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一夜,身體雖有點疲乏但精神卻是格外的好,吃過客棧小夥計送來的早點後,他便隨銀玉一起出去搜尋那惡魔的蹤跡去了。


    聽銀玉的話頭,找人這種活計他這萬萬年裏也沒幹過幾次,唯一會的方法也隻有兩種,一種便是尋他時用的陣法,另一種便是順著對方的魔息探查過去。


    可目前這兩種辦法全都受限,無論是擺陣或是探息都需先識得對方的氣息,這裏是茫茫一片魔域,修什麽術法的都有,貿貿然尋去不僅找不到人,還極有可能暴露了銀玉的身份,是以,這時便隻能指望他了。


    兩人又一次去了昨日的酒肆,小二哥一見他們二人光顧自是喜笑顏開,忙招唿著他們坐進去,機靈的道,“還給二位公子上金莖露?”


    金莖露的確是好酒,但一想到昨日他醉的那死豬樣,忙道,“上壇果釀即可!”


    “好嘞!”小二哥接過銀玉遞上的金珠子,高聲應和著退了下去。


    肖驍一臉憂心的看著銀玉又給出去一個大金蛋問道,“你有多少金珠子供你這麽揮霍?”


    銀玉聞言視察了下墟空中的儲物空間,淡淡道,“尚有許多。”


    肖驍氣結,差點接不上話,“有錢也不是你這麽揮霍的呀!”


    銀玉疑惑的看向肖驍道,“你從前便是如此這般,可是有何處不妥?”


    “……”合著這還是他教出來的冤大頭,在想想那整個世界隻有三個人的神界,想來他從前定也是個人傻錢多的!


    成吧,就這麽滴吧,既然傻的是他,自己就別拆自己的台了!


    不一會兒的功夫,小二哥便搬了一壇魔果釀上來,還頗會辦事的給端了四五盤配酒釀的精致小菜。


    肖驍瞧著那笑嘻嘻的小二哥問道,“小二哥可知這鎮上哪戶人家丟了公子或小姐的?”


    小二哥聞言忙道,“哎呦,那可就多了,咱們店背靠著的那戶人家,不久前便因相公被惡魔抓走,日日哭的聲嘶力竭的,近幾日方才安生些了!”


    “你可知她的相公是在何處被抓走的?”肖驍問。


    “這小的便不得而知了,總不會是在家裏被抓的就是了。”小二哥說完,那往酒壺中倒酒的手一頓,猶豫道,“二位公子莫不是想去抓那惡魔?”


    肖驍隨便找了個由頭跟小二哥搪塞道,“害,這不是封城了出不去嘛,找點事兒消遣消遣,若是能早日抓到那惡魔,這城門也好早日打開不是!”


    小二哥一聽這話,將手中的酒壇往桌上一放驚恐道,“這可萬萬使不得!”順勢坐在了凳子上繼續道,“咱這片領地上出動了多少修為高深的捕手前去抓捕那惡魔,結果全都有去無迴,且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據說全都被那惡魔抓走吸了功法,食了精魂了,二位公子一看便知出身富貴,隻需在城中閉門等著,待領長大人處理完此事後便可出城了,萬不可親去涉險啊!”


    肖驍知這小二哥此話並非危言聳聽而是一番好意,誠心道,“多謝小二哥提醒,我們也並非前去送命,隻是想去探一探,”說著朝銀玉一指,“他們家幾代都是專抓惡魔的,自是有點家傳的本事,斷然不會平白將自己送上去便宜了那惡魔!”


    小二哥聞言朝銀玉看過去,鬆了口氣道,“原來二位公子是居魔都為君上效力的世家公子,難怪如此氣宇不凡!”


    肖驍雖不知他到底哪句話讓小二哥錯認為他們是世家公子哥了,但也知這話讓小二哥那提起的小心髒安穩了些,也不與他多做解釋了,隻接著問道,“你剛才說曾有捕手前去抓過那隻惡魔,不知他們是去何處抓的?”


    “那地方在城外,公子現下也是去不了的!”小二哥說著又搬起了酒壇子,重新往酒壺裏灌酒。


    “就當閑話家常了,小二哥且與我們聊聊!”肖驍語帶隨意的說道。


    小二哥放下酒壇子,拿起酒壺給兩位公子斟了酒道,“這就得從那惡魔剛來咱們這片領地時說起了……”說著順勢坐了下來,將話頭拉長,擺出了一副準備說故事的姿勢,與他們將這事兒細細言說,娓娓道來。


    魔界的無間地獄之上懸有一架清音琴,乃父尊右腿骨所化的法器,此琴自成一段旋律,日夜彈唱不休,不但鎮壓著無間地獄之下那些失了心智為禍世間的惡魔,且還能淨化生靈心中的惡念,為之驅除濁氣。


