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驍驚道,“你能看懂陣法?”


    花濂頗自豪的道,“我爺爺的陣術承自陣祖鳳後,我自幼受爺爺教導習得一二,雖不敢稱精,但似這種小伎倆還是能看破的!”


    鳳後?中華陣法鼻祖風後?好像的確有這麽迴事,他記得初中時看的一部漫畫,是有關易經八卦陣法的,當時他極迷那部漫畫,為此還度娘過這方麵的資料,不過查到的都是些神話故事,據說風後不僅是中華陣法鼻祖,還是人皇伏羲與地皇女媧的後嗣,這麽看來竟是真的了。


    不過這心機濂還真不辜負他送的這個外號,剛還說那陣法複雜,現在又輕飄飄的說那是小伎倆,不就為了顯擺顯擺自己嘛,肖驍在心裏把花濂唾棄了個底朝天。


    但嘴上還是奉承道,“花大公子家學淵源,如此博學多識,真是讓人佩服!”說著還像模像樣的拱了拱手。


    花濂卻不在意他的態度,隻偷瞟了銀玉一眼,正色道,“花濂幼時聽神君箴言,知曉在其位便需承其責,為了能擔起我族重擔,配的上生而為妖的尊容,自幼時便在爺爺的指點下日夜無休的修功法,識陣術,習道經,明事理,一刻不曾鬆懈,與少尊在神界時的逍遙自是比不得的!”


    呦嗬,這個心機蛇,你努力就努力吧,竟然還拉踩他,暗地裏諷刺他遊手好閑,不學無術!


    肖驍氣的吹胡子瞪眼睛的,偏偏還奈何不得他,隻得幹受著。


    這時卻見銀玉皺了皺眉,分辨道,“杜衡自分出六界後也甚為用功,不過神界碑關閉許久,與六界之間並不互通消息,你們自是無從知曉!”


    花濂聞言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雖然麵前這位少尊如今凡人之軀,可也容不得他如此編排,而且還是當著銀玉神君的麵,忙躬身道,“神君所言極是,是花濂人雲亦雲了,還望神君恕罪!”


    銀玉也並未因此就出言責怪,隻頜了頜首,示意此事揭過。


    肖驍卻沒有花濂心中的計較,隻是見銀玉出言維護他,心裏暗暗爽了一把,雖說就是件小事,他並沒當真也不曾上心,本不需要銀玉這麽做,但不得不說,有人護著自己的感覺真的太好了。


    任他再怎麽混不吝,遊手好閑,不學無術,就是有人覺得他好,就為這句話,他心裏的那點不忿也消失無蹤了。


    拉踩就拉踩吧,又不會少塊肉,隨著迴歸的好心情,思緒自然又轉迴了剛才的話題上,繼續朝花濂恭維道,“花大公子如此精通陣法,不知你剛才說的蹊蹺,是指那陣破的蹊蹺還是布的蹊蹺?”想了想補充道,“若是破的話,那陣是我們進山的時候,銀破的。”


    花濂抬眼看著銀玉,暗道,難怪那陣中每一層的陣眼都是直接震碎的,他當時還以為是魔影精衛所為,心中著實驚了一把。


    不過這並非他要說的,“蹊蹺,並非指那陣,而是指畫陣的人!”


    肖驍迷糊了,“畫陣的人?不是束蘊嗎?”


    在肖驍心裏,自然沒覺的束蘊畫個陣法有什麽不妥,畢竟能與清音琴鬥音,能逃出無間地獄,能攪的陵城不得安寧,大殿之上拍了幾下琴,就逼的一殿的魔族宗親紛紛祭出了法器,就此種種,他覺得束蘊合該是個修為極高的魔,就算會畫幾個複雜的陣法,也沒什麽可值得奇怪的。


    花濂掃了肖驍一眼,雖不甘,卻也礙於銀玉在場,隻得規矩的答道,“我在領長府暫住時,曾以小魔王的名義,與厘戎就無皋山中的惡魔深談過一次。從厘戎的話中得知,束蘊雖善琴,但若無那把鳳凰琴,他的修為甚至不如一個百歲小兒!畫陣,需極深厚的修為才能撐的起陣中的術法,若束蘊修為淺薄,如何能畫出那種繁瑣的陣法來?”


    肖驍一愣,突然想起朝鳳殿上瀍洛的話,忙追問道,“你的意思是束蘊有幫手?”


    花濂謹慎道,“束蘊是否有幫手,花濂不便擅自斷言,不過那陣法定不是束蘊能畫出來的。”


    尼瑪,剛才還拽的二五八萬似的,現在又擺出一副乖兔的模樣,你莫不是跟懷裏的兔子換了魂?!


    頓了頓,花濂又道,“還有一事也頗為奇怪……”


    肖驍聞言忙停止腹誹,屏息靜待著花濂的下文,誰知等了良久,卻見花濂一臉憋了屎的模樣,不說了!


    不由的催促道,“哪兒奇怪,你倒是說呀!”


