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他們的時間不多了,錢多便撿著重要的幾件事說了出來,末了,提到自己被這賭坊東家拉攏著為他做事,錢多拍著胸口對冉秋念信誓旦旦的說道:


    “東家放心,我錢多雖然算不上什麽英雄好漢,可也知道一心不侍二主的道理,我是絕對不會轉投到那賭坊東家手底下的。”


    麵對錢多的這番剖白,冉秋念心中自然是感動的,但是她很快便又有了一個新的主意,忍不住對著錢多說道:


    “我當然知道錢掌櫃不是那樣的人,不過現在情況特殊,既然那賭坊東家向你遞了這橄欖枝,不妨咱們就暫且接下。正好我們還要在這淮水城多留一段時日,若是能借用賭坊的勢力,興許真能和淮水城郡守分庭抗禮,爭取一些時間。”


    冉秋念的話給了錢多一個新思路,他順著想了想,也覺得有些道理,又見冉秋念相信自己不會有二心,於是對答應下那賭坊東家招攬的事情便沒有一開始那樣抵觸。


    “既然能夠幫到東家,那我明日一早便答應下賭坊東家的招攬,到時候咱們來個裏應外合,把那淮水誠郡守一網打盡。”


    錢多這幾日被困在淮水城中,可是吃了不少苦頭,早就對這個黑心的淮水城郡守恨得壓根癢癢。


    “既然如此,今日我們就不把你帶走了,一會兒我們就先行離開,若是你出來之後要找我們,可來二樓這個包房。我與殷哥暫時都不會離開這裏。”


    冉秋念把他們現在住著的包房位置告訴了錢多,兩人商定過後,蕭殷便又將錢多按照一開始的模樣綁迴去,與冉秋念退出了屋子。


    在他們二人走後不久,巡夜的守衛再次路過,一眼便看到靠坐在台階上唿唿大睡的李三,登時便氣不打一出來的上前踢醒了李三:


    “好你個李三,先前說了不許偷懶,你都當耳旁風了?明日我定要將你守夜時偷懶睡覺的事情如實稟告給上峰,你小子等著挨罰吧。”


    錢多聽著外麵吵吵嚷嚷的聲音,翻了個身,閉上眼睛隻當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心中還在盤算著先前冉秋念交代給他的任務。


    第二日一早,賭坊東家便派了人過來詢問,錢多自然是點頭答應,很快就被帶去見了賭坊東家。


    冉秋念在包間內休息了一天,蕭殷則提前一步起身去了街上,一問才知道,莫十一被郡守府的人抓走,很快就判了斬刑,一日後午時菜市口當眾行刑。


    莫十一問斬的消息傳的沸沸揚揚,幾乎無人不知。這郡守顯然是為了引蛇出洞,用莫十一的消息,將暗中躲藏著的冉秋念和蕭殷給引出來。


    即便知道郡守的打算,他們若想要救人,卻還是得乖乖踩上這個陷阱。唯一算得上收獲的,便是在先前的破廟中,找到了莫十留下的暗號。


    確認了莫十現在是安全的,蕭殷便在一旁留下幾句暗號,起身迴了賭坊。


    “叩叩”


    冉秋念在房中等著蕭殷迴來,此時聽到房門響起聲音,她立馬便站起身來走近幾步,出聲問道:“是誰?”


    “東家,是我。”


    冉秋念聽出是錢多的聲音,便毫不遲疑的打開了房門,門外隻站著錢多一個人,他的身上已經是煥然一新,穿上了一套賭坊管事才能穿的衣服。


    “快進來吧,你怎麽忽然過來了?”


    冉秋念側身把人讓進來,小心的四下看了看,確認外麵沒有人跟過來,這才合上大門,拴上鎖,轉身迴到了桌邊,示意錢多坐下說話。


    “東家,我現在已經是賭坊的小管事,因為一手算賬的本事,被安插在了賬房。今日我閑時翻看往年的一些舊賬簿,發現了一些不對勁之處。”


    對於錢多在算賬上麵的本事,冉秋念可是從來都不會小看的,見他這般說了,冉秋念也立刻豎起耳朵凝神聽起來。


    “繼續說,賬簿有什麽問題?”