    可千年前不知為何,此琴卻是突然停奏了。


    無間地獄中被清音妙曲淨化的惡魔們失了琴音的安撫,三年五載的還好,可這千年過去了琴音仍未重奏,那些惡魔們重新滋長的惡念便開始橫行了起來,這無間地獄的結界也眼見就要禁錮不住這些魔頭了。


    據說陵城小鎮的這隻惡魔便是由無間地獄逃竄出來的,初時陵城就隻是丟些古箏名琴之類的樂器,沒過多久一些妙齡女子便開始隨著丟失的琴一起失蹤。


    在然後便是女子失蹤一事驚動了領長,領長派了精壯的魔衛前去搜尋,誰知搜遍整個陵城皆不見那些失蹤的女子,便隻得將範圍擴至到城外去尋了。


    待一眾魔衛搜查到城外無皋山附近時,聽到山裏傳出斷斷續續的琴音,心下生疑,便尋著這琴聲向無皋山中找去,可誰知這隊魔衛自進了山之後,便再也沒有迴來。


    領長大人不知山中情形,隻恐魔衛們在山中遇到兇險之事脫不開身,便又派了一隊魔衛前去無皋山中支援,結果,這隊魔衛也如石投大海般有去無迴。


    這時領長大人才發覺事情沒那麽簡單了,於是便組織起了精英衛隊意欲攻打無皋山,誓要將這山中的魑魅魍魎給抓出來。


    領長大人這初心是好的,但一不知山中情形,二不知兇物為何物,如此貿貿然的便攻打,吃虧的必然是領長大人啊。


    領長大人此一行幾乎折了一半的精衛在無皋山中,經逃迴來的魔衛描述,他們進山之後竟是沒多久就走散了,當詢問他們是如何從迷霧中走出來之時,魔衛們的迴答竟是出其的一致。


    每人都說自己是孤身一人行走在一片迷霧當中,並未遇見任何兇物,也未瞧見一同入山的同僚,隻順著那片迷霧一直走,直到走到盡頭時才發現竟是出了山!


    這如何可能呢,那無皋山可是環山,斷沒有一直走就能走出來的說法啊,山中也並未有一路直行的道路,若要環山一圈而出,必得九轉十八彎攀過險峰涉過深水後方能繞迴,斷然沒有一路直行便能走迴的道理啊!


    自那時,這領長大人方察覺出此事似有不尋常,便寫了諫書上表了魔君,誰知那諫書送出去的當日這領長大人竟是死在了家中。


    領長大人一死這片地界失了管轄治安的領頭,那惡魔便更肆無忌憚了,不僅妙齡女子頻頻失蹤,就連男子也經常前一秒還走在街上,下一秒便沒有了蹤影。


    如此騷亂攪的陵城每日惶惶不安,人人閉門家中,恨不能直接修了那辟穀之術,三餐都不在食了才好。


    這人人自危的陵城,直到迎來這片地界上的新任領長上任後,這城中方才稍稍安生了一些,至少不會在有男子或者女子青天白日的便無故失蹤了。


    可誰知,那新任領長竟是聽完魔衛統領將近期的事跡奏報完後,才曉得陵城有一惡魔未除之事,立時嚇得便要收拾行囊迴魔都去。


    不僅不顧幕僚的阻攔,還將自己裏三層外三層的掛滿了護身法器,當下便喚來車輦召來了魔衛啟程迴了魔都。


    可誰知這車輦剛出陵城的城門,還沒飛出多遠呢,這領長大人便不見了蹤影,隨行的魔衛一二十個,竟是沒一個察覺到領長不見了,何時不見的,如何不見的!


    說來也奇怪,不知為何這新領長一丟,陵城可是安靜了一些時日,直至第三任領長上任,都在沒有任何一個女子或者男子失蹤過。


    第三任領長,也就是現任領長,據說他是失職被罰才來陵城守城的,而原因正是陵城第一任領長上表魔君的那封諫書。


    這新任領長在魔都時原是君上的左膀右臂,行事向來嚴謹不曾出過絲毫差錯,卻偏偏那日將各洲領的奏報呈與君上時遺漏了那封陵城領長的上表。


    君上未收到諫書不知陵城大變,卻又瞧見陵城領長的任命狀化作黑煙消散,想著那陵城領長是個年邁的,許是命劫未過,殞了!


    因著陵城是個小鎮,又向來安穩,這才派遣了近日來一直向他請命曆練的,素女部青鳥族族長的二公子前來陵城曆練。


    也正是因為不知陵城近況,派了那麽一位嬌生慣養的貴公子至陵城,致使這位貴公子殘遭變故,現任領長這才被罰來陵城平城亂的。


    作者有話:向各位讀者致歉,之前寫錯了酒的名字,秋露白是凡釀,金莖露才是仙釀,已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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