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氳的霧氣籠罩,像是給無皋山披上了一層朦朧的麵紗,隨著漸漸朝正中移上的日頭,這層霧氣不但未曾消散,反倒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層晶瑩的光點,遠遠看去竟像是繚繞的仙氣,哪裏看的出半點魔窟的氣息!


    肖驍坐在屋頂上扭頭瞧著自上來後就一直沉默的銀玉,找著話題道,“那小二哥說,失蹤的不隻女子,還有男子,怎麽這石屋裏隻瞧見了女子,難不成關押俘虜的不止這一處,還有別的地方?”


    銀玉端坐在蒲團上,漠然道,“隻這一處!”


    “就這一處?”肖驍本是隨口一問,目的是想引銀玉多說幾句話,聽到這個答案後卻是著實驚了一下,“那些被抓的男子呢?難不成真像那小二哥說的那樣,被殺了?”


    “不知。”清冷而簡短的迴答。


    行吧,這答案,就不能是別人說的,絕壁是他家大神,完美的避開了所有的重點和要點,幸好他不用高考,若真要考,就這一到關鍵問題上就掉鏈子的派頭,也不知道能不能及格!


    消遣歸消遣,他其實也知道銀玉為什麽這副模樣!


    想了想,覺得老這麽別扭著也不是個事,於是朝銀玉身邊靠了靠,看著他問道,“你是在生氣嗎?氣我把神元罩給了那個厘之瑤?”


    銀玉沒搭理他,看都沒看他一眼!


    肖驍討了個沒趣低頭嘟囔道,“給神元罩的人又不是我,”想了想又道,“前世的事情我又不記得,更不知道那個厘之瑤是誰,你現在因為這些事兒生氣,不是很犯不上嗎?”


    銀玉聽了這話,側頭看著他,一言不發的,就那麽定定的看著。


    肖驍被他這麽一看,更心虛了,好吧,的確犯的上!


    若是普通凡人,百年後最多是入輪迴鏡去輪迴,雖說也是償前世因果,可勝在沒有記憶啊!這時就不得不承認,有時候,有些事情,不知道時會更輕鬆,更理直氣壯一些。


    就比如他,從前什麽都不知道時,隻覺這異世界驚險刺激,事過之後想想還會覺得血脈噴張。


    可現在卻不一樣了,雖然他依然沒有前世的記憶,可他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他還知道他百年後不是入輪迴鏡,而是要去收拾自己留下的爛攤子,興許還包括那個厘之瑤。


    想到此處他不由的也有些泄氣,低下頭悶聲問道,“我前世,為什麽會跟那個厘之瑤定下婚約?”


    銀玉這才將頭轉了迴去,口氣略有些煩悶的道,“你入了她的招親擂台,繳了場中比武之人的武器!”


    肖驍看向銀玉不解的問道,“我打她的招親擂台了?為什麽?我們以前認識?”


    若是認識,銀玉昨晚跟他說了那麽多神界與天族的人和事,為什麽沒提這個厘之瑤呢?


    “不識,隻是路過。”銀玉言簡意賅的答道。


    “……”這答案簡直讓肖驍瞠目結舌到無言以對,這一會兒的功夫他已經臆測了許多種可能,唯獨沒想到竟是這一種,“然後,我就跟她定親了?”


    “你跑了!”銀玉說完臉上不自覺的劃過了一抹懊悔之色。


    “跑,跑了?”肖驍驚的下巴都快掉了,這是他幹的事兒?


    路過某處,看不順眼就踢了人家的招親擂台,贏了擂之後還不負責,不負責也就算了,竟解釋都沒一句,就跑了?他前世得是個什麽樣兒的混賬羔子啊?


    好一會兒後他才從自己的臆想中迴過了神道,“不對呀,我要是跑了,那這婚約怎麽定下的?”


    “父尊親為你定的。”銀玉說著說著思緒就飛到了很久很久之前……


    三柯氏的前身本是大鵹玄鳥,少鵹玄龍,和張鶩青鳥三個部族。


    大鵹,少鵹本為姐弟,同住在合黎山的南弱水處,大鵹居弱水北,少鵹居弱水南,姐弟倆雖不經常相見,部族之間的關係卻很是和諧融洽。


    而與大鵹相鄰的,居住在陰山之上的青鳥張鶩跟大鵹之間就沒那麽和諧了。


    一隻玄鳥,一隻青鳥,玄鳥善火,青鳥善水,水火本就不相容,兩隻鳥還偏偏做了鄰居。


    玄鳥偏愛陰山的果木林地,青鳥更喜弱水河邊的野穀稻林,是以,這部族之間來來去去的便少不了磕磕絆絆。


    磕絆有了,爭執自然就有了,部族裏的小嘍嘍們有時爭搶不過,又不甘被欺,便會向二鳥求助,二鳥收到了下麵小輩們的哭訴,自然要為他們出頭,於是這玄,青二鳥的比鬥就開始了。


