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芽尋了處無人的角落將背簍受進空間後,又馬不停蹄地趕去另外一條街上的糧油鋪子。


    一踏進這條街,就被喧嚷的人群給嚇了一跳。


    仔細一看,原來都是排隊買糧的。


    她說城裏怎麽這麽蕭條呢,結果大半數人都在這裏呢。


    夏芽來得晚,前頭的足足排著四五十人。


    見這且有的排,夏芽索性去了對角的那家鹽鋪。


    對比對家的火熱,鹽鋪的生意就冷淡許多。


    見進來的是穿著破爛的小丫頭,夥計都沒精力上前招唿,隻有氣無力道,“要買點什麽自己看。”


    夏芽在鋪子裏轉了圈,被白鹽的價格狠狠震驚了一下,就那麽一小罐精鹽,竟然標價兩千文。


    夏芽一算,縱使她手上有二十多兩,即使拿來全部買鹽也隻能買十一罐。


    “小哥,有沒有便宜一些的?”


    夥計有些不耐煩地指著一處道,“喏,沒錢就看看那些,那些便宜,一斤三十文。”


    夏芽忍不住咋舌,剛剛她路過對麵的糧油鋪子,上麵掛著的今日糧價也高得離譜。


    想著她還得留著些錢買糧食,便順著夥計手指的方向,來到了角落裏。


    那裏碼放著一塊塊鹽磚,夏芽先前壓根沒意識到這也是鹽,就是因為這個造型以及那黑黃的顏色。


    擔心吃多了這種鹽會影響身體,夏芽便隻挑了兩塊雜質較少的,又轉悠到另一邊碾磨好的淡黃色食鹽邊上,打算叫夥計再給她稱兩斤,結果就被提醒她隻能買一塊鹽磚。


    原來古代購鹽還限量?


    沒有辦法,夏芽隻能放下另一塊。


    夥計這才上前,眉眼夾著不耐問道,“布袋要麽?一個十文。”


    夏芽能說什麽,隻能點頭。


    最後一塊鹽磚,兩斤散鹽,一共花了夏芽二錢銀子。


    這還是夏芽用的是銀子的份上,如果用的是銅錢,鹽鋪的夥計講了,得三百文才行。


    夏芽這才知道,原來縣城錢莊的兌換比例已經漲到1300文才能兌換1兩銀了。


    較之平常,差不多已經翻了三分之一番了。


    夏芽沒有地方拿東西,隻能又向鹽鋪夥計買了一個簍子,一會兒她還要去買糧食,得有個東西裝才是。


    夥計有錢賺,態度立馬三百六十度大轉彎。


    布袋和背簍都是入他私人的賬,能不開心麽?


    聽見夏芽說要去買糧,夥計決定賣這大方的小丫頭一個好。


    “如果是去買糧食的話,客官就不必去排隊了,這糧鋪的糧每日都是限購的,一會兒就該售罄關門了。”


    他和糧鋪夥計熟得很,兩家鋪子又是在對門,早就摸清楚了對門的習慣。


    果不其然,大約半刻鍾後,糧鋪的夥計開始扯著嗓子吼道:“後麵兒的都別排了!今日糧已售罄,要買的明個兒請早!”


    吼完後,也不管沒排到的人怎麽抱怨,“咵嚓”一下拉下了窗口的木板。


    夏芽看得目瞪口呆。


    更叫人驚訝的是,本以為糧油鋪的夥計這話放出來了,排隊的人都該散場了,結果沒想到隊伍反而變得更長了。


    “他、他們這是做什麽?這鋪子不是已經關門了麽?”見有人還隨身掏出個小馬紮出來,夏芽向一旁的鹽鋪夥計詢問。


    “買糧得趕早,他們這是在排明兒的隊呢。”夥計不在意道。


    夏芽大為震撼。


    看著糧油鋪前大排長龍的隊伍,夏芽臉都木了,就算她明兒一早來排隊,都不一定能排到她吧?


    見夏芽耷拉著腦袋,鹽鋪夥計眼珠子轉了轉,低聲在她耳邊道,“客官若是缺糧食,我這兒倒有個辦法,隻是這……”


    話到一半,夥計對著夏芽搓了搓手指。


    夏芽瞬間了然,“若真能叫我買到糧食,好處少不了你的。”


    “客官爽快!”夥計這才繼續道,“今晚未時三刻,客官來鹽鋪後門尋我,我帶客官去買糧。”


    見夏芽點頭,夥計繼續問道,“隻是不知客官都需要些什麽糧食?我好叫人備著。”


    夏芽沒有直接迴答,而是反問,“你那兒糧食價格多少?”


    夥計想了想道,“比之糧鋪價格略高一成。”


    夏芽鬆了口氣,那也不算太貴。


    她迴憶了下糧鋪各種糧食的價格,飛快地在心裏算了算價格,這才道,“粟米五十斤,糙米三十斤,豆子十斤,粗麵三十斤,細麵也來點,來個二十斤吧……”


    夏芽想到那鋪子還賣豆油,又道,“豆油、芝麻油各給我打5斤,香油也來2斤。”


    這樣算下來,光買糧食差不多就花了她近一半的銀錢了。


    夏芽向鹽鋪夥計承諾,如果真買到了,到時候會給他一兩銀的中間費,不過前提是裝糧時糧食得先分裝,再用一個大麻袋裝在一起,最後替她運到一處指定地點。


    夏芽說完,拿出十文錢給夥計做定金。


    夥計不理解這個小丫頭為什麽非要將東西都裝一起,但有錢不賺王八蛋,於是很是爽快地應下了。


    二人約好後,夏芽便離開了鹽鋪,在排隊人群罵罵咧咧的抱怨聲中穿過,去了這條街上仍在開業的雜貨鋪。


    買了些油布,兩套蓑笠,又買了些七七八八的雜物,夏芽手裏可用的錢僅剩下六兩半了。


    她也不打算繼續在街上晃悠,背著滿滿登登的新背簍迴了同仁堂。


    她迴來時,空青應是還未迴來,鋪子裏隻有老大夫一人。


    見夏芽迴來了,老大夫半眯著眼睛,指著櫃台上的食盒道,“味豐食肆送來的,見你一直未迴,老夫便叫外送的夥計放那兒了。”


    夏芽點點頭,表示她已經看到了。


    食盒旁邊還堆著幾十枚銅錢,應該是食肆夥計多退少補,補給她的。


    “老大夫,您這兒有沒有什麽常用藥丸或者製好的成藥賣?我想買些以備不時之需。”


    老大夫看了她一眼,慢騰騰地挪到櫃台後頭,“小丫頭,你都要買哪些方麵的?”


    夏芽想著她和二丫居現在無定所的,出了縣城大概也就是往山上一躲。


    現在雖是冬季,但山上多的是蛇蟲鼠蟻,而且山路難行,難免跌跌碰碰,於是便道,“能夠驅蛇蟲的藥粉得備上,止血化瘀、跌打損傷也要備上。”


    想到二丫這次生病,夏芽覺得禦寒防凍的藥也得計劃上。


    最後夏芽拿了一堆藥,花了她足足五兩銀,主要是活血化瘀和止血的藥粉裏都含了三七,這玩意貴得很,價格自然就抬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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