    花濂麵色不善的白了他一眼,少頃又換上一副遲疑的神色,措辭道,“初時瞧那畫陣的手法,與領長府內的陣法頗為相似,本以為此事與厘戎有關,可詢問後才知,無皋山中的陣法是在厘戎任職前便有了的……”


    的確,酒肆小二哥也曾說過,頭任領長曾派魔衛進山,有一部分走出來的魔衛便說,他們是在一片迷霧中直行,不知不覺的就出了山。


    如此想來,應該就是陣中銀玉帶他往迴走的那段路了,若當時直走便能出山,往迴走才能進山。


    可這樣就更讓人費解了,不由低喃道,“不是厘戎,那束蘊的幫手會是誰呢?”


    花濂未答,轉而道,“查看完那陣法後,我便尋著搜山精衛們留下的痕跡,找到了束蘊藏身的山洞,那時精衛們也剛到不久,現場並未遭到過多的破壞,可那山洞就是個在尋常不過的掩體了,任誰走到那處都會發現那山洞,且山洞附近也未瞧見任何陣法的印記……”


    肖驍訝然,“你是說,那山洞附近沒有畫任何護洞的陣法?那山洞裏麵呢,有嗎?”


    花濂搖了搖頭,道,“我將那處山洞裏外都探查了一遍,未曾瞧見!”


    這就怪了,按理說,無皋山是束蘊丟出來的煙霧彈,那個山洞才是他真正的藏身之處,既有人幫他在山裏畫了陣,也應該幫他在山洞外畫才對呀,為什麽山洞周圍反而沒了防護呢?


    雖然陣法的手法像是厘戎所畫,可有這陣的時候,厘戎還未到陵城,束蘊抓了束煦挪去山洞後,厘戎才被罰去陵城,若幫手真是厘戎,那麽山洞外就不該沒有陣法,應是陣法更為繁瑣難解才對,這麽看來厘戎與束蘊是一丘之貉的假設又不成立了。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呢?誰在幫束蘊?為什麽幫他?既出手幫了,為什麽隻幫他護住無皋山,而不幫他護住真正藏身的地方呢?幫他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束蘊自己也說,除了魔君和厘戎沒人當他是朋友,既不是朋友,那麽幫他圖什麽呢?他如今的模樣,還能被人惦記些什麽呢?難道,是鳳凰琴?


    想到此,不由的看向銀玉問道,“銀,我記得上次你說過,羲皇的琴自仙魔一戰後便遺失了,怎麽會跑到束蘊的手裏呢?”難道像這種神器竟是誰撿到算誰的?


    銀玉淡淡道,“此事你應去問妣修!”


    肖驍驚訝,“妣修?冥王妣修?這事兒跟冥王有關係?”


    銀玉卻隻看了他一眼,沒作答。


    成吧,瞧銀玉這模樣,八成又是別人的事,事不關他,閉口不言!肖驍歎了口氣,認命的坐在雲團上,托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銀玉低頭瞧著他那副蔫下去的模樣,不忍道,“若你想知道,我可陪你冥界一行!”


    肖驍眸子一亮,抬頭看向銀玉,剛想說好,又突然想起他們此行的目的,忙改口道,“不急,我們先去修琴,等琴修好了,在去冥界也不遲。”


    銀玉輕笑道,“好,那便先去修琴!”


    肖驍也咧嘴一笑,心裏頓時覺得暖暖的,他家大神向來不理紅塵俗事,現在卻能為了他這般,足見自己在他心裏的份量。


    其實他也不是非要插手別人的事,隻是他總覺的魔族的這事兒沒那麽簡單,若說哪兒不簡單吧,他又摸不著頭緒,現在還沒頭沒尾的結束了,心裏特別放不下,總覺得哪兒不太對勁,總覺得他忽略了什麽。


    隨著雲頭慢慢降下,地上的景致也變得清晰起來,他知道,這八成是到了魔妖兩界的分界處了,於是便探頭朝下望去。


    分界門處一如他們來時那般,正逢黃昏之時,夕陽映紅了半邊天,來往的行人踩在焦石皸裂的地麵上,被縫隙裏溢出的紅光照的紅彤彤的,大片豔紅似火的曼珠沙華開在分界口的兩邊,一時之間竟分不清是夕陽更美,還是花朵更豔。


    就在這時,一位身著藏青色西裝的男子走過分界門,行至魔界的花田下,靜靜的欣賞著那片夕陽下豔紅似火的曼珠沙華。


    男子身後還跟著一位穿著打扮神似凡界保險推銷員的隨從,隨從手中抱著一個罐子,正低頭與那賞花男子說著些什麽。


    肖驍一見這兩人便激動了,真不知該說是上天眷顧他呢,還是該歎曹操跑的就是快。


    許是冥界接觸的多是凡界人族的魂魄,這也就使得冥眾的穿著打扮更偏向凡界,在冥界時自然是顯不出如何來的,但站到這統一做古時裝扮的妖、魔二界,可就格外顯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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