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本王自會親自向太後娘娘求證,若你所言不實,本王定然不會輕饒。在此之前,管他什麽聖祖血脈,先取本王的血將這解藥製出來,有沒有用,隻有試過才能知道。”


    這七日紅徹底毒發的時間隻有短短的七日,而冉秋念今日已經毒發過一次,最多隻有六天,冉秋念就會毒發身亡,再無力迴天,想要在短短七天內,找到那所謂的聖祖血脈,簡直是癡人說夢。


    七王爺隻得病急亂投醫,什麽法子都要試一試。


    “王爺可想好了?這取血的過程可能有些疼痛,您身份尊貴,何至於此?”


    那老太醫有些猶豫的看著七王爺,七王爺看也未看老太醫,一雙眼睛隻盯著床榻上雙目緊閉的冉秋念,快速的將袖子挽起來,將手臂遞到了老太醫的麵前。


    “廢話少說,還不快些取血製藥。”


    見七王爺如此堅持,那老太醫也隻好照辦,用刀子取了一些血,收在一邊,留作後用。


    蕭殷也思索著方才那老太醫說的話,心中隱隱一動。


    等到老太醫取好了血,七王爺便起身將袖子捋下去,蓋住了剛剛包紮好的傷口,轉身對著蕭殷說道:


    “念兒姑娘暫且先留在這裏休養,我現在就進宮向太後求證,念兒姑娘就暫時拜托給你照顧了。”


    若非是考慮到以冉秋念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舟車勞頓,七王爺定然是不會放心把人留在蕭殷身邊的。


    可是在冉秋念的生命之前,一切都可以讓步,七王爺把冉秋念留下之後,便匆匆忙忙進了宮。


    “今兒可真是稀奇,這一大早就進宮給哀家請安,可不像是老七你平日的作風啊。”


    太後娘娘剛起身,還未用早膳,就聽到通傳說是七王爺求見,頓時意外極了。


    “母後說笑了,兒臣確實是有事相問,不知母後有沒有聽說過一種叫做七日紅的毒?”


    七王爺開門見山的問道,太後聽到這個名字,神色一怔,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麽,眼中流露出幾分悲傷來。


    “怎麽問起這個來了?”太後掩飾一般的隨口問起來。


    見狀,七王爺有些意外,他敏銳的捕捉到了這一絲不對勁之處,便出聲追問起來:“母後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你這孩子,好端端的提起這個做什麽?這是早已經絕跡的宮中秘藥,陰狠毒辣至極,且沒有解藥。哀家自然是聽說過的。”


    太後搖搖頭,有些無奈的迴答起來。


    “僅此而已?可是兒臣先前聽說,這七日紅的毒並非是無藥可解,隻是因為缺少一味最重要的藥引,所以才……”


    七王爺心神一動,便忍不住出聲說起來。


    “哀家說沒有解藥就是沒有解藥,老七何時這般咄咄逼人?難不成哀家還會騙你不成?好了,今日你若隻是為了問這個才來的,哀家的話已經說到此處,你可以迴去了。”


    太後被七王爺的話戳到了痛處,竟然破天荒的沉下了臉色,流露出了幾分不悅。


    七王爺也沒有想到自己隻是問一下七日紅的解藥,太後娘娘竟然會這般失態,頓時也有些不知所措。


    他連忙起身告罪:“是兒臣唐突了,擾了母後的興致,還請母後消消氣,我並非是故意這般窮追不舍,隻是因為這件事情對兒臣來說太過重要,它關係到一個人的性命,兒臣不得不多問幾句。”


    “你說什麽?關係到一個人的性命?”太後娘娘原本被七王爺問的有些不高興,已經有了趕人的打算,誰知這會兒再一聽,似乎是另有隱情的樣子,也就緩和了神色,開口問起來。


    “正是如此。”七王爺見事有轉機,便接著說道。


    “哀家可否知道這件事情關乎誰的性命?”太後示意七王爺重新坐下,兩人又說起了話。


    “母後,這件事情關乎到念兒姑娘的性命,兒臣知道,您一向疼愛念兒姑娘,她亦是兒臣的心上人,未來的七王妃,所以兒臣不得不心急如焚。”


    七王爺擔憂而無奈的說道。


    “什麽?是念兒那丫頭中了七日紅的毒?七日紅分明已經失傳已久,這好端端的,她怎麽會被這樣狠辣的毒藥傷到,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太後娘娘一聽中毒的人是冉秋念,頓時便急了起來,也顧不得自己心頭那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難過,趕忙追問下去。


    “此事說來話長,隻是念兒姑娘中毒是真,今日兒臣來此,就是為了從母後這裏問清楚七日紅解藥的細則。”


    七王爺隱去了冉秋念被劫持一事,隻簡單的提了兩句她中毒的經過,又將與太後娘娘的對話繞迴了這解藥一事上。


    見狀太後娘娘歎了一口氣,終於不再隱瞞,對著七王爺如實說道:


