有委屈李承敏麽?李承煥還打算和蘇青環成親,那可是正妃的位子,按照身份算起來,不是委屈了他?


    現在李承煥與蘇青環和和美美,沈玉嬌也有了身孕。哪一個不是在好好過日子?隻有李承鉉,恨不得立刻將葉悠芷殺了,好證明自己跟葉家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可是他親自指的婚,李承鉉到底是有多不滿意自己,才會處處與自己作對?


    “這些事情,朕也想問問。扶幽,這發釵是誰給你的?”


    被皇後調教了好幾日,扶幽再也不敢說假話,立刻對著皇帝磕了兩個響頭:“迴皇上,是靜妃娘娘身邊的梨眠給奴才的,要奴才在大皇妃的飯菜裏下毒。還說隻要大皇妃死了,她的位置就是奴才的,奴才這才被豬油蒙了心。還望皇上賞奴才一條命!”


    看著靜妃依舊單純而無辜的麵容,皇帝冷哼一聲,又轉到將蘇青環推下水的宮人。


    “便是你,將蘇姑娘推到水中的?是誰指使你的?”


    這個宮人一直跪在地上,聽到皇帝發問抖了一下,還是咬牙撐著:“迴皇上,奴才隻是不小心撞到了蘇姑娘,沒想到竟然會把姑娘撞到湖裏。皇上饒命啊!”


    聞言,皇後卻是先冷笑出聲,指著一個太監問道:“當時你在蘇姑娘的身邊,說說到底是怎麽迴事?”


    這個太監是被皇後指派給蘇青環保護她的人,當下便跪下來道:“迴皇後娘娘,當時那個小太監就是故意的,他故意將茶盞打碎,吸引了我們的注意力,然後趁著我們收拾的時候,將蘇姑娘推到了湖裏。小夏子和洛惜姑娘都可以作證!”


    皇後身邊的宮人皇帝都是認識的,再加上蘇青環身邊的洛惜是當年珍妃的貼身婢女,皇帝對他們的話深信不疑,隻是冷冷地掃了那個跪在地上不斷顫抖的宮人。


    “若是不說,便送到辛者庫,會有人讓你開口的;但你要是現在說了,朕便免了你的死罪。”


    聽到這句話,小太監有了一絲動容。他才十五歲,還想要接著活下去,可是要一直死扛著,便隻有死路一條。可是自己要是真的背叛了靜妃,還有活著的可能麽?


    悄悄掃了一眼靜妃,卻隻看到了一個冰冷的側臉,小太監終是咬了咬牙。


    “迴皇上,奴才是被靜妃娘娘身邊的梨眠指使的,讓奴才將蘇姑娘推到水裏,便讓奴才出宮做些小買賣。奴才也是被豬油蒙了心,還望皇上饒奴才一條賤命!”


    人證俱在,靜妃的臉色沒有一絲的變化,蘇青環原本熱切的心也冷卻了下來。扶幽和這個小太監的供詞,可是沒有將靜妃直接供出來,說的都是一個叫梨眠的宮女,若是她沒有猜錯,這個梨眠,怕就是這一切的“幕後黑手”。


    而後麵一切的發展也正巧印證了蘇青環的想法,靜妃臉上滑落點點淚水,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卻還是死撐著沒有說話,她身後的梨眠卻是上前一步,跪倒在眾人麵前。


    “皇上。這一切都是奴婢做的,與娘娘沒有任何關係,她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她隻是氣不過有了這樣一個放蕩的兒媳。”看了一眼葉悠芷,梨眠臉上的淚水更是洶湧。


    “奴婢自小便照顧大皇子,大皇子是什麽樣的人,奴婢自然清楚。他這樣英明神武的男子,娶了這樣的賤人就是在折辱她。娘娘和大皇子都顧念著皇上的恩情,不敢多說,可是奴婢敢。既然她不配,就騰出位子還給別人!”


    聽著女子聲嘶力竭的哭聲,沒有任何一個人同情她,隻有蘇青環感到一絲可惜。當下便對著小夏子使了一個眼色。


    “注意梨眠,別讓她死在這裏。”


    那邊,梨眠卻是轉過頭,對著靜妃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娘娘,今日之事是奴婢對不起娘娘,您的恩情,奴婢日後在報!”


    說完,梨眠便站起身往柱子麵前衝,卻被早就有了準備的小夏子拉住手,一腳踹到了地上。


    看皇帝一臉若有所思的麵容,皇後隻是輕笑一聲道:“不論你說的是真是假,活著才能驗證。來人,把梨眠帶下去好好審問,本宮倒是要看看這樣忠心的奴才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一句“忠心”便讓皇帝收迴了對靜妃最後的憐憫。這件事要是沒有靜妃插手他才不信,一個小小的婢女上哪弄到的毒藥?不過就是有人轉交,就是那她當擋箭牌呢。


    這婢女也是傻,竟然還真的同意了。


    皇帝臉上帶著一絲嘲弄,轉頭看向靜妃,道:“靜妃,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靜妃緩緩抬起頭,對著皇帝搖了搖,眼中一片死寂:“臣妾沒有什麽想說的,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臣妾相信皇上。”


    隻是靜妃的這一番示弱,並沒有對皇帝起任何的作用,甚至因為這句話,皇帝對她的厭惡更嚴重了。


    “那你就在梨春宮之中好好反省,什麽時候反省好了自己的罪過,什麽時候再出來吧。”


    聽到皇帝的這一句話,靜妃軟到了身子。他連一個確切的日期都沒有給自己,真的是一點情麵都不給了。


    不過沒有關係,她的兒子還在外麵,隻要他還在,自己就有出來的可能。


    對著皇帝磕了一個頭,靜妃迴道:“是。”


    而李承鉉也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看著一地的宮人,和梨花帶雨的靜妃,當下便跪了下來:“父皇,母妃這是怎麽了?”


    “怎麽了?好好問問你的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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