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君王人手一塊神界通行玉令,若有需神族出麵之事,各界君王自會遣人來報。至於神界碑處的拜貼嘛,那處每日都會有一大堆,銀玉不收,他也懶的去收,誰會發現他投的拜貼啊!


    瀍渝笑道,“並非大事,少尊即可幫晚輩達成!”


    杜衡側目看他,疑惑道,“我?我能幫你什麽?”


    瀍渝歎了口氣道,“束蘊得冥王傳贈鳳凰琴,本是無上榮光。奈何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卻始終不得要領,無法將鳳凰琴的真正威力發揮出來。”


    頓了一頓,繼續道,“從前一直不曉得因何緣故,直到聽過了清音之韻,他才恍然大悟,原來問題的源頭竟是出在琴譜上。故而,想請少尊將羲皇往年所寫的琴譜賜與束蘊,助他習得此琴的精髓,如此也不至埋沒了鳳凰琴。”


    杜衡奇怪道,“羲皇的琴譜?你們應去妖界,找人蛇族求取啊!”


    瀍渝道,“不瞞少尊,人蛇族那邊,晚輩已經拜訪過了!人蛇族的妖王尚且年幼,一應政務皆由花老族長暫代。老族長頗為隨和也極好客,不過聽過晚輩的請求後,卻很是吃驚。據老族長所言,他從未見羲皇寫過琴譜,八卦與陣法圖倒是畫過不少。晚輩猜測,羲皇定是在鳳凰琴初成之時,便將琴譜寫完了。如此,那些譜子應是留在了神界的媧皇殿中!”


    瀍渝這麽一說他還真想起來了,曾經有一段時日,羲皇的確特別沉迷於寫譜子,還邊寫邊奏。也正因如此,他才見到了羲皇彈琴。當時覺得那琴聲甚是好聽,還黏著羲皇學了一陣子。不過他沒什麽天賦,又沒什麽定性,學了幾日,見彈的不如羲皇那般好,便沒學了。


    杜衡頗為難的道,“即便如此,媧皇殿乃是媧娘與羲皇的宮殿,我總不好隨意進去無主的殿宇,任意拿別人的東西吧!”他簡直想罵死長右,沒事饞的什麽酒,饞酒也就罷了,饞什麽寒潭香,真的是坑死他了。


    瀍渝卻道,“少尊此言差矣,那琴譜本就是羲皇為了鳳凰琴專門譜寫,放置於殿任其生灰,豈非浪費了羲皇寫譜時的夙夜辛苦?即是為鳳凰琴所寫,便該由鳳凰琴將其延續下去,方能不負此琴也不負羲皇!”


    杜衡想了想,覺得此話說的也有道理。既是為鳳凰琴寫的譜,一般凡琴便奏不出那譜子的音韻和效用來。


    就如清音琴的清音之韻,就算你聽懂了它的音律,比著那音律彈奏,凡琴奏出的也不過是靡靡之音罷了。必得是由清音琴奏出的清音之韻,才能起到淨化心靈驅除濁氣的效用。


    如此一想,若任由那些琴譜在媧皇殿生灰,還真的算是暴殄天物了。


    於是看了束蘊一眼,謹慎的道,“若此琴確為妣修代羲皇贈予公子的,那麽羲皇寫的琴譜,定也是願意交付予公子的。與妣修確認過後,我定會將那些琴譜找出送予公子府上,此事公子大可安心!”反之,這琴若不是妣修傳贈的,他寧願讓那些譜子生灰,也不會送予他。


    束蘊眸中劃過一抹激動,躬身行禮道,“束蘊謝少尊成全!”


    杜衡揮了揮手道,“謝就不必了,我就當替羲皇做了他未完之事。”


    說話間三人便到了流觴坊,進坊後瀍渝還特別貼心的提醒了一句,道,“此處便是流觴坊了,”指著這條街中間紅色廊柱的位置,道,“那處便是厘家酒肆。”


    杜衡聞言立馬停下了腳步,幹笑一聲道,“那,我就在這兒等你們吧!”


    瀍渝了然於心,麵上卻仍是掛著和煦的笑容道,“如此,晚輩便在這兒一同陪少尊等!”朝身邊的人道,“束蘊,你去酒肆幫少尊買酒!”


    杜衡急忙擺手道,“不用不用,你們一同去吧,我在附近隨便轉轉!”開玩笑,一個魔族王室站在這兒,目標多大啊,這不是故意給他惹麻煩嗎?!


    瀍渝猶豫了一下,說道,“既如此,便請少尊稍待片刻,晚輩去去便迴!”


    杜衡連連點頭道,“好,你們快去吧!”


    提起他為何這般怕那厘之瑤,這事就得從千年前說起了。要說這厘之瑤吧,還真是個得天獨厚的大美人。既美性子又溫婉和順,若是旁人,定是覺得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但他就不同了,他心有所屬,斷然不會別戀他人的,自是得離她遠一些了。可事實卻是,隻他一人想保持距離,這種一廂情願的想法是行不通的!