    “你既然已經知道了這麽多,想必太醫也告訴了你七日紅的解藥是如何製作的。哀家可以告訴你的是,那太醫說得不錯,七日紅的藥引必須是繼承自聖祖血脈的皇嗣,可惜,如今天底下已經沒有了這支血脈的傳承。”


    太後娘娘想到冉秋念中毒危在旦夕,又恰好是這無藥可解的七日紅,等到七日之後,人就會香消玉殞,頓時眼中一紅。


    “不可能,兒臣不願相信,母後,難道真的就沒有別的方法了嗎?既然皇爺爺就曾是這聖祖血脈的繼承者,這皇室之中,總還能在找到第二個的,兒臣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將這個人給找出來。”


    麵對七王爺的這番話,太後搖了搖頭,眼裏閃過一抹悲傷,她開口說道:“找不到的,這血脈玄奇,一代最多隻能出現一個。若是這血脈這般容易找到,七日紅也不至於被傳成無藥可解的毒,被先帝下旨毀去。”


    “難不成念兒姑娘真的無藥可救了?”七王爺被太後娘娘的這番話打擊的心如刀絞,他啞著聲音問道。


    “可憐的孩子……若是……罷了,不可能的。”太後娘娘歎了口氣,喃喃自語一般的說到了什麽,可下一刻,她便自己否決了,眼底透露出苦澀和難過,一如最初聽到七王爺說到七日紅解藥的時候。


    可是陷入悲傷之中的七王爺卻並未發覺太後方才說出的那句話。


    等到送走了七王爺,伺候太後的嬤嬤走了過來,攙扶起麵色哀傷的太後,溫聲勸解道:“娘娘這是又想起小皇子了?您要愛惜身體,別太傷神,小皇子吉人自有天相,定然好好的在某處長大成人,娶妻生子。”


    “嬤嬤別哄哀家了,哀家的小皇子尋了這麽多年也沒有音訊,哀家早已經不抱希望。可惜,若是那孩子還在,現在,念兒丫頭的毒興許就能解開了。罷了,不說這個了,扶我去佛堂念會兒經書,哀家心裏亂哄哄的。”


    太後揉了揉額頭,麵色疲憊的走向了寢殿後麵的小佛堂。


    七王爺離開太後宮殿之後,本打算去護國公府上看看冉秋念的狀況,想了一想,還是調轉腳步,先去了一趟太醫院,看看解藥配置的如何了。


    而蕭殷那裏也在差不多的時間,從莫十手裏收到了藏書閣記載著相關內容的書冊,細細翻閱起來。


    “天下間竟真有這樣的事。”


    蕭殷的目光在書頁上寫著的那段關於七日紅解藥的文字上頓了頓,以手點了點記載著所謂的“聖祖血脈”的那幾個字,意味深長的說道。


    “莫十。”蕭殷放下古籍,出聲喚道。


    莫十應聲過來,就聽蕭殷開口說道:“替我送樣東西到太醫院,找楚太醫,請他替我配一副解藥。”


    蕭殷的聲音淡淡的,莫十領命,正要開口問問究竟是什麽東西,製作出來的又是什麽解藥,卻見蕭殷從旁邊取來一把匕首,在手臂上劃了一刀,又取來一隻瓷瓶,將流出來的鮮血裝進瓶子裏封好。


    “大人這是做什麽?”莫十心裏一驚,來不及阻止,就見蕭殷已經取好了血,將瓷瓶遞了過來。


    莫十趕忙收好瓷瓶,從旁邊取來金瘡藥,為蕭殷將傷口包紮起來。


    “大人為何要這樣做?您要請楚太醫幫忙製作出來的解藥究竟是什麽?”


    莫十疑惑不解的問起來。


    蕭殷並未多說,隻是淡淡的看著自己被包紮起來的傷處,吩咐莫十盡快去辦。


    “小的知道了,大人請放心。小的這就去找楚太醫製藥。”


    莫十將蕭殷的傷口處理完畢,便帶著那個裝著蕭殷鮮血的瓶子馬不停蹄的找上了楚太醫。


    這位楚太醫曾與蕭殷有過幾麵之緣,又欠下了蕭殷的一個人情,曾答應過他,可以不計迴報的幫他一個忙,且絕不多問。


    這會兒,蕭殷便是要請他兌現這個諾言。


    “你家大人讓我用這個製作解藥?他可還有再說些什麽別的?”楚太醫拿著莫十遞過來的瓷瓶,有些意外。


    “大人什麽也沒有說,隻說楚太醫您見了這個定然就會明白了。”


    說著,莫十就從懷裏掏出了蕭殷給他的第二樣東西,那是一張紙條,上麵隻寫了簡單的幾個字。


    楚太醫接過後打開一看,眼神就不由得有些玩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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