    三天兩頭的,不是玄鳥放火燒了青鳥的果園,就是青鳥引水淹了玄鳥的稻田,打打鬧鬧的總也沒個消停,可終究也沒鬧出過什麽大的騷亂。


    左不過就是兩隻鳥兒為了些果子,稻子起的爭執,少鵹一條龍也不好參與,索性就由她們去了。


    直到有一天玄女來到了昆侖山,這昆侖山位於弱水北岸與陰山之間,正是玄鳥與青鳥往日約架的地方。


    常年的不是被玄鳥一頓燒,就是被青鳥一頓澆,弄的山中是一片雲霧繚繞經年不散。


    偏偏玄女來到這處後,獨獨覺的這雲霧繚繞的昆侖山像極了九天之上的雲霧漫漫,很是欣喜,便在此地住了下來。


    誰知她剛住沒幾天,先是被一道莫名其妙的火團燒了方搭好的屋簷,又被一股水柱澆濕了天蠶絲織就的衣衫……


    弇茲玄女本是九天之上的神女,是父尊的義女,更是金辰的嫡長女,何曾被這般輕瀆過,於是乎,當下便召來了一朵雲團衝到了雲霧之上,誓要一探禍源。


    雲霧之上二鳥打的正歡,忽見玄女乘雲而來雖覺奇怪,卻又顧著對方攻過來的招式不敢懈怠,是以未曾理會玄女。


    玄女一見這二鳥一水一火的正纏鬥個不休,水火相遇之後激起的煙霧全都落入了山間,心下瞬間了然。


    這兩隻小鳥,一個燒了她的屋簷,一個澆了她的衣衫,現下見她現身,不但不前來請罪還敢輕慢於她,頓時怒從心頭起,縱身一躍現出了真身,三兩下便將這兩隻鳥打趴了。


    二鳥雖被降卻也沒慫,一個梗著脖子,一個冷著臉,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模樣,讓玄女直唿妙哉,玄女欣賞二鳥傲骨凜凜,並未將其打殺,隻命她們去昆侖山巔給她修葺屋簷浣洗衣衫。


    二鳥見聯手都打不過這條突然冒出來的母蛟龍,隻能認命的服從她的命令,聽從她的使喚,進了昆侖山。


    玄鳥部族的小鳥兒們聚集在遠處的山頭上觀戰,見大鵹不但沒為他們搶迴稻穀,還被憑空冒出來的一隻蛟龍捉了去,驚懼之下忙跑去了弱水南岸找少鵹救援。


    少鵹聽完小玄鳥的哭訴,立時現了龍身飛來了昆侖山,可昆侖山被那兩隻鳥折騰的常年雲霧彌漫,站在半空中向山裏探看良晌,卻是什麽都沒瞧見。


    左右權衡之下,隻得聚起了颶風將山裏的雲霧吹散,也好方便他視物,不至遭敵人暗算。


    那成想,這雲霧是吹散了,可也吹塌了玄鳥剛搭好的屋簷,吹跑了青鳥方浣洗完的衣衫,這下不止玄女怒了,玄鳥青鳥也一並怒了,三女念起法訣縱身一躍便上了雲天,不詢來頭,不問因由,聚起靈息便向那始作俑者打去。


    玄女速度最快,二鳥緊跟其後,待飛入雲霧後,青鳥見玄女已與那條孽龍打了起來,立時便加了戰鬥,與玄女聯手一起向那條孽龍攻去,而玄鳥卻是一上來便發現了來者是何人,忙大聲唿喊著讓他們停手。


    所謂不打不相識,四人打過一架後,皆敗於玄女手下,一番商議,便決定奉玄女為尊,甘做其下屬,為其驅使。


    因奉玄女為尊,三個部族合並後便以玄女的名字為號,改了原部族的稱號,合稱玄女部。


    後來玄女下山,遇見了昆侖山下的人族鳳允婼,與之互生情義喜結連理,又將玄女部與燧人十部合並了,改號稱燧人弇茲合雄。


    而大鵹,少鵹,張鶩原本為三支,便順勢效仿了燧人氏那般,分氏立部。大鵹那支還為玄女部,少鵹則為須女部,張鶩為素女部,合稱三柯氏!


    鳳允婼與玄女成親後夫妻恩愛,有了三柯氏的加入,族中事務更是順遂,數年的光景兩人便得了一兒一女,日子和美的猶如蜜裏調油一般。


    俗話有言,好光景是會遭天妒的,這句話永遠應在人正春風得意之際,就在玄女與鳳允婼兩人恩愛情長嫌日短時,弇茲金辰知曉了愛女下了凡塵,還與區區一介人族結了連理的消息,震怒之下派了親衛前來將玄女抓迴。


    親衛領命入世抓玄女時,無意中發現了玄女幼子,未得金辰之命,不敢隨意決斷,便隻帶了玄女迴去,後又將此事稟奏於金辰。


    金辰得知凡世的兩個外孫竟是半人半妖後,怒覺丟了臉麵,當即下令讓親衛去凡世了結了那兩個孽畜。


    親衛領命再次下界,卻是已晚了一步,等他們到了凡世才知曉,那兩個人蛇已被父尊抱去了神界。


    金辰聽聞竟是父尊出了手,這才將此事作罷了!


    玄女被金辰抓迴,二位小少主又被父尊帶走,直到這時大鵹,少鵹和張鶩方才知曉,玄女原來就是那位金辰尊神的嫡長女,九天之上的神女,弇茲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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