    冉秋念示意錢多說下去。


    “那上麵有幾筆數額很大的空帳,我在心中自己對過一遍,無論怎麽算都對不上賬。那幾筆銀子的去向都與郡守府有或多或少的關係,我想著這些消息或許有用,就過來跟東家你說上一聲。”


    錢多說著,從懷裏掏出幾張紙,遞到了冉秋念手邊,讓她手下:“東家,這些都是我從那些賬簿上抄錄下來的,那幾筆有問題的空帳,你可以查查看,興許能挖出那貪官郡守的一些證據來。”


    “這些東西可幫了大忙了,錢多,沒想到你還有這方麵的天賦,才這麽短的時間,就找出這麽多有用的消息,往日可是我大材小用了。”


    冉秋念咋舌的看著手裏寫著滿滿當當的賬簿信息,就差對錢多刮目相看了。


    “東家過獎了,我也是湊巧,那些人不知道我能把賬麵心算出來,還以為我就是隨便翻翻,這才讓我撿了漏。”


    錢多被冉秋念誇獎的有些不好意思,他撓了撓後腦,站起身對著冉秋念說道:“時候不早了,我不能多待,東家自己保重,我必須迴去了。”


    說完,錢多便起身離開了屋子。


    “大哥,這錢管事怎麽往客人屋子裏跑了?那屋子裏住著的好像是個年輕姑娘……難不成?”


    不遠處的隱蔽角落裏,昨晚湊在一起喝悶酒的領頭管事王全和小弟王二麵麵相覷,見王二一副色咪咪的模樣,王全沒好氣的一巴掌糊了過去。


    “蠢貨,這錢多擺明了是有問題,這幾日你給我盯緊點,若是再看到他偷偷溜進這間房,記得立馬過來稟告一聲。沒準,咱麽也要借著錢多這塊吃裏扒外的跳板,一飛衝天了……”


    王全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看著緊閉的那扇房門,心中一陣激動。


    送走了錢多,冉秋念獨自一人坐在屋內繼續翻看先前從錢多手裏接過的賬簿摘錄,仔細翻看了起來。


    若非有錢多的標注在其中,恐怕冉秋念也發現不了什麽問題,她看著上麵幾處銀子的去向,伸手點了點郡守府這幾個大字,凝眉沉思起來。


    “叩叩”


    門再次響起,這一迴進來的則是蕭殷。看到來人,冉秋念便立刻起身迎了過去,兩人一起在桌邊坐下,蕭殷看到冉秋念拿在手裏的幾張紙,用眼神詢問起來。


    “這是錢多剛才送來的,殷哥你看看就知道了。”


    冉秋念說著,把手裏那幾張記錄著賬簿信息的紙遞了過去。


    蕭殷大致看過後,心中有了些數,將這幾張紙收起,說起了莫十一即將被問斬的消息。


    “問斬?”冉秋念脫口而出後,立刻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些響。她頓了頓,壓低聲音重新說道:“郡守憑什麽對莫十一問斬,他這簡直就是草菅人命!”


    “淮水城早就是那李郡守的一言堂了,他說要斬誰,無人敢有忤逆之心。隻是他這般做,恐怕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為了引你我出動。”


    蕭殷簡單分析了一下,如是說道。


    “可惡,這李郡守當真狡詐,可莫十一也不能不救。殷哥可有主意了?”


    冉秋念低罵一聲,又見蕭殷神色沉著,似乎胸有成竹,便忍不住追問幾句。


    “莫十一明日午時問斬,我先前已得了消息,我們的人馬三日內就會抵達淮水城,隻要能夠撐過三日,等援兵一到,這李郡守便隻有束手就擒的份。”


    恐怕那李郡守也知道自己死期將至,才會不顧一切的想要在大隊人馬到來之前,將唯一能夠給他定罪的蕭殷拿下。


    “援兵還要三日,可明日就是莫十一問斬的時候。實在不行,也隻有劫法場了。”


    冉秋念一拍桌子,沉聲說道。


    “明日午時,法場上定然是埋伏好了大隊人馬,隻憑你我,怕是很難救走莫十一。”蕭殷搖了搖頭,不到萬不得已,劫法場是最下之策。


    “那該如何是好?”


    冉秋念當然也知道自己的提議有些異想天開了,禁不住有些挫敗的說道。


    “那便隻有製造出一些事端,讓明日午時不能如期執行斬刑。”


    如此一來,莫十一的死局,也就自然可以迎刃而解了。


    “殷哥是想要怎麽做?”


    聽到蕭殷的描述,冉秋念眼前一亮,禁不住追問起來。


    “我已給莫十留下暗號,晚間便與他一同去郡守府製造些事端,好讓那李郡守自顧不暇。”


    蕭殷並未仔細解釋他的行動,不過隻透露出來的這冰山一角,就足以讓冉秋念感到暢快。


    “那念兒便在這樓內等著殷哥旗開得勝。”


    冉秋念眨了眨眼睛,衝著蕭殷促狹的勾了勾唇角。


    入夜時分,冉秋念熄了燭火,獨自坐在屋內等候,更漏敲響,伴隨著唿嘯的風聲一起拍打在緊閉的窗子上,整片街道都現在黑沉的夜之中,除了蟲鳴鳥叫,幾乎沒有任何活物的聲音。


    很快,城中郡守府的方向映照出了一片刺目的火光,直衝雲霄,照亮了半邊天。


    “走水了!郡守府走水了!”街上一下子便喧鬧了起來,原本在屋內好好睡著的百姓無不奔走到街上查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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