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娘娘聽到這裏,麵色狐疑的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太皇太後,放棄了尋找冉秋念的打算,一步一步走到了太皇太後的床邊。


    “她這些日子可曾再次清醒過來?”


    太後娘娘的聲音陰森森的,卻讓冉秋念心中一個咯噔。太後娘娘這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太皇太後並不是真的一直昏迷,期間也曾有過像今日這般清醒過來的時候?


    “迴娘娘的話,太皇太後已經好幾日沒有清醒過來了,那神藥奴婢一直有在喂給太皇太後,她是絕無可能再醒過來的。”


    冉秋念聽出這個聲音就是那個女醫官的聲音,臉色更加凝重起來,她心裏隱隱有些不安,可是這間密室似乎隻能從外麵開關,若是太皇太後不打開機關,便是冉秋念想要出去也是做不到的。


    於是冉秋念隻能繼續平心靜氣,不讓自己發出什麽響動,免得驚動了外麵的太後娘娘一行人,讓太皇太後的心血全都白費。


    “保險起見,你去查查她,今日冉秋念來過,若是被人察覺太皇太後的昏迷不是因為病情而是人為所致,那可就麻煩了。”


    太後娘娘已經享受過權利的快感,自然不能再忍受太皇太後還有清醒的時候,她知道,一旦太皇太後醒過來,自己就再也不可能擁有現在這樣的話語權。


    “是,太後娘娘。”


    女醫官說完,便一步一步向著太皇太後走過來,這一聲聲腳步聲仿佛踏在冉秋念的心頭,她忍不住擔心的咬住了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安寧,你可一定要快一點趕過來啊!”


    似乎是冉秋念的心聲終於被滿天神佛給聽到了,就在那女醫官的手放到太皇太後的手腕上之際,外麵又傳來了一聲通報聲。


    “安寧公主到――”


    冉秋念的心猛地落迴原地,心有餘悸的唿出了一口濁氣。


    “太後娘娘你怎麽在這裏?”


    安寧公主被莫九一路帶來,因著冉秋念的吩咐,兩人的速度都很快,好在安寧公主也不是那種嬌氣的姑娘,勉強倒也跟得上莫九的速度,兩人堪堪趕在太後發現太皇太後醒來的事實之前到達了寢宮。


    早就從莫九那邊得到一些暗示的安寧公主雖然有些意外出現在這裏的太後娘娘,卻並未表現出來自己的真實感受,而是換上一副疏離的模樣,麵色狐疑的看著寢殿內這些人。


    “這話該是我來問你才對,安寧,你不是正在禁足中嗎?誰準許你擅自離開公主寢殿的?”


    今日是小皇帝的生辰禮,安寧公主作為小皇帝最喜歡的姑姑自然是要出席在列的,所以安寧公主才能從被禁足的寢宮內暫時出來。


    若是太後娘娘不多計較,今日之後,安寧公主自然可以當這個禁足令已經被解除了,可現在安寧公主為了給太皇太後解圍,隻能自己站出來吸引太後的注意。


    “太後娘娘莫不是忘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


    安寧公主早已經對太後寒心,此時對著她這副居高臨下的態度,也毫不膽怯的與她對視。


    “好,今日我不與你計較,既然是因著皇兒的生辰禮你才暫時解禁,現在生辰禮已結束,你也該迴到你該迴的地方了。不知安寧為何會在此時突然出現在母後的寢殿內?”


    太後娘娘眼中的懷疑之色十分顯眼,明顯是已經對突然孤身出現在這裏的安寧公主產生了懷疑。她忍不住轉頭看向靜靜躺在床榻上的太皇太後,目露沉思。


    安寧公主注意到這一點,心下一緊,她不知道眼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是從莫九那裏聽說太皇太後似乎醒過來了,可現在看,太皇太後依然在昏迷之中。


    盡管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安寧公主還是下意識的做出了決定,要把太後娘娘一行人從寢殿內引出去。


    “太後娘娘這話可不對,今日分明還未過去。再者,安寧也是想要趁此機會見見母後,這些日子你將我禁足在寢殿,我已經許久沒見過母後,如何能夠不擔心她?”


    安寧公主說著,忽然意有所指的說道:“畢竟,安寧也是近來才發現以往都是如何小瞧了太後娘娘,您今日可以如此對待我,誰知會不會同樣對母後怠慢不周。”


    “你好大的膽子!母後如今不在,長嫂如母,哀家就是你的長輩,聽安寧公主的口氣,是在懷疑哀家對母後有加害之心?”


