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凡界息壤君受到重創,他感應到異樣下凡前來查看,又在息壤君修養生息他暫代著固守凡界之時,碰上了情況不怎麽好的杜衡,銀玉還真沒想過要主動去查問這顆草凡間的事情。


    但更讓他沒想到是,在凡間遇上這顆草後,他的心境竟發生了這麽大的變化,一麵之後竟再也無法安然抽身……


    “什麽?”肖驍呆呆的看著銀玉,仿若沒聽明白他那句話的意思。


    “在笑一下,”銀玉淡淡的重複道。


    肖驍看著銀玉那有些遊移的眼神,好像就是在盯著他,又好像在通過他看其他什麽人。


    他雖覺得銀玉的這個要求有些莫名其妙,但本著人為大佬我為馬仔的立場,還是硬扯起了嘴角,呲出了上下兩排大白牙,衝著銀玉露出了一個傻兮兮的笑,“嘿嘿……行了吧!我們能走了嗎?”


    他們是在遍尋了通往蔥聾山的那條路上途徑的所有醫院之後,方才在銀玉工作的s市第三醫院的精神科,發現了肖澤中樞魄的蹤跡。


    果然是萬年燈下黑啊,肖驍恨不能仰天長歎一聲,老天爺,您真能逗我玩兒!


    眼看他就要高考了,學校沒去,書沒看,複習就更像是那天上的浮雲。


    每天睡醒吃飽後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跟著銀玉刷路線,把通往蔥聾山的那條線上的醫院都刷了個遍之後,他才想起來問銀玉,“這麽遠的距離,當初肖澤是怎麽一夜之間跑到蔥聾山的呢?”


    “自然不是他自己來的。”銀玉淡淡的說道。


    “不是他自己,會是誰帶他來的?”肖驍這才恍然發現,這事兒很可能還有什麽其他的隱情。


    “這你要問他。”銀玉說完便直接抓起他的胳膊,白光一閃把他帶迴了大別墅。


    沒待他們站穩腳跟,大別墅裏的座機就叮玲叮玲的響了起來……


    銀玉接聽後才知道,是之前經宋沫看診過的一位病人的家屬打來的電話。


    那位病人是個身患社交恐懼症的患者,之前經治療後已經好了不少,至少不在排斥與家人溝通了。


    可不知為什麽,最近她的病情突然就又嚴重了,還拒絕跟家裏的任何人溝通……


    隻不說話也就算了,還突然病了,家屬擔心貿然給她換醫生她接受不了,這才問醫院要了宋沫的電話,打到了他的家裏來。


    息壤君已被他取走了記憶,現在猶如個凡界新生兒一般,被他扔給了長右,由長右邊巡查結界,邊照顧‘孩子’,這時就算息壤君在也是毫不頂用的,這事兒即是息壤君的差事,那現在自然由拿了息壤君記憶的他接下來了。


    所以銀玉絲毫沒猶豫的就答應了去醫院接待病患。


    按理說,這是他自己的事情,沒必要帶上肖驍過來,可大概是這段日子他抓的太過順手了,去哪兒都得先抓上肖驍,此時也毫不例外的直接一把拽起了肖驍,穩穩的穿梭到了宋沫的診室裏。


    肖驍站在屋裏還未曾緩過神來,就見銀玉邁著他那雙天怒人怨的大長腿就朝門口走去。


    “你幹嘛去?”肖驍一把抓住銀玉的胳膊問道。


    “見患者,”銀玉自然的迴道。


    “就這麽出去?”肖驍問。


    “……”銀玉看著他沒說話。


    肖驍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正常人沒有誰,是在家裏麵接了電話之後,瞬間就能出現在醫院裏的!你這行為非常的不合常理,會給病人造成心理恐慌的。”他耐著性子一句句的跟銀玉解釋著。


    真不知道這人之前到底是怎麽當這個醫生的,難道每迴遇到急診就是這麽嗖嗖的閃來又閃迴去?


    “你在這兒坐半小時,然後在瞬移到醫院門口行人稀少的地方,用腿,走上來……”肖驍拍了拍自己的腿鄭重其事的說著。


    欸,別說,他的腿好像有些異樣,燙,羈絆球!


    他趕緊鬆開了銀玉,一把從褲兜裏掏出了羈絆球,沒錯就是它,羈絆球亮了,很亮,而且還有點燙,說明流魄應該就在這附近了……


    他激動的拿起羈絆球就要開門出去,卻被銀玉在後麵一把拉住了,“正常人不會在接了電話之後瞬間就出現在這兒,會給人造成心理恐慌,需要在這裏坐半個小時之後,到樓下,用腿,走上來!”銀玉一臉平靜的對著他說道。


    “你,”肖驍怔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接電話的是你,你出現那算不正常,我又不是你,自然沒問題。”


    銀玉聞言放開了他,淡淡道,“要找中樞魄的人是你,我又不是你,自然不用為中樞魄勞力費神。”


    肖驍張著嘴,呆愣的看著銀玉,又緩慢的低頭看了眼手中那有些發燙的羈絆球,心裏咆哮的大吼道,臥槽,這神棍什麽意思?是說現在隻要他敢出去,這神棍就敢不幫他收中樞魄的意思嗎?


