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驍問,“怎麽,不歡迎?”


    瀍洛忙道,“少尊誤會了,瀍洛是恐怠慢了神君與少尊。”


    肖驍扭頭看了眼一直甘當背景的銀玉,笑道,“神君說不妨事。”


    瀍洛一怔,立馬反應過來道,“如此,若有不周之處,少尊盡管與我提。”


    肖驍道,“肯定不會跟你客氣的,放心吧!”還有挺多事指望著找你打聽呢,還怕我不敲你殿門?!


    說完轉過身朝左右兩邊的側殿看了一眼,問他家大神,“銀,左右兩邊,你住哪一間?”


    銀玉答,“左。”


    肖驍聞言抬腿便朝左邊側殿走去,邊走邊道,“成吧,那我也住左邊!”


    銀玉看著肖驍從他麵前走過,扯了扯嘴角,一派從容的跟了過去。


    瀍洛瞧著兩人的背影卻有種恍若隔世之感,杜衡少尊哪怕是做了凡人,依然如千年前那般張揚,依然與銀玉神君那般融洽。


    想到此,眼裏不免露出些晦暗之色,若當初妙煙兒入輪迴時,他沒有忙著魔界的君位之爭,而是入世陪伴,說不定妙煙兒如今也不會是這般模樣了。


    銀玉看了眼鎖眉深思的肖驍,施了個法術將殿前的門檻抹了去,問道,“在想何事?”


    肖驍隨口道,“在想這個魔君瀍渝,在這件事情中,到底扮演的什麽角兒?”


    銀玉引著他走到椅榻前坐下,問,“可有結論了?”


    肖驍順勢支起胳膊,摩挲著下巴道,“還沒有。”


    銀玉說過,障眼術隻有修為遠超於施術者時,才能識破,明顯瀍洛身上的障眼術,魔君是看不出來的,雖看不出來,但他知道瀍洛身上施了術,堂堂魔君都看不出的障眼術,他為何不好奇是何人所施?


    若是好奇了,為何不問?若是問了,必定會知道他們與瀍洛同行,若是不知,必是不曾問。


    若不問,怕隻有二種可能:一是,不在乎瀍洛與誰同路,隻要兄弟安好歸來便可。二是,他知道瀍洛與誰同路,無需問。


    到底是不在乎,還是心裏有數?若是心裏有數,又是如何有數的呢?


    說來,瀍渝也是位既有顏又有錢,還手撐魔界一片天的君王了,若說誰最不可能做出對魔界不利的事,當屬瀍渝第一。


    可不知為何,肖驍就是覺得這位魔君,某些時刻,總是會冒出些違和的感覺來,讓他產生疑惑,難道是他太緊張六界法器,草木皆兵了?


    小宮娥見兩位尊神落了座,忙斟了茶,配了糕點端過來。


    肖驍瞧著一邊擺茶點,一邊對著銀玉拋媚眼的小宮娥,心裏一陣火大,他在學校時怎麽也算個校草了,怎的一坐在銀玉邊上就成背景了呢?


    於是乎,噙起一抹笑意朝小宮娥搭訕道,“敢問這位仙子,如何稱唿?”


    小宮娥見肖驍竟主動同她講話,還一臉和顏悅色的,忙受寵若驚道,“迴大人,侍婢名喚歐烏頭。”


    “噗……”肖驍剛準備擺個瀟灑俊逸的姿勢,一聽到這名字,瞬間破功,忍不住問道,“嗷嗚什麽?”


    小宮娥見他如此親和隨性,不由的也膽大了些,對著他盈盈一笑,嬌聲道,“迴大人,侍婢本體乃是黑水河邊的一株歐烏頭,修出魔識後自是已本體為名。”


    肖驍裝著一副了悟的模樣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視線掃到宮娥發髻上的那支木釵,心頭一動道,“我瞧你頭上這釵的樣式甚是別致,不知此為何花?”


    歐烏頭聞言抬手摸了摸發髻,笑的更嬌豔了,道,“迴大人,此花便是歐烏頭!”


    肖驍一怔,他還當歐烏頭是個什麽怪獸,原是朵花,“花是美的,隻這釵的材質與這花的氣質很是不配,”說完側身湊向銀玉,小聲且快速的道,“金珠子,給我一顆,要大的。”


    銀玉雖不知他要金珠作何用,仍是很配合的翻手拿出一個大金珠遞給肖驍。


    肖驍看著這蘋果大小的金珠一怔,暗道一聲臥槽,這也太實在了,他說要大的,是在銀玉住客棧時拿的金珠,和買酒時拿的金珠相比之下的大的,並不是讓他拿個這麽大的出來呀!


    不過眼下也來不及計較了,忙一把拿了過來,遞到歐烏頭麵前,笑著道,“小歐的花顏如此嬌豔,隻有這貴氣的金色方能配的上,這金珠便賞你了,拿去製把金釵簪與發間,才不算辱沒了這花的顏色!”