    太後娘娘顯然已經被安寧公主所說的這些話給氣的失去了理智,她現在已經顧不上去理會病歪歪的太皇太後,一心隻想好好教訓這個往日處處壓了自己一頭的小姑子。


    “來人啊,把安寧公主給哀家帶迴去,今日哀家若是不好好教訓教訓你,恐怕這宮裏的規矩法度全都成了兒戲了。”


    太後娘娘一拍桌子,語氣陰沉的說道。


    “你憑什麽教訓我?你又不是母後,若是讓母後和皇兄知道你是怎麽對待我的,定然不會輕饒了你!”


    聽著外麵爆發的衝突,冉秋念躲在暗室裏擔心不已,安寧公主竟然還在話中提到了已故的先帝,這樣一來,恐怕真要把太後娘娘給得罪死了,也不知太後娘娘要如何對付安寧公主。


    冉秋念知道安寧公主平日裏絕非這樣衝動不饒人的性子,她說這些都不過是想要將太後娘娘的怒火和仇恨暫時轉移到自己的身上。


    都怪她沒用,不能保護太皇太後,也不能保護安寧公主。冉秋念死死咬住嘴唇,想著太皇太後的叮囑,還有安寧公主的犧牲,她不允許自己辜負那兩人的苦心。


    太後娘娘陰沉沉的看著挑釁自己的安寧公主,揮手讓人把她帶走,自己也跟著離開了太皇太後的寢殿。


    一行人浩浩蕩蕩得來,又很快魚貫而出,那女醫官見太後娘娘都離開了,也嫌棄的收迴了手,並不想觸碰到老邁的太皇太後。


    她甩了甩手,轉身迴了偏殿躲懶,很快原本熱鬧的寢殿又恢複了冷清。


    太皇太後確認屋內沒人了,才緩緩睜開眼睛,伸手在自己的枕邊機關處按下,將冉秋念給重新放了出來。


    冉秋念一出來便立刻來到太皇太後身邊查看她的狀況,不等太皇太後開口,莫九也出現在了殿內。


    “小姐,奴婢看見太後把安寧公主給帶迴了寢宮,為能完成小姐交代的任務,還請小姐責罰。”


    莫九麵色慚愧的說道。


    “不怪你,念兒,不是這丫頭的錯。你就不要責怪她了。”


    太皇太後搖搖頭,替莫九說了兩句話,安寧公主的境遇她雖然也十分擔憂,可也知道現在太後娘娘還不敢真的把安寧公主怎麽樣,隻要安寧公主的聲望一天沒有消退,這就是安寧公主的護身符。


    隻是雖然如此,一頓苦頭卻還是不會少的。


    “念兒,你是不是很好奇,太後為何如此囂張?”


    太皇太後不意外冉秋念會對此感到疑惑,因為太後身後並無根基,往日在宮裏也都是一副不爭不搶的淡然模樣,她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自然是因為已經有了倚仗。


    “太皇太後的意思是?”


    冉秋念看著太皇太後,總覺得自己距離那個答案越來越近了。


    “她背後站著的,乃是安陽候府。”


    太皇太後冷聲說道。


    果真是安陽候府。冉秋念心中默然,他們早該料到的,除了安陽候府,也沒有其他人能夠做到這樣的隻手遮天。


    “您是如何知道的?”


    冉秋念的話讓太皇太後驀地看向她,出聲問道:“聽念兒所說,是早就有所預料?”


    太皇太後的疑問在冉秋念這裏得到了肯定,她麵色複雜的看了冉秋念許久,才歎息著說道:“果然是後生可畏。原本還不想讓你牽扯進這件事情,如今看來,或許你比安寧更合適知道這些事情。”


    太後娘娘做下決定之後,便毫不隱瞞的對冉秋念說出了自己先前在昏迷中聽到的那些話:“他們以為哀家昏迷不醒便什麽也不會知道。所以從來都不避諱在哀家的寢殿內說話。”


    正因如此,太皇太後才能知道這麽多的秘密。恐怕太後娘娘想破腦袋也不可能知道,自己竟然是敗在了這輕敵大意之上。


    “逍遙侯是不是已經出事了?”


    太皇太後這句話,讓冉秋念猛地轉頭看向她,目露驚訝。


    “這也是他們的計劃之一。”


    太皇太後隻是這般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所有人心中緩緩發沉。


    “可是逍遙侯不是被祁燃國的人給害死的嗎?太皇太後為何說是安陽候府的人動的手?”


    若說之前的事情,冉秋念還早有預料,因此並不感到震驚,對於這件事情,卻是意外之極。


    “哀家也是模糊之中聽到的,太後假意與那林菲菲交好,其實是為了那捏住林菲菲,好讓安陽候府的人借此威脅逍遙侯站在他們的陣營。可是逍遙侯一心為國,不願與這些亂臣賊子同流合汙,於是他們便下手殺害了他。”


    太皇太後的話如同一顆巨石,重重的砸在了冉秋念的心裏,同時也讓躲在外麵偷聽的林菲菲死死捂住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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