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前麵就是出口,馬車就停在巷子口。”


    冉秋念說著,率先一步走了出去。


    小桃和小青連忙跟上。


    “有些不對勁,先等一等。”


    臨走到巷子口的時候,冉秋念忽然覺得周圍安靜的有些奇怪,便忍不住警惕的站住了腳步。


    “怎麽了?東家,能有什麽事兒,您肯定是想多了!”


    小青沒想到冉秋念竟然會這麽敏銳,趕忙出來打著圓場,可是冉秋念卻還是皺著眉頭。


    “小姐,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不對?”小桃可不管小青說什麽,在她心裏,冉秋念的話就是真理。


    “不知道,我總覺得有些不安。”冉秋念皺了皺眉頭,想要幹脆先返身迴去。


    可是小青哪能讓她就這樣離開?想到天一閣掌櫃答應自己的好處,小青便咬了咬牙,忽地笑著說道:


    “能有什麽事,這前麵就是主街,又臨著咱們鋪子,人來人往的,哪有什麽危險?這樣吧,小的親自上前麵去看看,若有什麽,小的就馬上迴來報信。”


    小青一拍胸脯,很是仗義的說道。


    “等等……”冉秋念有些不放心,可是小青已經不管不顧的轉身離開了。


    “這小子平時一副膽小怕事的樣子,今兒倒是爺們了一把,真是稀奇。”


    小桃看著小青爽快離去的背影,忍不住說了這麽一句感慨的話,冉秋念則有些若有所思。


    沒一會兒,小青就從前麵迴來了,他對著冉秋念和小桃滿臉輕鬆的說道:“東家果然是多慮了,前麵什麽也沒有,馬車好端端的停在那裏,車夫見小的獨自過去,還覺得奇怪呢。”


    “或許真的是我想多了,小桃,我們走吧。”


    冉秋念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小青,又看了看前麵巷子口異常安靜的空處,下了決定。


    “東家慢走。”小青在後麵目送著冉秋念走出巷子,和小桃一起坐上了馬車,這才狠狠鬆了口氣,對著那個假扮成冉秋念車夫的男人做了個手勢。


    馬車緩緩開動,向著未知的方向而去,走了一會兒,冉秋念才發覺不對勁。


    “小桃,把馬車簾子掀開,我要看看走到哪兒了。”


    冉秋念小聲對著小桃說道,小桃雖然覺得冉秋念的語氣有些奇怪,卻也沒有多想,聽話的將兩旁的窗格上的簾子掀開,露出了外麵的街道。


    “小姐,好像不太對,這裏不是迴府的路。”


    不用冉秋念說出來,小桃隻一眼就看了出來,麵色大變。


    冉秋念本想要阻止小桃的聲音,可還是晚了一步,這馬車裏的動靜已經傳到了外麵,被那個駕車的車夫聽到了。


    隻聽他冷笑一聲,開口說出了第一句話,聲音是冉秋念所陌生的,根本不是出自府裏的車夫:“沒想到簪花小閣背後的東家竟然是一個姑娘家,今日算你倒黴,誰讓你動了我們主子的銀子。”


    隨著這一聲陌生的聲音出現的,是馬車忽然的加速,冉秋念和小桃在馬車裏踉蹌了一下,這才勉強支撐住身體,在顛簸的馬車裏思索起來對策。


    “小姐,這可怎麽辦啊,他們來者不善,不會是想要謀財害命吧!”


    小桃臉色蒼白,滿臉緊張的看著冉秋念。


    “別擔心,那人既然沒有當即對我們下手,就還有轉機,今日我們隻怕是被人出賣算計了。”


    冉秋念想到來時那小青奇怪的表現,原來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已經一腳踩進了陷阱之中,可歎她心存僥幸,太過大意,才會中了這麽簡單的陷阱。


    “這個該死的小青,竟然敢出賣小姐,就知道他不是什麽好東西!”


    小桃怒罵起來。


    “為今之計,先冷靜下來,待我問問他們要將我們帶到哪裏去,小桃,今日之事,是我連累你了。”


    冉秋念有些愧疚的看了一眼小桃,揚聲問起外麵的車夫:“敢問這是要帶我們去哪裏?你的主子是誰,我何時動了他的銀子?”


    “少廢話,我們主子要見你,乖乖聽話過去,也可少受些皮肉之苦,至於其他的,到了地方你自然就知道了。”


    冉秋念聽著外麵傳來的不耐煩的聲音,咬了咬牙。


    這會兒,她已經能夠適應馬車裏的顛簸,於是便伸手去摸索自己手臂上的袖箭。


    冉秋念有些猶豫,究竟是現在用袖箭暗算這個車夫,然後借機逃走,還是留著後手,等見了那個不知所謂的主子,再用來對付那個人?