    就說厘之瑤住在神界的那段時日吧,那時他傷愈初醒,得知父尊殞滅的噩耗,著實傷心狠了。


    而厘之瑤呢,見他如此,不是為他煮湯,就是為他熬藥,說是擔憂他傷心太過,損了心神,還一口一個夫君的,喚的他頭皮發麻。


    行吧,夫君就夫君,他隻當沒聽到。湯藥就湯藥,他也能眼睛一閉忍著喝了。誰知那湯藥不是要他自己喝,而是她一勺一勺的喂到他嘴邊喝,這誰能受得了啊?!可他這邊拒絕的話剛說出口,抬眼在看,那邊美人已經梨花帶雨了……


    這就讓他頭疼了!


    從那開始,他一見厘之瑤走來就強顏歡笑,連傷心都不敢了,生怕她又喂他喝湯吃藥!


    這還不算,更絕的是,他身體大好之後的頭一天(斷了湯藥的頭一天)。歇息時一切還很正常,醒來時臥榻上卻多了一個人。當他睜開眼,看著厘之瑤的臉在他眼前放大時,驚的他直接掉下了床。


    他又驚又懼的看著厘之瑤問道,“你為何會在此?”


    厘之瑤卻是一臉理所當然的道,“少尊是瑤兒的夫君,瑤兒自是應與夫君同榻而眠!”


    他登時嚇得鋪蓋卷都沒卷,直接搬去了銀玉的寢室。


    誰知這樣也不行,第二日,厘之瑤哭的傷心欲絕來尋他,問他,“少尊是不是不喜瑤兒,不願與瑤兒成琴瑟之好!”


    杜衡愣愣的看著她,很想說是,但瞧著她哭的慘兮兮的模樣,就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厘之瑤見她不語,哭的更傷心了,道,“瑤兒的擂台是夫君親自打的,這婚約也是父尊與爺爺做主定的,瑤兒並未逼迫夫君絲毫,夫君為何要如此冷待瑤兒?”


    我沒打你的擂台,隻是想救人。就因是父尊定的這樁婚約,所以你才能站在這兒哭,不是我要冷待你,而是無法熱待你。可這些話,他都隻得在心裏默默的念叨!


    就在這時,妣修捧著一株蓮苗,半瘋癲的闖入了神界,大聲喊著他與銀玉的名字。


    杜衡聞聲,掃了厘之瑤一眼,趕緊跑了出去,一方麵是厘之瑤哭的他著實煩躁,另一方麵也是從沒聽妣修如此驚慌的聲音。


    他一出去,就瞧見妣修滿身滿臉的泥,頭發也亂糟糟的,眼睛裏滿是紅血絲,不細看怕是會以為他是紅眸。


    妣修一見他出來,慌忙跑過來,盯著他問道,“銀玉神君可在?”


    杜衡雖驚詫,但瞧妣修著急的模樣,也不敢耽誤,點頭道,“在,銀在書房!”說著給他指了指書房的位置。


    妣修得了答案,直接就朝著他指的方向衝了過去。是真的衝,門都不曾敲,直接撞了進去。


    未待銀玉慢悠悠的抬起頭,就見妣修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手裏捧著一株蓮苗,俯身叩拜道,“求神君幫妣修喚醒這株蓮苗的魂識。”


    銀玉見此情形,也沒了方才的漫不經心,起身上前扶起妣修道,“起身說!”


    妣修一把抓住銀玉的胳膊,將那株蓮苗捧到銀玉眼前,道,“此蓮養著我一位故友的魂識,近日卻突然停止了生長,且逐漸有頹敗之勢。求神君喚醒它,隻要他能醒來,醒來便可!”


    銀玉接過那株蓮苗,細細的端看了少許,道,“這魂識與蓮苗養與一處,若要魂識醒來,隻有將這株蓮苗養大。”看了妣修一眼,道,“塑魂識肉身的淨蓮果,需吸納純淨的天地元息才能生長。元息乃這世間的本息,六界未分之時無處不在。如今這世間已分出六界,元息也隨之被一分為六,無處能尋到元息了!”


    妣修緊緊的抓著銀玉,如抓著最後一棵稻草一般,道,“神君之息乃可生萬物的神息,定有辦法讓它長大的,對不對?”


    銀玉道,“若這株蓮苗是果子時便由神息養護,自是可以的,如今……”


    妣修見他猶豫,立馬又要跪,被銀玉一把拽住,道,“我可用陣法試著為它換息,卻不能保證一定會成功。”


    妣修眼中劃過一抹希冀,激動的道,“謝神君援手,神君何時畫陣?我願為神君守陣護法!”


    銀玉看了他一眼,道,“你的狀態不適合守陣,讓杜衡守吧!”


    杜衡愣在書房門口,一聽被點名,忙走了過去,朝妣修勸道,“我來吧,你若不放心,養好精神後在接替我。”


    妣修捧著那蓮苗思慮了好一會兒,才點頭答應了。


    因著要閉殿畫陣為那株蓮苗換息,他也要為銀玉護法,無暇在顧及其他。以此為由,這才堂而皇之的將厘之瑤送迴了百越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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