    臥槽,槽,槽類,這神棍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以前怎麽不記得他這麽陰險呢?!


    他呆愣的看著銀玉慢悠悠的走到問診桌後麵的椅子旁坐下,在有一下沒一下的來迴滑動著那把椅子,也隻好認命的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肖驍此時隻想抽自己兩耳巴子,沒事算什麽打車裏程,沒事說什麽半小時,說十分鍾不就行了,病人又不知道他家離這裏有多遠。


    再不濟說十五分鍾也好過現在他要與這神棍坐在這裏大眼瞪小眼的熬半個小時呀,尤其這羈絆球攥在手裏還有些燙手。


    銀玉此時心情很好,非常好,連帶著覺得這把椅子都比以前滑的更順暢了,果然拿了息壤君的記憶是有好處的,這也太長知識了,原來還能這麽威脅人。


    從前在神界之時,銀玉也曾經有過想要阻攔的人,羲皇與媧娘離開神界下界之前,曾來與他道別,那時他想阻攔,可最終也隻是看著他們離開。


    父尊身殞之前曾囑他神界事,還命他看守六界,那時他也想阻攔,不,他那時迫切的希望能攔下父尊,可最後還是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父尊揮舞著斧頭劈開了時空,分出了六界,生祭了神識……


    那時他第一次知道了什麽叫做難過,可無論他在如何難過,父尊終究是殞滅了,一切都迴不去了……


    在說這顆草,在神界之時,他從來都是由著這顆草想如何便如何,就算這草偶爾想要去做的事情他並不想允之時,也隻能是他不參與,卻不知該如何去阻攔他。


    今日他還真是點亮新技能了,看著這顆草一副萬般不情願,卻不得不陪著他坐在這裏的時候,這感覺簡直比他突破了修為瓶頸期時還要開心。


    盡管肖驍坐的位置距離銀玉有三個問診桌拚起來那麽遠,還是察覺到了這神棍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


    肖驍認識銀玉的這段時日裏,隻在他臉上看到過三種表情,一種是他們剛入玲瓏塔時他眼神裏流露出的那種懷念,第二種就是他對著這神棍強調自己是個凡人時,在他眼中看到的迷茫,第三種就是不久前那神棍蹙著的眉頭。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神棍如此開心,若不是親眼所見他都不會相信這世間竟還有能觸動這神棍的東西,真是看瞎了他的鈦合金狗眼。


    如果是不熟悉銀玉的人,從明麵上真不覺得他此時與平時有何區別。


    可肖驍就是能分辨出來,從銀玉臉上那放鬆的神情裏,從他那亮的讓人眼暈的淺褐色眸子裏,都能看出他此刻心情有多麽的好來。


    看著看著不知為何肖驍心裏也莫名的就覺的高興了起來,半個小時竟然就這麽過去了。


    “讓你在醫院門口找個行人稀少的地方,誰讓你到停車場來了。”肖驍便抱怨著同銀玉一塊從地下一層的停車場裏走出來。


    銀玉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這球都沒那麽燙了,快快快,我們快點迴去,在磨蹭一會兒,人要是走了我們又得到處去找。”肖驍看了眼手裏的羈絆球,快步往三院的門診樓跑去。


    肖驍與銀玉剛一同走進精神科候診廳,就聽一聲甜甜的女聲響起,“宋醫生您休假迴來了……”小護士看著銀玉的模樣頓了頓,“您頭發染的真時尚,哦,對了,曹春熙患者和他的家屬一直在這邊等著您呢!”說完小護士便熱情的朝坐在候診大廳後排的那幾人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過來。


    “宋醫生,真不好意思啊,休假期間還打擾您……”一位麵相看起來頗為憨厚老實的男人,滿臉歉意的對銀玉說道。


    “嘶,”肖驍被羈絆球燙的手心發疼,有心想拿個東西墊一墊,可這大廳這麽多人他不好直接把球拿出來,也隻能忍著了。


    “肖驍?”隨著這道清脆悅耳的聲音,一個皮膚白皙,身材瘦高的女生在憨厚男人和他懷裏明顯有點自閉的婦人身後走了出來,女孩驚訝的看著他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白雨秋…欸,”他還沒來的及跟白雨秋對著驚訝一番,手上一脫力,羈絆球就被銀玉接了過去。


    唉,說了多少次,你要,你說一聲,別搞突然襲擊,他無奈的看了銀玉一眼,歎了口氣。


    “哎,這是什麽呀?”白雨秋看著宋醫生在肖驍手裏接過了一個閃著紅光的球,一臉好奇的湊過來問道。


    “溜溜球,”肖驍隨口敷衍道。


    “你還玩溜溜球呐?!”白雨秋笑著看向肖驍,一副沒想到你這麽有童心的模樣。


    “雨秋,怎麽這麽沒禮貌!”憨厚男人沉著聲音,嗬斥著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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