    歐烏頭見這蘋果般的大金珠竟是賞她的,眼睛都冒星星了,忙歡天喜地的接了過來,千恩萬謝的道,“侍婢謝大人賞!”說著便要叩拜。


    肖驍伸手攔了攔,道,“這是做什麽,小歐乖巧伶俐,甚合我眼緣,你若如此便是見外了!”


    歐烏頭聽了這話,笑的比頭上那朵花都要嬌豔了,連連點頭應合道,“大人所言甚是,侍婢也覺的大人很是親切呢!”


    肖驍見目的已達成,趁水和泥道,“小歐瞧著年紀不大,不知是何時入的魔宮?”


    歐烏頭本就覺的座上的兩位公子甚是英俊,如今得其中一位青眼相加,還打賞了她,狂喜之下,不免就有些飄飄然了。


    先是媚眼如絲的瞧了肖驍一眼,後才嗲聲嗲氣的道,“小歐是半載前入的魔宮。”


    肖驍心念一動,問道,“哦?這魔宮裏選辦宮娥倒是勤快,竟是半載一選嗎?”


    歐烏頭道,“大人誤會了,魔君雖至今未立後,但宮裏的侍婢條例甚是嚴格,宮婢的選辦百年方遇一次,機遇很是難得呢!”


    “這麽說,魔宮裏竟是半載前方選辦過宮婢?”頓了頓,又道,“難怪瞧著這魔宮裏的宮娥一個賽一個的年輕漂亮!”


    銀玉聞言瞥了他一眼,默不作聲的拎起茶壺給自己添了杯茶。


    歐烏頭一聽這大人竟是個喜歡嫩魔的主,忙道,“大人說笑了,距上次魔宮選辦宮婢已有四十餘載了,半載前入魔宮的侍婢,也隻得小歐與同期的那三十幾個姐妹而已。”


    肖驍心中暗道一聲,有戲,立馬擺出一副甚是八卦的模樣問道,“哦?既是還未到選辦宮娥的時日,為何宮中會突然出現空缺?莫不是,那宮娥長的太過水靈,被哪個公子,族老的看上了眼,討要了去?”


    歐烏頭聞言麵上一紅,心中一陣悸動,嬌嗔道,“大人慣會取笑的,”想了想又道,“雖魔宮中有此慣例,但之前的宮婢並非賜於宗氏族老,而是做錯了事,被厘公子罰去瑤絮河畔做苦役了。”


    臥槽,還真有這一出?他隻是照著凡界帝王篇胡謅的,沒想到竟能正中靶心,不過這厘公子又是哪位,心念一轉,問道,“厘公子?小歐說的可是百越族厘家的公子?”


    歐烏頭見這位大人竟是個通曉魔界之事的,忙道,“正是厘戎公子,從前君上的日常殿務,宮中的一應內務皆由厘公子為君上打理。”


    肖驍輕點了點頭,曉得了這位厘戎公子在魔界的份量了,這活脫脫的就一總裁隨行秘書嘛。


    於是又問,“那厘公子不是去了陵城平亂?如今又是何人接替了這職務?”


    歐烏頭一聽這話,一直高漲的情緒有了點裂痕,“如今宮中內務俱由厘家小姐一手打理!”


    肖驍聞言挑了挑眉道,“哦?可是與魔君定了婚約的那個厘家小姐?”


    “正是呢,”一說到此處,歐烏頭的模樣更不好看了,魔君一直未曾立後,試問整座魔宮中,哪個小宮婢沒肖想過一步登天,不曾想卻被那厘家的女兒搶了去,於是神情很是不屑的編排道,“這厘家小姐,原是個定過親的,遭神界尊神解除婚約後,轉頭便纏上了君上,還惑的君上為她下令,三緘其口,不許魔眾議論她從前的事……”話到此處,歐烏頭忽地迴過神來,發覺自己所言不妥後,忙閉上了嘴。


    她們來之前可是被耳提麵命過的,雖不知座上這兩位的身份為何,但都知道來侍候的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如今她如此編排未來的君後,不會被怪罪吧!


    肖驍見歐烏頭生了警惕之心,忙哈哈一笑道,“小歐無需緊張,你我不過閑聊兩句罷了,我不放在心上就是。”


    歐烏頭見這位大人不但沒有計較她的過錯,還出言安慰,感激之下又怕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忙為自己辯解道,“並非小歐不忿那厘家小姐,小歐隻是替從前那位尊神不值,據說那位尊神退了厘小姐的婚約,是為了去渡劫難,生怕誤了她,為此還將護體的神元罩贈予她以表歉意,尊神的神元罩那是何等貴重之物,誰知,那位尊神苦心孤詣的如此為她著想,她不但未同那位尊神共患難,卻生生的收下了尊神所贈,轉臉便把它獻與了魔君。”


    呦嗬,他萬萬沒想到,這裏竟然還有個替他叫屈的,也是難得了,不過同患難還是免了吧,前世如何他不曉得,今生是還未見到此女,便已生了躲避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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