    不等冉秋念做好決定,她就聽到外麵傳來了另外兩個陌生男子的聲音:“這邊!主子已經等在裏麵了,你確定帶來的就是簪花小閣的東家?”


    冉秋念沒想打這麽快他們就已經到達了目的地,外麵現在至少有三個人,不知道身手如何,冉秋念也沒有把握在袖箭射完之前,將這三個人全部拿下,隻好順從的跟著他們下了馬車。


    等著見到那個傳說中的主子之後,在來一招“擒賊先擒王”。


    “小姐,我們怎麽辦啊!”


    小桃雖然很害怕,卻還是顫顫巍巍的擋在冉秋念的身前。


    “別擔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先看看再說,他們既然沒有一上來就下殺手,就說明還有周旋的餘地,隻是要看他們所求的究竟是什麽了。”


    冉秋念從這幾人的談話之中推斷出,他們應該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隻是把她當作簪花小閣的東家,並不知道她和將軍府的關係,說明他們並非衝著朝堂之事而來,緊緊隻是為了生意的事。


    這倒是讓冉秋念鬆了口氣,若隻是單純為了生意上的事,她大可以棄卒保車,就算是丟了手上的生意也無所謂,隻要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日後沒有柴火燒。


    想到這裏,冉秋念便有些定神,她鎮靜下來,帶著嚇壞的小桃,跟在那些押送她們的陌生男子之後走進了一座院子。


    “你們的主子究竟是誰?也是做首飾鋪子生意的?是哪一家,京裏生意做得最大的就是天一閣,你們與天一閣有何關係?”


    冉秋念一路上都在對引路的兩個男子喋喋不休的問道,那兩人雖然看著兇神惡煞,對自己也愛答不理,卻還是可以看出,他們並沒有要下殺手的打算。


    從這兩人不經意的反應,冉秋念也可以推斷出來不少東西,於是她便繼續問下去,走一路問一路,就算得不到迴應也無所謂。


    看到冉秋念這麽輕鬆自如地樣子,原本被嚇得麵色蒼白的小桃也有些佩服起來,且越發的覺得這裏也沒有這麽可怕。


    “是她?真是沒有想到……”


    不遠處的假山涼亭上,居高臨下的錦袍公子在中年男子的身前站定,舉目眺望廊下走過的冉秋念,忽然低笑著說了這麽一句意味不明的話。


    “主子難不成認識這個女子?”


    那中年人沒忍住多問了一句,卻隻得來一句似是而非的迴答:“這大概就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那小丫頭倒是一點兒也不怕生的樣子,走吧,隨我一起去會會她。”


    錦袍公子從假山上走下來,轉身去了正廳。


    與此同時,冉秋念也被人帶進了正廳,正如冉秋念所預料的,這幾人雖然將她請過來的方式有些粗魯,可是卻並沒有殺人滅口的打算。


    既沒有捆住她的手腳,也沒有遮蔽她的眼睛,反倒是帶她到了主人家會客的正廳,上了熱茶賜了坐,一副要商談公事的模樣,冉秋念心裏更是不擔心了。


    “主子,人已經帶到了。”中年男子站在簾子後,對著錦袍公子拱手說道,他後退一步,讓出前麵的路,一副謙卑的樣子,擺明了兩人的身份。


    “你先去,試探試探那丫頭的口風,看她如何應對。”


    沒想到錦袍公子並沒有出去的打算,反倒是對著中年男子示意了一下。


    中年男子愣了一下,看出他家主子眼睛裏熟悉的亮色,便知道這是又想出了什麽捉弄人的法子,便低下頭沒有拒絕。


    “是,主子,小的這就去探探這位姑娘的口風。”


    中年男子說完,便走了出去,正對上冉秋念好奇的目光。


    “敝姓雷,是天一閣的東家,不知姑娘如何稱唿?”


    雷.管事在堂上頓了一下,並沒有落座主位,而是十分自然地坐在了主位下手第一個位置,神色自若地對著冉秋念說道。


    看到這位自稱天一閣幕後東家的中年人神色自如的坐在了主位下手的位置,冉秋念眼皮子一跳,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心裏有了些計較。


    “我姓冉,想必雷老板也已經知道了,我就是簪花小閣的東家。”


    冉秋念將手邊的茶盞端起來,聞了聞茶香,並沒有喝下去的打算,隨手又放了迴去。


    “不錯,今日請冉老板過來,正是有些事情想要問一問你。”


    雷.管事隻是礙於真正的主子就在後麵站著,自己不好喧賓奪主,才按照習慣坐在了下手處,卻不想這一舉動直接就暴露了他的實際身份。


    “雷老板請人的方式到著實有些特別。”


    冉秋念意有所指的說道,即便她現在處於弱勢,是對方案板上的一條魚,可她卻沒有將心底的不安透露出絲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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